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和秦芳分手,在洪燦輝、王紫竹他們眼里,對陽哥的病情有刺激作用,卻達不到病灶層面,或許是心里壓力、或許是一個成功男人獨有的心里孤獨,所以他們根本沒有往秦家會有什么說法的方面想,只是當成普通的分手事件而已。
躁郁癥,或者說成劉飛陽此時的抑郁狀態。
幾個人商量了下,總在病房里停留并不是解決的根本辦法,藥物治療又會有一定的副作用,現在是消息還沒大范圍傳播出去,一旦被外人知道,即使能接受治療,也保不齊會阻止,當下的陽哥能說話、能吃飯,只是喜歡發呆,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這幾天以來人也瘦了一大圈。
所以他們決定,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古人講究寄情于山水之間,他們也打算通過大自然的凈化能力,讓陽哥的心理也放松一點。
開了一個簡單的會。
把路程的基調都定下來。
每個人必須要笑,不能露出一點消極。
洪燦輝、吳三件、趙志高、王紫竹,都放棄了以前的西裝革履姿態,穿上大褲衩、短T恤,腳上踩著運動鞋,洪燦輝買了一個相機,準備用他半吊子的拍照技術把這趟命名為“治療之旅”的行程給記錄下來,王紫竹說什么也不肯穿上眾人給他安排的粉色T恤,覺得太娘、太浮夸,最后勉為其難穿上了一件綠色T恤,倒也不算浪費他天生的好相貌,特意讓家里把祖傳的銀針給送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吳三件和趙志高兩人說自己不會制造樂趣,就主動承擔司機的責任,坐在駕駛位和副駕駛。
呂婷婷換上了她在國外留學時常有的裝扮,雖說很長時間都習慣了制服,但穿著軍綠色的登山褲,在配上一件黑色緊身背心,猶如隊伍里女戰士,把頭發編制成一條大辮子,服裝是暴露了點,氣場是強硬了點,但并不妨礙這是一朵鏗鏘玫瑰!
這個隊伍中,剩下的白夢潔就負責傾國傾城了。
她穿上一條淡黃色的碎花長裙,堪稱迷人的身高、注意保養的曲線,再配上她本就是玉女的氣質,裸露的羊脂美玉般的肌膚,露出個微笑猶如情竇初開的少女,她才是一朵圣潔的雪蓮花,仿若從畫中走出的楊玉環,美倫又美奐。
六個人準備妥當,在劉飛陽的病房門口匯合,相互對視一眼,都覺得打扮與當初預想的一致,他們沖進病房,強行的把劉飛陽從病床上給拽起來,已經幾天沒有打理的劉飛陽只是做了簡單的清潔,并沒有深度清理。
臉很干凈,但嘴唇之上已經出現細密的胡茬。
頭發也很干凈,可沒有發型,最長的已經到了前方眉毛的位置。
眼睛還能睜開,眼里卻猶如秋風掃過,萬物不再生長。
哪還有當初的風流倜儻,意氣風發,這副樣子要是被剛剛畢業的學生看到,妥妥會叫一聲大叔,敢問路在何方?
他們突然有種感覺,好像是劉飛陽養大的六個子女,到了回報這位風燭殘年的老頭,他們要盡心盡力,無微不至,還都洋溢著最幸福的笑容。
洪燦輝是老大,制定整體的行程策略,運籌帷幄。
王紫竹是老二,貼身照顧,無微不至。
吳三件是老三,忙里偷閑,負責聯絡溝通。
趙志高就變成了老四,最小的一個只能任勞任怨,受人欺負。
呂婷婷是大姐,只是偶爾問候一聲,其他時間都忙著生活儲備。
白夢潔變成了最小的,充當貼心小棉襖的作用。
所以他們走出病房的場景是,洪燦輝和趙志高在前方開路,吳三件和王紫竹走在最后負責保衛,呂婷婷走在旁邊目不斜視,剩下的白夢潔就是牢牢抱住劉飛陽的胳膊,小鳥依人般得負責甜美傻笑。
“你們要干什么?”
“這是去哪?”
“我就是想休息一會兒,為什么折騰我?”
“以為我感覺身上沒有勁,就管不了你們了?”
劉飛陽還能說話,奈何話音有氣無力,還帶著絲絲酸楚和苦澀。
幾個人哪里管得了他的態度,按照劉飛陽一直說的:要制定目標下定決心,一旦萬事俱備,就不要考慮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一往無前就完事了,他們現在正是按照這句話堅定不移的執行,說說笑笑,就是不回應他的正面問題,也不回答。
他們想不引起注意也不行,因為院方的很多領導都來送行,醫院三分之二的安保力量都用來維持秩序和嚴禁拍照,畢竟白夢潔還是大明星、畢竟劉飛陽還有一定辨識度、畢竟這七個人的隊伍太過吸引人…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房車,就是他們這趟旅程的座駕。
在人流密集程度是商場幾倍的醫院里,在幾百號目光的圍觀注視下,他們終于走出醫院,走上等待已久的房車。
“你們別鬧了行了行?”
“讓我靜一靜…”
“你們是不是都有病了,吃錯藥了?”
劉飛陽用著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們,他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對了,好似自己掉到之前想過的平行世界,這個世界與自己生活的一模一樣,只是節奏快了很多,人們走起路來像跑、說起話來像在唱歌、舉手投足的動作都太快太快。
為什么不能慢下來,慢下來不好么?
他有點想不明白。
“白夢潔,你跟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都吃藥了,我好好的,就是想躺在床上休息一會,思考自己的問題,為什么非得把我拉到車上,還有,我真的很忙,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沒辦法耽誤時間,趕緊讓車停下…最后,你別一直抱著我胳膊,天熱,開空調也熱,胳膊都出汗了…”
坐在后座的幾個人都微微笑出來。
很簡單,此時的陽哥眼神真摯到像在解釋自己所認為的真理的孩子。
白夢潔與他一起坐在沙發上,聞言把手松開,但緊接著就把手抓在劉飛陽手上,她臉上是蕩漾著最會心的笑容,無論身邊的男人是好是壞,或是身無分文、或是名譽掃地,她都會心甘情愿坐在身邊,已經與這個人所代表的社會身份沒有任何關系。
畢竟,見過這個男人最赤裸的狀態。
抿嘴倔強道“胳膊出汗了就歇一會兒,但手不能放開,別得寸進尺昂!”
劉飛陽覺得這個世界太光怪陸離了,與自己生活的格格不入,扭過頭,迷茫的看向坐在對面沙發的呂婷婷,事實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呂婷婷如此鏗鏘的一面,疑問道“你怎么這幅打扮,像電視里演的特種兵,女孩子,我倒不反對鍛煉身體,但還是得保持一些女性的柔美,你這樣太剛強,會嫁不出去的…”
呂婷婷無悲無喜的把臉扭過一邊,完全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
劉飛陽見狀,無語的慫了慫肩,又看向王紫竹“那些人都訓練好了么?不僅僅讓他們對槍械熟練運用,還得對環境有人知,發個救生衣,讓他們每個人在水里泡一天,得嚴厲點,畢竟面對的事生死考驗…”
王紫竹已經聽說。
天上有意拓展民營安保的海外業務,在以前聽起來尚土匪很遠、很陌生,簡直不太現實,可現在,聽到海盜這兩個字,仿若就在身邊。
“你放心吧,我們這次出來就是游山玩水,工作都已經安排好了,請的是專業的教官…”
劉飛陽聞言搖了搖頭,并不是對王紫竹回應的滿意,而是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這些人很明顯就能干好所有事情,根本不用操心,問了也是白問,問他干什么?
他也知道情況不太對,扭頭看向一邊,發現剛剛偷拍了幾張的洪燦輝正低頭研究相機,又主動開口道“你別總看那東西,對眼睛不好,里面的玻璃跟鏡片沒什么區別,還有,別照我,我也不喜歡照相…”
他說話很慢,不只是慢了半拍,是慢了一個拍。
洪燦輝抬起頭,嘿嘿的笑著,回道“留個紀念,留個念想…多年以后再拿出照片就會想起今天的事情,要不然過往我們又該怎么回憶,在過一個小時,我們就到達這邊很有名的景點,山山水水,不亦樂乎…”
“你們照吧!”
劉飛陽擺擺手,從沙發上站起來,覺得很累,渾身酸痛“我去休息一會兒…”
說著,要向最頂端的臥室走去。
幾人的目的就是讓他說話,只有一直不停的說話,才能緩緩打開心結,可還沒等開口組織,突然感覺到車速慢下來,很明顯的速度變慢,不到十秒鐘,已經完全靜止…
“怎么了?”
洪燦輝見情況不對,把駕駛室可后倉之間的簾子給拉起來詢問。
就看趙志高臉色難看的指了指前方。
洪燦輝視線穿過架勢室,透過擋風玻璃,就看到正前方兩輛官方車輛已經把車停在正前方,明顯是攔截的意圖,已經有穿著制服的人下來,正拿著對講,眼睛還盯著駕駛室里的兩人。
“我下車看看…”
吳三件說著,推開副駕駛車門跳下去。
“請問劉飛陽同志,是不是在車里?”
迎面而來的一句話,讓吳三件頓時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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