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有這樣一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錢亮在整件事情犯了兩個錯誤,第一是錯誤的低估了張曉娥的魅力,這倒情有可原,第二是把劉飛陽想的太狹隘,相比較而言,這個錯誤簡直是要命的,他以為劉飛陽只是個會動手的莽夫,殊不知這犢子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用拳頭解決問題是最愚蠢的行為。
劉飛陽確實經常用拳頭解決問題,那也是用嘴說不清楚的情況。
他功成身退的站在人群后方。
“楚哥,楚哥…再給我個機會,我能保證在工程質量如故的前提下,將成本減少百分之五…”
錢亮已經徹底崩潰,這些天最讓他興奮的事莫過于搭上楚陽,這預示著不僅僅在惠北市的地位會更穩,更能進軍省里,現在楚陽惱怒,極有可能代表著一切都化為泡影。
面對他的哀求,楚陽不為所動。
就連旁邊的人也都用憎惡的眼神看著,國情導致圈子呈金字塔形,平日里想走近他們這個圈子的人都擠破腦袋,像錢亮這種沒身份背景、沒有祖輩蒙蔭的人,僥幸進入他們的法眼,也只能是跑腿打雜的角色,粗鄙點說就是養了一條狗,這條狗非但不忠誠,反倒敢咬主人一口,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周圍人全都抬手指責還在哀求的錢亮。
楚陽則做的更絕,氣的直哆嗦,抬手拿出電話,在通訊錄中尋找,隨后快速播出一個號碼,幾秒后開口道“吳叔…錢亮人品有問題…”
地上錢亮聽到這話,眼神瞬間發直,渾身都變得堅硬,因為目前惠北萱華園的負責人也姓吳,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如果是,那么今后將會舉步維艱。
他的猜測持續不到一分鐘,隨后電話就響起,拿出電話看到上面“吳總”兩個字,手一抖,電話掉到地上,嚇得魂飛魄散…
張曉娥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想到要不是劉飛陽出現,自己的后果不堪設想,一陣后怕,下意識的抬手抱住劉飛陽胳膊,突然意識到有些問題自己真的無能為力。
劉飛陽轉頭給她個安慰的眼神,沒有開口,最開始對錢亮還有憐憫,不愿意出手收拾他,到今天這步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別人,只能說“年少得志”未必是好事,他再也不是曾經讓人羨慕的高領毛衣。
相比較而言,他更愿意把目光看在楚陽身上,今天之所以能解決,一切可以稱之為巧合,他上午去領導辦公室,本意是拜年,卻也說了很多事情,在談話的后半段就涉及到楚陽,告訴他可以多與楚陽接觸,對他的模特公司有利,還簡單給他介紹了一下…
要不然,不可能準確的說出來楚陽身份,然后抓住要害。
“滾蛋!”
盛怒之下的楚陽懶得再理會錢亮的糾纏,抬起腳踹到錢亮胸膛,把錢亮踹到在地,隨后要繼續走出門,陰溝里翻船說出去是非常丟臉的事,傳回省會也會被人稱為笑談。
錢亮像被拋棄的怨婦,仍舊不甘心,從地上爬起來,要再次攔住楚陽。
“等等…”
正在這時,劉飛陽再一次開口叫住楚陽。
楚陽回過頭,知道事情的始末,對錢亮是憤怒,對劉飛陽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只是看著并沒說話。
“你找人給他扔出去…”劉飛陽先是對張曉娥吩咐一句,說話輕松程度猶如扔一條癩皮狗,隨后抬手指著茶幾,道“按年紀算你別我大幾歲,也應該叫一聲楚哥,酒我已經倒完了,不知楚哥能不能給個面子坐下來喝幾杯…”
楚陽仍舊沒有回話,暫時無法分辨善意惡意。
緊接著就聽劉飛陽又補充道“你一杯,我三杯!”
“唰…”
聽到這話,所有人臉色再次一變,結合劉飛陽真誠的笑容,已經能確定他是善意無疑,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楚陽,眼神中隱隱有些期待,他們都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是像劉飛陽這樣有實力的朋友,與阿諛奉承無關,是做人原則問題。
楚陽猶豫幾秒,眾望所歸的點點頭“好…”
這一刻,所有人都會心的笑了。
唯有地上的錢亮哭喪著臉,在沒人關注的環境下,被四名內保抬著扔出去,已經在走廊走出十幾米還能聽到殺豬般的喊叫,生理上的蹂躪并不可怕,讓他恐懼的是今后的道路可能變得頗為艱難。
劉飛陽、張曉娥、楚陽以及他的朋友分別落座在沙發上,并沒再讓姑娘進來,把這里搞得活色生香,只是抬起酒杯交流,張曉娥在喝了幾杯酒之后終于露出笑臉,她坐在劉飛陽身邊,剛剛能放下心來,意識到事情是向好的方向發展,不會再舞槍弄棒…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楚陽也露出笑臉。
從小生長的環境使得他對“等級”有著非常深刻的認識,未必會在等級下卑躬屈膝的前行,但絕對不會像錢亮似的作死,挑戰比自己更高一級的人物,同時,他在交朋友方面也很謹慎,雙方沒有同一立場,沒有交朋友的基礎,在他眼中只是酒肉朋友,喝喝酒聊聊天,不會交往過深。
而眼前的劉飛陽,有秦老爺子為依托,本身也有自己的產業,貌似有進一步交往的基礎。
劉飛陽最開始確實喝了三杯,把姿態放的很低,因為別人不清楚,他心里非常清楚,在海連之所以能平安無事,并且能讓人隱隱約約看到秦老爺子的影子,全都是那個姓耿的老頭身體不便,需要推出個代言人而已…
逼可以裝,但是得適度。
好在楚陽及時開口,把三杯降到一杯,這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中。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
劉飛陽端起酒杯,終于步入正題道“楚哥,弟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有句話一直憋在心里想問…”
“你說!”
楚陽看起來并沒繼承老一輩的優良傳統,加起來不到一斤白酒的量,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足夠,但對于常年在酒桌上的北方漢子,這是遠遠不夠。
劉飛陽半正經半疑問道“叔叔是從事影視方面的工作,按理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楚哥也從事影視方面工作走的會比別人更快一些,而且據我所知,在這方面的的難度,要比做企業小很多…”
“兄弟…”
楚陽浮夸的抬手放在劉飛陽腿上,這個問題不止有一個人問過他,已經能對答如流,直白道“我父親確實是從事這方面工作,可有什么用?人窮志短,咱們這旮沓就仗著建國前幾十年還行,現在已經遠遠不行了,你隨便在南方看個二三線城市,都比咱們這里好,省會在我們口中就是全國最大的農村,農民聚集地,呵呵…”
“電影廠也是全國幾大電影廠不假,可沒啥資源,以前還有劇組來影視基地拍電影,可自從南方的豎店影視基地建起來之后,根本沒什么人,一年能來兩個劇組很不錯了,也就是偶爾舉辦電影節什么的,還能有點熱度…”
旁邊的一人壞笑道“你也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滾蛋…”
楚陽笑罵一句,眼睛還不由自主的往張曉娥臉上掃一眼,只是一觸即分不多停留。
劉飛陽點點頭。
他又道“而且做影視這方面就是個燒錢的工作,公司要捧藝人花錢、要炒一部電影的熱度還得花錢,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媒體啊、藝人啊,一定會多多照顧我,宣傳方面不會有什么費用,可那終歸是人情,電影廠如果還有機會起來,他們的人情我心安理得接受,關鍵是起不來,最遲明年,所有館都對外開放,要走旅游路線了…”
“豎店走旅游路線是增加收入,這里走旅游路線是因為快開不起工資,不一樣…”
簡單的說,他父親是集團軍司令,但手下就有一個排的兵力。
最初階段別人會看在司令的名頭幫助他,但一個排的兵力并不足以讓人源源不斷的幫助。
劉飛陽了解這些,再次端起酒杯,笑道“也不能這么說,叔叔在發行、制作方面還是專家,今天上午去拜訪領導,領導還告訴我國家經濟發展越來越快,人們在物質需求滿足的同時,以后會注重精神需求,泛娛樂行業,將會在未來井噴…”
楚陽有了醉意,但終歸是沒喝多,聽到這話頓時一愣,領導會說這話?
劉飛陽看了眼他,又笑道“我除了做安保行業,還有一家模特公司,規模還可以,簽約藝人大約一百人左右,其中最有影響力的叫馬以柔,這段時間正在拍個小型電視劇,我想啊,咱們自己家的藝人為什么給別人工作,收固定的收益?自己弄個影視公司,捧自己的藝人,最后的收入也會變得可觀…”
他說完,直直的看向楚陽,這才是他把楚陽留下來的真正目的。
“哈哈…”
楚陽爽朗一笑,事實上,提出如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數,毫不夸張的說,一年最少有百八十位要跟他合作作影視的,無外乎,他有個好老子,至少在審批、發行、上院線方面都會順暢很多,但都被他拒絕了。
變得有些謹慎,搪塞道“有想法,我支持你!”
劉飛陽并沒見好就收,又進一步道“楚哥,要不然咱倆合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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