九十年代中后期,前蘇聯解體之后,在華夏的西部國境以外,一夜之間出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國家,這其中就包括了接壤的中亞五國,隨著某大國的衰落,美國終于有機會將觸角伸向了這些可望而不可及的非傳統勢力,到了九十年代末期,最盛的時候,美方已經在其中的三國擁有了空軍基地,再加上二十一世紀的阿富汗反恐戰爭,使得華夏的西部,陷入了美方基地的包圍之中。Ψ雜ω志ω蟲Ψ
為了打破這種不利的地緣狀態,華夏在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展開了積極的外交活動,特別是在新一代國家領導人上任之后,所提出來的新線路政策,直接惠及沿途的中亞各國,用經濟手段將他們重新拉入華夏的外交圈,迫使美方一一關閉了這些基地,只剰下了阿富汗的巴格拉姆空軍基地,從狹窄的浩罕走廊,威脅著華夏的西部。
這是美軍在中亞建設的最大前沿基地,在原蘇聯人的基礎上,經過了近五年的擴建,可以起降美軍最大的遠程軍用運輸機C5,那是一種巨無霸型的空中客車,僅次于前蘇聯所研制的安-22。
弗蘭克穿著一身黑色的皮制風衣,領子高高豎起,看著一架C-5呼嘯著落在跑道上,經過近八百米的滑行,穩穩地停在跑道的盡頭。
“那是從因斯里克飛來的,上面是第五師的一個營,用于替換上周撤離的基地駐軍,你也知道,那邊的形勢不穩,他們晚了差不多一周,這是最后一批了。”
陪他站在一塊兒的是基地安全事務助理奧爾布蘭克中校,一個三十七歲的黑人,說完之后看了他一眼,對方的樣子,似乎就沒在聽。
對于這些來去無蹤的家伙,向來不為傳統的軍人所喜,可對方的來頭太大,基地司令指定讓他出面,這就是命令,誰也違抗不得。
在他們的視線中,那架C-5的前后兩個艙門同時打開,首先駛出來的是一輛艾布拉姆斯,同時一隊隊全付武裝的步兵走下了軍機,而在高高揚起的機頭,一輛土黃色涂裝的悍馬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們到了,我得下去。”
弗蘭克扔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黑人中校看著他的背影,打消了追下去的念頭,因為對方沒有向他交待的打算,自己又何必去自討沒趣。
隨著悍馬下來的一隊人,穿著與普通的美軍士兵不一樣,沒有人戴盔,身上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走在他們最后的一個白人男子,看到弗蘭克的身影,露出一個笑容。
“嗨,弗蘭克,我還以為要到明天才會看到你呢?”白人男子熱情地上前與他擁抱了一下。
“我也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布萊恩。”
弗蘭克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名為布萊恩的男子是他的老同事,曾經長期一塊兒在歐洲共事過,眼下是中情局中東分部的行動處主管。
在中情局的劃分上,中東與遠東的界線差不多就在中亞一帶,但是并沒有太過明確,因此對方的到來,算不上越界。
“你也知道,老霍克因為去年巴基斯坦的那件事,提前退休,現在只怕在巴哈馬抱著美女跳草裙舞呢。”
弗蘭克默默不語地點點頭,老霍克是他的前任,因為幾次失敗的行動,先是被調回總部,緊接著就退休離開了中情局,對方是在委婉地提醒他,遠東分部沒有足夠的實力完成這個任務,實情也的確如此,他的手下還是一幫菜鳥,總部可以允許他進行烈度不強的實戰訓練,但絕不可能將這么重要的任務交到他的手中。
“這些都是你的人?”弗蘭克接過他遞來的雪茄,點燃吸了一口。
“一部分是,還有一半是比利的人,他的老關系,阿克戴姆安保公司所屬的一支小隊,上回在巴基斯坦的行動,也是外包給他們的,結果給搞砸了,我對這幫家伙并不看好,他們既粗魯又缺乏紀律,可比利認為,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
難怪,弗蘭克一眼就看出這些家伙的奇怪之處,從談吐和拿槍的姿勢看,應該是來自各國的特種部隊成員,當然是退役的,對于這些耗費了無數國家資源的戰士來說,退役之后最好的選擇,便是加入私人安保公司,獲得一份可觀的報酬。
阿克戴姆公司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水公司,由幾名前海豹隊員創立,在伊拉克戰爭中大放異彩,也可以說臭名昭著。
“需要我做些什么?”弗蘭克吐出一個煙柱。
“情報,我可不希望,他們只能靠模糊不清的衛星地圖,來應對復雜的環境,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東方大國的反應。”
布萊恩嘆了一口氣:“他們的經驗,在伊拉克和敘利亞很管用,可是你應該知道,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他們將面對完全陌生的對手,沒有任何一支雇傭軍,能在那個國家來去自由,更何況是這么重要的人,如果明天他們發現自己的對手,是華夏的一個師,我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因為,如果事情發生在加國或是墨西哥,美軍一早就跨過了邊界。”
“既然你已經有了預感,那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的人在一周前,剛剛襲擊了華夏的邊境一帶,他們正憋著勁,要給咱們一拳呢,布萊恩,希望你的體格足夠強壯,可以支撐到逃回來。”
“見鬼,我就知道,比利這個混蛋,不懷好意。”
布萊恩恨恨地說了一句,弗蘭克有些同情地看著他,現任局長馬上就要退休了,布萊恩和比利都是強有力的繼任者人選,這個時候,一旦布萊恩有什么紕漏,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因為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靠近華夏的邊境線,針對的又是華夏人,對方會做出何種反應,根本無法預料。
阿拉木圖市區,鐘茗和陳銳等人回到了居處,她沒有任何停留,下了車就避開眾人,給留在國內坐鎮指揮的林建國打了個電話。
“師父,情況不好,從秘密渠道傳來的消息,對方已經掌握了目標的行蹤,很可能會采取大的行動。”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片刻,鐘茗知道,他肯定猜到了消息的來源,但是兩個人都不會說出來,因為這是紀律。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她在想辦法聯絡,這樣做具有相當的風險,可我們沒有別的渠道了,師父,我需要更大的權限和支持。”
林建國再一次沉默了,鐘茗的言外之意,其實就是越境武裝作戰,已經遠遠得超過了他的權限,別說他了,九局的局長乃至二部都不可能單方面批準,得提交到軍委,再同國務院外交部門去協商,最后還得哈國同意,哪怕一切順利,正常的一套程序走下來,沒有幾個月是不可能的。
鐘茗連幾天都等不了,甚至是幾個小時都存在著極大的變數,她現在唯一的優勢,只有一套可能提早發現目標位置的儀器,人手武器方面,都處于極大的劣勢。
“我只能盡力爭取,但是你的行動,依然不能違反規定,有什么別的想法,快說吧。”
林建國何等了解她,一聽明白,她有什么別的主意。
“我想與中資背景的安保公司合作,以外包的方式委托他們進行必要的行動,”
“具體說說。”
這倒是個法子,不過沒有什么先例,華夏一向喜歡自己干,可涉及到鄰國,又不是一兩個特工能搞定的,這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他知道,鐘茗沒有一定的把握,是不可能提出這樣的建議的,那剰下來,就是經費的問題了。
第二天一早,天沒亮的時候,胖子就和金武鉉離開了阿拉木圖市區,他們開著一輛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皮卡,沿著一條簡易的公路,開往塔爾迪庫爾干的方向,到了伊犁河一帶時,他們便棄車步行,順著河谷向巴爾喀什湖一路走過去。
走過一片開闊地,在接近沙漠的時候,四下里已經沒有了人煙,胖子疑惑地看了看,金武鉉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堆柴火,仔細地在GPS儀上比對了一下,放到合適的位置上。
同樣的柴火堆他一共布置了三個,然后便一言不發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胖子稍等了一會兒,耳中傳來隱隱地轟鳴聲,他下意識地抬起頭,黑暗的天空中出現了幾個閃亮的紅點,特別醒目。
金武鉉馬上點燃了那幾個柴火堆,在地下形成一個三角形的火圈,天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很快,一架雌鹿就出現在視野中。
“烏茲別克人的存貨,花了個廢品價,連武器掛架在內,一共兩萬美刀。”
胖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架涂著鐮刀斧頭圖案的龐然大物,一點點地降下來,從打開的機艙門,幾個公司的人同他們打了個手勢,而在金武鉉所說的那個掛架上,赫然是兩枚細長的導彈,銀光閃閃。
正中的機腹下,還吊著一具蜂巢式的筒狀物。
地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