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彪聽到張天龍的話之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滿臉肉疼的說道:“老爸,難道除了把自來水公司免費上繳之外,難道我們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張天龍冷冷的說道:“如果有別的辦法,我會出此下策嗎?”
張德彪慘笑著,說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只能忍痛割愛了。”
當天下午,張德彪直接找到了方山縣國資委,向方山縣國資委表達了捐贈德明供水集團的意愿。
方山縣國資委聽到這個消息既震驚又激動,因為他們非常清楚,自從自來水公司實現私有化之后,德明供水集團可謂日進斗金。現在他們愿意把這個聚寶盆交出來,恐怕是有著很深的政治含義的,畢竟,方山縣很多人都知道,德明供水集團幕后真正的大老板是張德彪。
直以來,張德彪都隱藏在幕后,并不愿意出面,但是這次,既然知道省委巡視組肯定會把德明供水集團的事情查個底兒掉,自己曝光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張德明沒有再隱瞞,而是親自出面將德明供水集團捐獻出來。目的就是為了緩解父親張天龍那邊的壓力。
不過張德彪雖然捐獻了供水集團,但是在供水集團的賬目上也做了很多的手腳,當供水集團交給方山縣國資委之后,方山縣國資委發現,供水集團的賬目上不僅沒有任何的盈利,反而有3000多萬的外債。
好在張德彪隨后又向方山縣國資委表示,愿意承擔其2000萬的外債,用于為供水集團的職工繳納之后幾年的各種保險費用。
不得不說,張德彪這手玩的還是非常漂亮的,雖然國資委那邊明明知道張德彪做了手腳,但是不花分錢就拿到了諾大的個自來水供水集團以及全部的員工,對于方山縣國資委來說這個收獲也是非常大的。
對于張德彪捐贈之舉方山縣國資委倒也給予了充分的肯定,邀請縣電視臺甚至是南平市電視臺對此事進行了大規模的報道,充分肯定了張德標捐贈之舉。
快捷酒店內,李天逸正在聽取謝宏偉和廖冠等人的工作匯報,謝宏偉向李天逸匯報了張德標捐贈自來水公司的事情。
李天逸聽聞之后,嘿嘿陣冷笑,說道:“張德彪倒也知道進退,但是他卻不知道,有些事情,旦你做了,再想反悔就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也無法改變張天龍的命運。”
謝宏偉點點頭,說道:“是啊,方山縣常務副縣長陳東東已經交代了,張天龍至少涉嫌參與了30多個億的工程建設項目,他從其拿到的回扣最少也高達10,也就是3億元人民幣,只要這個證據查實了,張德彪那邊不管做什么都沒有任何用處。這對父子兩人倒也是聰明伶俐之輩,只是他們卻把聰明用錯了地方。”
這天晚上,張天龍在家里聽了兒子張德彪的匯報,張德彪把捐贈的情況以及媒體的報道向張天龍詳細的講述了遍。
張天龍聽完之后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他生氣的是,張德標既然要捐贈自來水公司,就應該毫無保留的捐贈,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減輕他自己的問題。
但是張德彪卻偏偏耍了小聰明,先讓賬目上虧損了3000萬,然后在給方山縣國資委2000萬,雖然表面上看,又是捐贈又是給錢,實際上,他這樣做卻顯得小氣了。
父子兩人正在盤算著的時候,張天龍的手機響了。
張天龍看到電話號碼,連忙接通了電話,十分恭敬的說道:“趙市長您好,我是張天龍。”
南平市市長趙志堅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我說張天龍呀,你真是太糊涂了,你們父子倆都是糊涂蛋啊,你說你兒子張德彪,就算想要捐贈自來水公司,也不能由他親自出面呢,你讓他親自出面,雖然在定程度上問你自己增加了保險系數,但同樣的,也把你自己推到了危機的邊緣。”
張天龍聞聽此言,額頭上頓時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顫抖著聲音,說道:“趙市長,不會那么嚴重吧?”
趙志堅冷冷的說道:“不會那么嚴重?你真的以為李天逸為首的省委巡視組是吃素的嗎?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以我對李天逸的了解,以李天逸的才華和能力,他定可以撬開常務副縣長陳東東的嘴,如果你和陳東東之間沒有什么關聯那是最好,但如果你們之間真的有些關聯的話,那么我只能說句,你危險了。”
張天龍聲音顫抖著,說道:“趙市長,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趙志堅淡淡的說道:“你怎么辦,我又怎么知道呢,但是我要告訴你的事兒,現在省紀委巡視組的人已經開始對你展開調查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趙志堅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的忙音,張天龍的臉色慘白如紙。
張德彪就站在張天龍的身邊,臉色有些陰沉的看向張天龍,問道:“老爸,趙市長是什么意思?”
張天龍嘆息聲,說道:“德彪呀,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呀,你老爸我看著風光無限,但是又有誰知道,在我那風光無限的背后,需要付出多么慘重的代價。
直以來,你都依靠著老爸的權利在方山縣為所以為,但是你可知道,為了穩定這些權利,我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你呀,現在就訂好前往美國的機票,去美國散散心吧。如果我要是出事的話,你就不要回來了。”
張德彪聽到張天龍說出如此話來,他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不甘之色,慘笑著說道:“老爸,你定不會出事的,我都已經把自來水公司捐贈出去了,李天逸總不能把我們斬盡殺絕吧?”
張天龍苦笑著,說道:“那誰又知道呢,李天逸的心思我不懂,但是趙志堅卻懂。
你趕緊走吧,如果要是再晚些的話,恐怕想走都來不及了。
護照不早就給你辦好了,三個小時之后南平市機場有架飛往美國的飛機,你現在立刻通過手機上訂票,立刻走吧,什么都不要帶了,錢你不都已經轉到美國的賬戶上去了嗎,其他的東西有了錢都可以買到。但是自由,卻不是用錢能夠買得到的。”
說完之后,張天龍無力的揮了揮手,仰面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開始深思起來,嘴里的煙,根接著根的抽著。
張德彪聽到父親的話之后,他的情緒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沉默了會兒之后,張德彪看向張天龍,說道:“老爸,要不你跟我塊兒走吧,只要我們及時走了,不管今后有什么惡劣的結果,就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
張天龍慘笑著,說道:“如果我要是能走的話,我早就走了。
但是我不能走啊,只要我離開方山縣,省委巡視組的人會毫不猶豫的把我抓起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恐怕省委巡視組的人現在已經對我采取監視居所的措施了,這是我還不知道而已。否則的話,趙志堅又怎么可能會給我打電話來說出這樣番話來呢,難道你認為,他這個電話是隨隨便便打出來的嗎?
你趕快走吧,要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聽張天龍這樣說,張德彪雙眼冒出股淚花,他知道,老爸之所以不走,是為了保全自己,讓自己可以從容的離開方山縣。
張德彪撲通聲跪倒在地上,向著張天龍嘣嘣磕了三個響頭,涕淚俱下的說道:“老爸,對不起,是兒子牽連你了,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向你賠不是了。”
磕完頭之后,張德彪抹眼淚,站起身來,到房間里拿上自己的護照等物品,又帶上了部分現金,直接開車趕奔南平市機場。
而與此同時,李天逸他們省委巡視組這邊兒,也正在緊鑼密鼓的根據陳東東所提供的線索,開始對張天龍所涉及到的工程項目展開深度調查。
個個項目被挖掘出來,個個施工負責人被提審訊問,項項證據被整理出來。
三個小時之后,李天逸看著謝宏偉和廖冠送過來的證據材料,直接大手揮,說道:“立刻通知南平市紀委的人,讓他們直接前往張天龍的家對他采取措施。”
南平市紀委的人直留人常住在方山縣,這是李天逸跟市紀委書記打過招呼的。
市紀委執紀審查室的童建新處長,在接到謝宏偉給他發來的通知之后,他二話不說,立刻帶上市紀委的人馬趕往張天龍的家。
但是當市紀委的人感到張天龍家的時候,卻發現張天龍的家空無人。
就在此時,方山縣縣政府那氣勢巍峨的辦公大樓樓頂,張天龍默默的站在天臺邊緣,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拿出手機撥通了兒子張德彪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張德彪那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老爸,我現在已經上飛機了,飛機再有五分鐘就要起飛了。”
聽到兒子這樣說,張天龍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神色,笑著說道:“兒子,在陪爸聊幾句吧。”
張德彪隱隱感覺到老爸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兒,便和老爸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