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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婚禮(三)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語出《詩經》國風·周南·關雎  璟娘的出閣禮與笄禮是一起辦的,琴瑟鼓樂什么都不缺,觀禮的人流更是賓客如云。

  太皇太后的內侄謝堂親自到場,政事堂三公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平章軍國重事之子帶著大批禮物前來,左右兩位丞相也是各遣心腹送上了致意。

  再加上以浙東路臣王霖龍為首的地方官場,這樣的場面,就算是當朝公主也不過如此了。當然這一切,身在其間的璟娘是不知道的,她正在一板一眼地完成那些繁瑣的儀式。

  院中的熱鬧景像讓劉禹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隔著京城這么遠,自己的婚事還是逃不掉交際應酬的功能,只是人已經來了,也不好就在外面干等,管著一府雜事的老陳頭做了一個變通,讓他將隊伍停在府外,自己則混進了視禮的人群中。

  男賓都在外間大堂上,不知道里面進行到哪一步了,眾人都在喝茶聊天,猛然看見劉禹穿戴齊整地被引了上來,知道他就是今天的正主,齊齊起身相迎。

  “可是劉子青?某姓謝,小字升道,說起來你我可是同年,看你這模樣,咱就不敘年齒了,某托個大叫聲賢弟吧。”

  還好一路上老陳頭將來賓都介紹了一遍,聽到眼前這位中年人的話,劉禹馬上就明白他是誰了,趕緊舉起手口稱“不敢”。

  他是真沒想到,這位國戚還是個自來熟,有些熱情得讓他招架不住,不過這也是好事,管他是沖著自己還是沖著老丈人來的,都不失為一件好事。

  “那小弟就卻之不恭了,今日定要不醉不歸才行。”遜謝幾句,劉禹也就順竿認下這層關系,兩人是同一天同詔同賜,可不就是同年么。

  “鄙姓王,久聞直閣之名,今日得見,方知傳聞不虛,幸會幸會。”相對而言,王公子就要矜持得多,今天劉禹的這身朱紫色袍服甚是扎眼,心里罵了句“張狂”,面上卻是不顯。

  劉禹笑嘻嘻著道了聲“久仰久仰”,怎么說也是為自己的喜事而來,客客氣氣地也就過去了。其余的都只是幕僚清客,身份上就差了許多,倒是那位王帥讓他多看了幾眼,有些殷勤過度,還算會做人,知道自己的官位是怎么保住的。

  打了一圈招呼,劉禹的身份在這府中算得上半個主人,也就當仁不讓地坐在了陪客的位置,他的上首正是那位謝大使。

  一番交談下來,劉禹這才知道葉府的男女都在出席他小妻子的笄禮,謝堂的娘子還擔任了主賓,只是還有多久才完他也不知道。

  “圣人有言讓某說與你聽,說是‘你這小子還算有情有義,等回京之后再入宮一趟’。你倒底做了什么,得了這等考語?某這個內侄都從未聽到過太皇太后一句半句的嘉許。”

  謝堂壓低了聲音,不無嫉妒地說道,劉禹這才明白剛才他為什么那么熱情,這其中并不只有葉府的因素在內,自己做了什么?謝氏說的難道是劫匪一事,劉禹想不出除了這一樁,還有什么稱得上。

  “升道兄,小弟也納悶呢,圣人只怕是謬贊了。”盡管猜到了,他也沒法說出來,這其中關系到妻子的名節,只能裝做不知,好在謝堂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就在這時,內堂傳出了腳步,葉夢鼎帶著兩個兒子當先走了出來。

  看到劉禹的身影,葉夢鼎微微點頭坐到了主位上,葉應及做為府中長子向來賓們致禮。還沒來得及坐下,一陣環佩聲響,女人開始走出來,前面扶著葉府新主母,低頭而行的正是璟娘。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劉禹這個方向,兩人的目光一觸即分。今天璟娘的妝很重,臉上撲著慘白的粉,讓他想起了當日在臨安城中的情景,不由得會心一笑。

  此時,除了葉夢鼎夫婦,堂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各依男女分站兩旁,一個婆子拿著錦墊放在了當中,已經穿上全套婚服、頭戴翟冠的璟娘走到墊子前,跪在上面,伏身拜了下去。

  “此去,須當敬之戒之,夙夜無違舅姑之命。”堂上一下子安靜下來,葉夢鼎看著她的動作,加重了語氣說道。

  “爹爹之命,兒當謹記在心,不敢忘也。”璟娘起身答道,馬上再度拜下去。

  “勉之諭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大概是首次面對這么大的場面,葉夫人定了定神,這才接下去說道。

  “兒記下了,母親多保重。”璟娘起身望著她說道。

  原本出閣禮到這里就結束了,下面就應該是劉禹去她的閨房外催妝,不知道怎么回事,劉禹被這場面給感染了,徑直走上前去,就這么牽了她的手,站到了她雙親的面前。

  “蒙二位老大人不棄,將令愛嫁與小婿,劉某在此請二老與在場的諸位作個見證:此去定當互敬互愛,共渡一生,蒼天為鑒,日月為憑,流年不毀,風霜不行。”劉禹深情地看了一眼已經目瞪口呆的璟娘,朗聲說道。

  說完一揖到底,兩人雙雙行了個禮,劉禹就這么拉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外走去。包括葉夢鼎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去阻攔,而璟娘自己渾渾噩噩地不身在何處,只知道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快。

  “這樣不合規矩啊,后院準備好的那些人呢,怎么辦?”葉家二郎應有看著他們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府門口,嘴里喃喃地說道。

  “這個劉子青,成個親也能玩出花樣,好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算了,叫他們不要阻攔,人已經出去了,再攔回來于禮不合。”葉應及擺擺手,堂上的眾人聽了他的話,這才反應過來。

“哈哈!”不知道是誰帶了個頭,響起了一陣轟笑聲,緊接著大伙都跟著笑了起來,就連葉夢鼎也搖頭失笑,這小子看似莊重地說了一番話,其用意居然是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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