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刀斬之！”
龍塵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應無道緩緩將酒碗放下，先給龍塵斟滿了酒，之后再給自己斟滿，緩緩將酒壇放下，看著龍塵道：
“龍兄你雖然強，但是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應無道，如今我已經踏入了帝焰極境的最后一步，你拿什么斬我？”
一旁的穆青云心頭猛地一顫，聽口氣此人已經到了最后一步，凝聚出了九百九十九道帝焰，難怪不露絲毫氣息，卻能給她帶來這么大的壓力。
龍塵搖搖頭道：“不管你實力有多強，都無法阻擋我前行的腳步。
我有五位故人，他們將一切都托付給了我，別說一個應無道，就算千萬個應無道，也無法動搖我的信心。”
龍塵說完端起酒碗，應無道也端起酒碗，兩人一飲而盡，雖然氣氛已經劍拔弩張，但是酒卻并沒有停下。
兩人喝完，應無道想去拿酒壇，龍塵卻先一步將酒壇子拿了起來，將酒滿上。
應無道看著眼前的酒，苦笑道：“不敢再喝了，萬一會兒翻臉了，你讓我把酒吐出來，豈不是難為情？”
“那就更應該多喝點，如果翻臉了，你以后恐怕就喝不到這么好的酒了。”龍塵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應無道一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端起了酒碗，一飲而盡。
數碗酒下肚，應無道沉默了起來，龍塵也不再說話，那一刻，氣氛變得非常緊張。
那兩個靈族女子，也一臉的驚恐之色，她們不希望龍塵與應無道發生沖突。
應無道最終開口了：“天地如囚籠，束縛了我們所有人，你要將之打破，將來只有三個結果…”
龍塵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應無道繼續道：“一、你贏了，最終站在了世界之巔峰，主宰萬道，盡數將我們這些域外入侵者，全部抹殺。
二、你輸了，身死道消，我們域外強者，統治整個九天十地，九天十地原住民，灰飛煙滅。
三、沒有輸贏，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戮，周而復始，循環不息。
除了這三種結果外，似乎沒有第四種結果了，龍兄認為呢。”
龍塵點點頭，應無道分析得很透徹。
應無道長長地嘆了口氣：“但是這三種結果，都不是什么好結果，因為這三種結果的演變，依舊在牢籠之中，沒有人可以自由自在。”
龍塵心中一動，這應無道的語氣中，也充滿了無奈和疲憊。
“人族就算勝利了，九天世界的紛爭就會結束嗎？不，人族的欲望，比魔鬼更可怕。
我們域外魔族勝利了，九天就會平息么？不，有限的資源，只會引起無限的戰爭。
這樣看來，這個世界的混亂，永遠不會平息，結局早已經注定，就算龍兄你贏了又如何呢？”
“我贏了，就可以重塑這個世界的秩序。”龍塵面色平靜地道。
“重塑這個世界的秩序？”
應無道眸子中，精光一閃，他有些震驚地看著龍塵，因為龍塵說這句話時，完全是不假思索，而且說出來時，擲地有聲，信心十足。
應無道搖頭道：“龍兄，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一群多么可怕的存在。
當年的九星之主，立于萬道之巔，無敵于天下，手下強者如云，何等驚才艷艷？
此人一呼百應，萬族共尊，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但是結局你也看到了。
九星一脈的強者，多如諸天繁星，依舊不是被殺得七零八落，九天十地被打得殘破不堪，本土生靈，只剩下百域千州賴以生存，差一點就完全覆滅。
要知道，那時候九天世界的強者，可是迎來了最輝煌的時代，依舊落得如此下場。
而如今，你們九天世界人心不齊，萬族內訌，內憂紛擾，外患無盡，我真不知道龍兄的信心是哪里來的。”
即使道心堅定，穆青云依舊被應無道的話給打擊到了，在最輝煌的時代，九天世界都敗了。
如今的九天，內訌不斷，紛爭不休，每一天都不知道要爆發多少戰爭，一想到這一點，真的讓人泄氣，感到有心無力。
龍塵沉聲道：“我的信心來源于我的兄弟，來源于我的紅顏知己，來源于那些善良的人。
我不能因為那些邪惡家伙，而放棄善良的存在，我要守護的，就是我信仰的。
有些責任，總需要有人承擔，有些危險，總需要有人去面對。
不管面對什么樣的敵人，我們的腳步，都絕對不會退縮一分一毫。”
聽龍塵如此一說，應無道搖頭道：“看來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沒有勸你退縮，更沒有打擊你信心的意思。
你們人族有一句名言：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任何事物發展到極致，必然會向反方向發展的。
強到了極致，就一定會變弱，但是如果維持一個不強不弱的平衡，它就不會轉向極端。
如果我們共同努力，保持一種平衡，或許這才是最佳選擇。”
聽到這里，穆青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應無道，應無道這個想法太危險了吧，如果被域外魔族知道，他可就危險了。
而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現出了對龍塵極致的信任，顯然，他不想任何一方覆滅，想努力維持一種平衡。
龍塵代表的是九天世界，他代表的是域外魔族，如果兩人暗中聯手，維持平衡，這倒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只不過，這個想法太過大膽，太過危險，一個弄不好，不管是龍塵還是應無道，都將成為千夫所指的罪人，會被同族追殺。
“套用你的話，反者道之動，我們九天世界的情況，已經到了壞得不能再壞了，所以，到了極限正是向好的一面發展之時。
我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應兄，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另外，如果按照你的計劃，我們將來立于萬道之巔，到時候確實是自由了。
但是我們的自由，是用下面人的生命與鮮血換來的，這種自由，我不要。”龍塵搖頭道。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應無道數次被龍塵拒絕，面色有些變冷。
“我想要的是一個有秩序的世界，讓善良的人，能夠得到最溫柔的對待。”龍塵看著一旁的有些驚恐的兩姐妹，微微一笑道。
說完，龍塵站起身來，又取出兩壇子酒道：
“今天大家沒談攏，就留下兩壇子酒，權當是船費了。”
龍塵的意思很明顯，大家沒必要談下去了，再談下去恐怕就要打起來了。
眼見龍塵要走，應無道也很無奈，不過在龍塵離開前，他面色凝重地告訴龍塵：
“你要小心一個人，他叫乾桀，他一定會來找你的，因為…乾坤鼎的另外一半在他的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