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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選址

  己說,那么不能說就干脆別說了。”

  陳平安伸手拍了拍一旁的躺椅把手,示意崔東山別危難自己,笑著說道:“關于這個幕后人,我其實早就有了些猜測,多半與那韓玉樹是差不多的根腳和路數,喜歡暗中操控一洲大勢。寶瓶洲的劍道氣運流轉,就很奇怪,從風雷園李摶景,到風雪廟魏晉,可能還要加上個劉灞橋,當然還有我和劉羨陽,顯然都是被人在情字上動手腳了,我早年與那清涼宗賀小涼的關系,就好像被月老翻檢姻緣簿子一般,是偷偷給人系了紅繩,所以這件事,不難猜。七枚祖宗養劍葫,竟然有兩枚流落在小小寶瓶洲,不奇怪嗎?而且正陽山蘇稼昔年懸佩的那枚,其來歷也云山霧罩,我到時只需循著這條線索,去正陽山祖師堂做客,稍稍翻幾頁老黃歷功勞簿,就足夠讓我接近真相。我現在唯一擔心的事情,是那人等我和劉羨陽去問劍之前,就已經悄悄下山云游別洲。”

  崔東山竟是一咬牙,雙指彎曲,竟是想要從神魂當中剮出一粒被“自己和崔瀺”關門緊鎖的心念。

  陳平安雙指并攏,輕輕一敲躺椅把手,以拳意打斷了崔東山的那個危險動作,再一揮袖子,崔東山整個人立即后仰倒去,貼靠著椅子,陳平安笑道:“我也就是沒有一把戒尺。”

  崔東山吐出一口濁氣,“學生沒用。”

  陳平安說道:“知道我最佩服阮師傅的一點是什么嗎?是阮師傅收取弟子,看重心性之外,他還覺得收取弟子,就是師父傳道給弟子,弟子安心練劍即可,不是為了一座門派與人吵架,或是抱團打架,能夠人多勢眾。我覺得阮師傅這一點,最值得讓人欽佩。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進門修行的弟子,不是全然不顧祖師堂名譽,而是無需刻意計較那師徒名分,為此意氣用事。說到底,修行還是個人事。落魄山上,我不會覺得裴錢必須像誰,都不必像我,落魄山也無需人人像我或是像裴錢。這一點,你當年其實就早已經說得很透徹了。行了,你說件開心的事情。”

  崔東山側過身,雙手掌心相抵,貼在臉頰上,整個人蜷縮起來,意態慵懶,笑呵呵道:“先生,如今蓮藕福地已經是上等福地的瓶頸了,財源滾滾,收益極大,雖然還遠遠比不得云窟福地,但是相較于七十二福地里邊的其它上等福地,絕不會墊底,至于所有的中等福地,哪怕被宗字頭仙家經營了數百年上千年,一樣無法與蓮藕福地媲美。”

  陳平安卻沒有太多喜悅,反而有些不踏實,崔東山善解人意,趕緊遞過去一部出自韋文龍之手的賬本,“是我被關押在濟瀆祠廟之前,拿到手的一部老賬本了。”

  陳平安看過了蓮藕福地如何躋身上等福地的來龍去脈,松了口氣,天時地利人和兼具,

  只不過難免又欠下不少的人情。無妨,山上的人情往來,不像山下,本就不用計較十幾二十年的光陰流逝。

  福地之內,山水神靈,鬼狐仙怪,花妖木魅,天材地寶,文武氣運,仙家機緣,層出不窮,紛紛現世。

  陳平安眼神熠熠,一邊仔細翻看賬簿,一邊隨口詢問道:“大瀆?是大驪為了讓稚圭走水化龍?”

  崔東山輕聲道:“那條貫穿寶瓶洲中部的大瀆,名為齊渡。”

  陳平安停下手上翻書頁的動作,點點頭,神色平靜,繼續翻過書頁,語氣沒有太多起伏,“記得當年李槐他們幾個,人手都得了個字帖。不然我不會劍氣長城那邊,那么果斷就與稚圭解契了。為了做成解契一事,代價不小。”

  崔東山有些可惜,“如果先生不曾解契,如今就可以獲得一筆源源不斷的水運饋贈,此后百年千年,都可以在落魄山上,好似穩坐釣魚臺,每天坐收紅利,就算稚圭她不樂意給也得給。”

  陳平安不以為意,玩笑道:“講道理,做好人,竟然也是要讓人額外付出代價的,這個道理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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