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吉普在一個研究所的門前停下,鐘茗沒等車子停穩,便自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等到陳銳跟上,人已經進了門。
她的證件非常好使,一路通行無阻,直接來到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我想請問,這個人來過院里沒有,他來做什么?”
她從手機里調出一張照片,擺到對方面前,院長仔細地看了又看,疑惑搖搖頭。
“沒有印象,或許是到下面的辦公室,要不要我幫你問問?”
結果很快就反饋回來,最近五天之內,沒有一個名叫劉禹的男子來過這里,鐘茗顧不得還在人家的單位,直接一個電話打回了自己的工作地點,接電話的,是剛剛加入的林建國。
“小鐘,怎么了?”
“師父,請馬上讓人調出目標目前的位置。”
見她的語氣很急,林建國立刻轉身看大屏幕。
“信號很微弱,無法準確判斷出是在哪里,但肯定是疆區范圍,兩天前在你目前所在的研究所出現過,這個可以確定。”
他疑惑地問道:“這種情況不正常嗎?是不是探測距離太遠,導致的信號衰減?”
對此,鐘茗也無法肯定,因為她并不是材料專家,而唯一一個可能了解內情的科學家,已經犧牲了。
但是這是觀測兩年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情況,哪怕目標遠在南島,都會清晰地顯示在屏幕上。
研究所里沒有人見過目標,這個情況更加嚴重,她不得不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當她要求所里出具最近五天以內所有的外來人員名單時,卻受到了拒絕,這是一家軍工性質的研究所,同樣具有相當的級別,來訪的不乏保密級別很高的人士,她一個小小的少校,還沒有那個資格。
按照程序,只能報到上級組織,由他們出具協調函,可問題是,當總部與這邊協調好,她拿到的名單依然不完整。
“鐘少校,對不起,我們無權透露他們的來意,他們身負的是絕密任務,關乎國家安全,有什么意見,你只能再向上反映。”
院長委婉地言辭,卻讓她眼前一亮。
從研究所出來,她再一次撥打楚青的電話。
“我是鐘茗,只問一個問題,目標是不是不在帝都?”
楚青回答得很爽快,因為并不涉及到原則性問題:“是。”
鐘茗馬上追問,根本不在乎自己已經食言了。
“上一次我們通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在丹徒市?”
這個問題同樣沒什么,楚青肯定了她的判斷。
鐘茗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她壓低了聲音,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當時,你們是不是抓捕了一個叫劉禹的男子?”
楚青沉默了,鐘茗沒有逼她,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
“明白了。”
楚青沒有否認,已經說明了她的答案,鐘茗的腦中在急速地轉動著,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目標肯定被關押在附近的某個地方,如果她按照正常手續,通過上級組織進行申請,很可能會驚動對方,那樣的話,目標就會處于危險之中,這個情況,就連張局也不能透露,她擔心會連累到這位對自己愛護有加的叔叔。
不能再拖延了,她看著身旁的陳銳,后者一臉的關心。
“你說過,我在這里的安全,由你負責對嗎?”
“聽你的口氣,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陳銳又不傻,剛才聽她講電話,根本就不避自己,哪里還不明白。
“我要去做一件,違背組織原則的事情,但是它關系到一個重要任務的成敗,這個任務,你在局里的時候,應該有所耳聞,至少應該聽說過它的名字。”鐘茗的眼神灼灼,表情無比嚴肅。
“你是說補天計劃?”
“對,我是這個計劃的直接責任人,現在一個重要人物受到了威脅,我需要你的協助,能不能做到?”
陳銳毫不懷疑她說得真假,只是擔心一點,人身安全,只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有了決定。
“需要我做什么?”
鐘茗松了一口氣,她怕的不是對方拒絕,而是報到上面去。
“任務的內容,恕我無權透露,目標人物的情況也只能對你保密,這樣,是為了將來追究責任的時候,不會受到太大的牽連,你能理解嗎?”
陳銳點點頭:“我還沒有被感情沖昏頭腦,之所以答應你,是相信你是為了國家,說吧。”
鐘茗回頭看了一眼研究所的大門,說了一個字:“等。”
“等什么?”陳銳詫異地問道。
“等那個院長下班,我需要在他身上知道一個情況,才能最終證實我們之前的判斷。”
鐘茗朝他笑了笑:“我們要綁架他。”
沙漠區的那幢小樓里,老徐接到了來自鄰國的一份鑒定報告,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根據對爆炸現場殘留物的化驗,證實對方使用的是來自美軍方的制式炸藥。
同時,對于從蘇省出境的所有貨物的盤查,并沒有發現目標購買的那種化肥,和其他的物資,他沉吟了一會兒,只說了一句。
“知道了。”
便放下電話,離著向局長保證的一周時間,只剩下兩天,再沒有突破,自己就將陷于被動。
老徐依然耐心地多等了一天,他在等那塊表的檢驗結果,結果就是沒有結果,表的材質和做工都很普通,唯一的疑點就是它被人為地調慢了。
不能再等了,他當機立斷,又一次來到了目標所在的囚室。
房門打開,目標的背影和他在監控里看到的,沒有任何兩樣,老徐暗暗嘆了一口氣,那是一種明知道對方有問題,又偏偏拿他沒有辦法的無奈。
從事反間工作三十多年以來,他還是頭一次碰上,心理素質如此之好的嫌疑人。
“可以把我的表還給我了嗎?”
劉禹聽到開門聲,頭也不回地說道。
“很遺憾,命令被駁回了,因為里面的零件太多,我們擔心你會利用它,組裝出什么奇怪的東西。”
老徐走到他的面前,遞了一只煙給他。
“不是正式審訊,委屈一下,抽抽我的。”
“比我剛上班那會兒的好。”
劉禹毫不介意地點燃,放到自己的嘴里。
“既然不還給我東西,那來找我干什么?”
“上次你不是問,我們為什么要興師動眾,把你從蘇省請來?”老徐吐了個煙圈,繼續說道:“現在可以向你透露了,就在幾天前,鄰國一輛開往國內的跨洲班列,被炸彈炸毀了,你買的那些東西,剛好可以制做出這種炸彈,你說,事情會不會那么巧?”
劉禹一怔,炸忽必烈還炸出麻煩來了?
“蘇省買的東西,隔了上萬里運過去做成炸彈,你覺得我會這么腦殘?”
“誰知道呢,或許,你就是故意這么做,好出人意料。”
“算了吧,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不過想搞刑訊逼供、屈打成招那一套,這樣吧,你想讓我說什么,直接提出來,我照辦不就得了。”
老徐笑了笑:“你誤會了,說了只是協助調查,沒必要騙你,至于刑訊逼迫,你來了這么多天,我們連疲勞審訊都沒干過吧,對你一直客客氣氣的。”
“有些問題,我們必須要弄清楚,弄清楚了,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
“還有什么別的問題?”
“據我們所知,你現在名下的公司,是一個月前做的登記,原來的公司,法人換成了你的妻子,對嗎?”
“對啊,一人負責一塊,業務互不干擾,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只是確定一下。”老徐接著問道:“你和你妻子認識多久結的婚?”
“兩年差幾個月。”劉禹難掩心中的疑惑。
“那她的家庭背景你都了解嗎?”
“知道,從小和母親一起生活,還有一個患病的弟弟,可惜全都去世了。”
老徐點點頭:“你認識她之后,就從一個普通的業務員,在短短兩年之內,發展到資產近億,擁有了海外關系,又在一個月前,將公司的大部分資產,轉到了她的名下,請問,這是你的妻子要求的嗎?”
被抓來這么久,劉禹第一次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因為他突然感到,事情有些失去控制了。
“我不明白,你倒底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一些關于你妻子的情況,比如,在美國發生了什么,你當時在場,應該不會忘記吧。”
劉禹慢慢地將煙放到嘴邊,狠狠地吸了一口。
“一場醫療事故而已,你們會對這些感興趣?”
“問你,就是表明我們掌握的東西,比你想像的多,我希望你最好說實話,你也不想,讓我們大老遠地,將你們家人請過來吧。”
劉禹沉著臉,不得不面對最壞的情況,讓他的心里怒火中燒,不知不覺眼神變得陰冷。
老徐突然感到很不舒服,這種眼神,是那樣的陌生,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充滿了威勢。
與之前那個人蓄無害的年青人,已經判若兩人。
“我要考慮一下。”良久,才聽到他說了一句,老徐的心莫名地輕松了起來。
“可以,不過不能超過今天夜里。”
“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那條鏈子,是我妻子送給我的結婚紀念物,沒有它,我什么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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