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落秋將暮。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
對于隱藏在樹蔭之后的那棟蘇式大樓來說,發生在廣場附近的不過是一樁普通的車禍,最嚴重的后果也只是堵塞了個把小時的交通,就連刑事案都算不上,哪輪得到他們這些安全衛士來操心。
一身警官制服的老馮被叫到局長辦公室的時候,心里仍然在想著一些若有若無的線索,試圖從中梳理出一條清晰的脈絡來,因此當聽到局長的話,他的反應比平常要慢上半拍,隔了一會兒才開口。
“局座,我這忙得腳不沾地兒地,你就為這個叫我過來?什么大事不能在電話里說嗎。”他開始還以為局長是問一些案子的進展情況,沒想到是毫不相干的事,話語中就有了一些挪愉味道。
“來,自己拿。”都是這棟樓里的老人了,雖然是辦公時間,這種程度的玩笑還不至于讓他生氣,撕開一包煙自己拿了一根點上,指指說道。
“還是局座大人的煙好,以后有事沒事啊,就招呼一聲,下棋要有伴抽煙要有友不是。”老馮嘻笑著在他對面坐下,不客氣地拿出一支,放在鼻子下聞了一口,做出一個陶醉的表情來。
“你呀,好煙都堵不上你的嘴。”
局長知道他的脾性,并不是仗著老資格在他面前耍油條,而是想要借這種插科打諢推掉自己剛才的話,可那是能推掉的活嗎?要是能他自己就做了,還能等到現在。
“你們處還有幾件案子在辦?”
吸到一半的時候,局長開口問了一句,老馮愣了一下,表情顯得有些無奈,該來的躲不掉啊。
“不管幾件案子都要人去跟,處里就那些個人,一半還是進來不滿一年的新手,要不你看我哪一塊合適,剁了拿去使......”
“行了別瞎叫喚了,三五天的事兒,你們那不是新人多嘛,就派上兩個,鍛煉嘛,這也是個機會。”局長一揚手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老馮還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只能這樣了,命令就是命令,玩笑可以開一旦涉及到了工作,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得服從。
拿起帽子挾在腰下,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局長的桌面,一個密封袋子反扣著擺在上頭,多半就是事情的由來,看到他的眼神,局長笑著搖搖頭,嗅覺還是挺敏銳地,這鼻子比警犬還靈。
“想看?”局長滲著他。
“局座英明,殺人還要給個罪名呢,讓人干活總不能不明不白地的,您說是吧。”老馮少有地腆著臉,把局長逗樂了。
“行啊。”他一伸手拿起那個件袋,遞過去的時候特意把面翻了過來,沒等老馮張開手去接,又收了回去,接著說道:“等你坐上了我這個位子,就有資格看了一眼了。”
驚鴻一瞥,把老馮嚇了個夠嗆,只一個眼神,他就看清了上面的字樣,保密級別之高,已經超出了他的權限,就連眼前的局長大人怕是都只有個知情權。難怪自己怎么撒潑打滾都推不掉,局長剛才的做法,不是為了閃他而是要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你都看到了?那我就給你透個虛底,這事兒是軍委牽的頭,一號首長在里面做了批示,你的人去了也只能以警察的公開身份負責外圍,告訴他們,不該打聽的就給我閉上嘴,捅出簍子誰都沒法交待。”
“請x局放心,堅決完成任務!”老馮一改之前的憊懶作風,將警帽端端正正地戴好,雙腳并攏敬了一個禮,局長點點頭揮揮手讓他出去了,自己卻又拿出一根煙點上,看著那個袋子沉默不語。
幾乎在推開自己辦公室門的那一刻,老馮就已經確定的任務的人選,表面看起來并不是什么大案子,但保密級別這么高,其中的事情就很難說了,要出動他們,肯定就有防范味道在里頭,防范是誰?那還用說嘛。
平時他很少穿制服,今天之所以這么穿,是因為這一天是共和國的生日,所有人都要穿戴整齊去部里的禮堂聆聽圣訓。做為部里優秀干警的代表,他還要上臺接受表彰,為他頒發獎章的正是一號首長,那一刻,已經步入天命之年的他依然激動不已,現在聽到上面有首長的親筆批示,之前推托的心思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何才能圓滿完成的思量。
“王冰、楚青,你們放下手頭的工作,趕緊移交給別的同志,馬上準備出差一趟。”
被他叫來的兩個年青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興奮的神情,去外地出任務,往往就意味著案情重大,當然也會伴隨著更多的危險,可是這不正是自己投考進來的目地么,老馮看著他們的神色變化,突然有些期待他們聽完具體任務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等下你們會搭軍方的直升機趕過去,到了地之后,一切要聽從當地首長的安排,具體工作是這樣的......”
隨著老馮的解釋,兩個年青人漸漸有些明白了,不是什么重大敵情,而是為某個不知名的考古活動做外圍的警戒,心頭的失望油然而起,這明顯就是公安部門的活嘛?為什么非得他們去啊。
想想也知道,一個古墓而已,最大不過是國寶級物,也許會引起國際上某個物販子的覬覦,但怎么算也同國家安全扯不上吧,哪個國家的情報部門會盯上這玩藝,缺經費缺得智商掉了么?
“情況就是這樣,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多做事少說話,兢兢業業地完成好交待的每一項工作,別給咱們二處丟臉,更別讓我這個處長丟臉丟到上邊去。”
他只能看到封皮上的保密級別,而眼前的這些新兵蛋子就連封皮都看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得不把話說得重一些,免得這兩個年青人還以為是去旅游。
“馮處,這......”王冰猶豫著開了口,他正在跟著的那個案子有了些眉頭,正打算深挖細耕,沒準就能牽出一條大魚,聽到突然要扔下去做干這種活,心頭就老大的不情愿,就連一向聽話的搭襠楚青,也是同樣的表情。
“怎么,沒有信心完成?那行,你們出去,我找別人。”老馮看不得他嫌棄的樣子,有心敲打一下,年青人還欠沉穩啊。
“不,馮處,我們......”王冰一聽就知道沒有回旋余地了,知道這位叔叔是說一不二的脾氣,哪里還敢再猶豫,看了自己的搭襠一眼,兩個人并肩立正站好,一起敬了個禮。
“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決不給你丟臉。”
自己養大的孩子,老馮當然知道他們會怎么選擇,聞言也不過點點頭,臉上依舊是嚴肅的表情,他從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紙,遞了過去。
“這是你們的介紹信,到了機場會有人接應你們,把這個交給對方,他們會知道怎么做,行了時間不多,趕緊地交待完工作馬上趕過去,別讓人家等你們。”看了一眼他們身上的穿著,老馮又補充了一句:“就這一身,不要換便裝了。”
介紹信這東西是九十年代之前最普遍的做法,進入新世紀之后已經漸漸不再通行了,然而國內某些部門還一直保持著這種看似原始的方式,特別是他們即將趕往的那個機場。
“對不起,我要打個電話確認。”
身穿警服開著警車的王冰二人在機場的路口就被衛兵給攔下了,手持新式沖鋒槍的衛兵看完介紹信又仔細地核對了他們衣服上的警號,仍然沒有馬上放行,而是請他們稍等一下,自己鉆進崗亭里開始撥打電話,而另一個衛兵則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手上的槍被緊握著,王冰可以肯定上面的保險是開著的,只要有任何異動,他會毫不猶豫地開槍,甚至都不會預先警示。
“......是的,兩個人,都是警服,警號是xxxxxx和xxxxxx,警車牌號是京·0052警。”片刻之后,他似乎是聽到了回話,沖著門口一揚手喊道:“放行。”
類似的關卡一共有三道,每一道都重復了剛才的做法,一點沒有因為事情繁瑣而有所省略,這樣的嚴謹讓二個年青人都是精神一振,也許事情并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
這里是位于帝都西郊的一處機場,沒有首都國際機場那樣雄偉的航站樓,更沒有擁擠的人流,警車在一條便道上行駛著,不算快也不算慢,道路的終點停著一架草綠涂裝的巨大直升機,幾個軍人在飛機前談著什么。
“我們奉命前來報道,請問首長......”王冰在離著還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了車,和楚青二人推開車門下來,各自拿上簡單的行李,走到這幾個軍人的面前,王冰看了看他們的軍銜,對著其中最大的一個敬禮報道。
“鐘頭兒,你要的人來了。”沒想到他看了一眼介紹信,直接就遞給了最邊上身穿飛行服的人,王冰不由得一愣,難道這個駕駛員才是他們的頭?
“人齊了,走吧。”鐘茗沒有看信,摘下臉上的墨鏡朝他們伸出了手,簡單一握就分開揚起頭說道,一句客氣話都沒有。
被喊作鐘頭兒的駕駛員一開口就讓二人吃了一驚,這個為首的女軍人不但年輕,而且是他們認識的,楚青趁人不備調皮地朝王冰眨了眨眼,還吐了吐舌頭,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不認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