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趟從海連飛往惠北的航班穩穩降落在機場,這次回惠北的只有趙志高和劉飛陽兩人,公司離不開洪燦輝,王紫竹又得保護安然,畢竟敵人越來越多,誰也不知道會從哪冒出來一個,倒是請求安然跟著一起回來,最后她只說了兩個字:自律!
搞得劉飛陽沒敢回話,就急急忙忙從家里出來。
剛剛走下飛機,就感受到久違的親切,其實在飛機上他已經感受到,滿地銀裝素裹,整個城市都沉浸在蒼茫之中,海連存不住雪,少了些冬天的味道。
他剛剛走到出站口。
一眼看到在接機的人群中,站著一位與周圍人群格格不入的美女,穿著長款絨毛馬甲、里面是白色的薄毛衫、下身是淡綠色的短裙,然后是一雙長筒靴,倒不是劉飛陽刻意注意她,而是太過鶴立雞群。
他還沒等把目光收回來,發現這女孩也在看著自己,這一刻他心里還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犯桃花,先是柳青青折騰夠嗆,剛剛下飛機就有女孩盯著自己看,覺得對視不禮貌,想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
可這一刻,就看那女孩笑出來,還嬌羞的低下頭。
“娥姐!”
趙志高揮手問候道。
張曉娥聽到聲音,終于忐忑的把手抬起來揮了揮。
直到現在,劉飛陽才敢確認這女孩是張曉娥,大為驚愕,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那段時間的張曉娥整天穿著寬松睡衣,素顏朝天,有時候連頭發都懶得洗,怎么就變成了今天的精致女人的樣子?
“你們到了,昨天下了大雪,還以為飛機得晚點…”
趙曉餓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睛若有若無的打量劉飛陽。
看到她臉上拿到刀疤,終于敢確認,與此同時心里生出些許愧疚,這道刀疤是當初被齊老三的手下,在野地里砍出來的,會伴隨一輩子,如果沒有這道刀疤,她是有名的大美人。
“走吧,我在家里準備了飯菜,就等你們下飛機了,都是你…你們愿意吃的”
張曉娥又說一句,說完,伸手要拎劉飛陽手中的包。
“不用了,我自己來…”
劉飛陽不避諱她,還得避諱周圍一道道怨毒的目光,那些男人恨不得要把自己吃掉,不算憐香惜玉,但也不會招致所有人的咒罵。
張曉娥收回手,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知所措。
在安然醒來的那段時間里,雖說兩人的關系已經名存實亡,但從未有過正式的告別,并且之前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她一直認為,劉飛陽與張曼是單純的肉/欲發泄,是在特定時間內類似“聯姻”的關系,但跟自己不是,是有感情的…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以前覺得配不上,而現在好歹也算名人。
她手指交纏到一起,不知該怎么安防。
“中午的飯先不吃了,晚上再說了,下雪天路不好走,得抓緊回村里一趟,去的晚了天黑更危險…”
當下惠北五六點鐘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從這里回到村子保守估計得一個小時,來回就得兩個小時,再耽誤一些時間,確實不怎么充裕。
張曉娥求助似的看了眼趙志高,所有的菜都是她精心準備,昨晚凌晨四點鐘才睡覺,今天早上又親自去菜市場挑的最新鮮的菜,就是希望能在下飛機的第一時間,給他準備一頓熱乎飯菜。
“晚上再說吧…”
趙志高也無可奈何。
“那也好,晚上吃什么,我下午去買?”
張曉娥很快調整好心態,想到中午的菜是自己買的,卻不是親手做的,總覺得差點什么,晚上好,能親自下廚。
她越是熱情,越是讓劉飛陽無所適從,按理說男女之事應該是女方不好意思才對,搞得像他沒臉見人一樣,正不知該怎么回應,好在已經走出航站樓來到車前,看到眼前停的寶馬車,心里終于寬慰了一些,這車未必是當初給她留下的,但一定是自己的光環所帶來的,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補償。
進入車,熟悉的味道終于撲面而來。
車里的掛飾很精致,處處透露著小女人,提心吊膽的路程大約半個小時,因為張曉娥時不時看一眼后視鏡,有幾次險些撞到路邊的護欄上,把車停到小區門口,張曉娥獨自下車,依依不舍的走進去,把車留給他們,直到看到車消失不見,才轉頭回到小區里。
“你告訴他咱們回來的?”
車里沒了張曉娥,劉飛陽頓時發飆。
“我也沒想到…就是順口說一句”
他現在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本以為他們之間能像朋友一般相處,卻沒想到女人用情比男人深這么多,他怕陽哥,但更怕然姐,想到前一段時間兩人的冷戰,身上不禁打寒顫,看著后視鏡,試探道“要不然晚上找個理由,咱們不去吃飯,接上孩子直接回海連?”
“你說呢?”
劉飛陽眼睛一瞪,心亂如麻,躲不是好辦法,可怎么應對心里沒有策略。
趙志高又小聲嘟囔道“我說你也不聽,大不了就說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唄…”
坐在后座的劉飛陽直撓頭,確實不知道怎么面對張曉娥洶涌的愛意,如果是個陌生女子還好,偏偏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兩人很快走出惠北市區,向中水縣方向駛去,中途還路過磚廠,只是磚廠已經換了老板,他們都在感慨物是人非,進入中水縣城之后,劉飛陽指揮他去曹武廟的食雜店看看,回老家上墳需要黃紙,捧誰的生意都是捧,還不如看看老朋友。
遺憾的是,在國家意志來到惠北市,堪稱雨露均沾,縣城里也大變樣,原來曹武廟食雜店門口還有十米左右土路才能到油柏路,現在都已經拓寬,由原來的雙車道變成六車道,食雜店也扒掉,現在是一片廢墟。
倒是向前看,原來銀礦區的位置,一棟棟樓房拔地而起,都是趙維漢的杰作。
沒時間大發感慨,不過這里確實他走出村子之后第一個來到的地方,還有龍騰酒吧、以前的胡同、那家小飯館…
在路邊買黃紙,問他們才知道,原來曹武廟這個老家伙發了財,準確的說是:祖輩舔了一輩子飯碗,給他舔出兩棟門市房,他舔了半輩子,也攢下不少,據說在省城,還開食雜店…
兩人剛剛拿起黃紙上車,從縣城進村的路口拐下去。
從市里方向開過來一輛黑色奔馳。
開車的人看到寶馬,驚奇的開口道“亮哥,剛才下去的那輛車好像是嫂子的?尾號六八八…”
正坐在副駕駛的一人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正是錢亮。
他聽到這話,緩緩把眼睛睜開,只不過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看不太清,路過路口,他扭過頭看過去,只能看到一輛車往村里開。
反問道“你沒看錯?”
“絕對沒看看錯,六八八就是嫂子的,咱們市里除了她沒別人!”
開車的人一口咬定。
錢亮也詫異,張曉娥來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干什么,家是外地的,在這里也沒親戚,隨后開口道“你嫂子啊,也是為過年的事,昨天晚上還跟我說得去鄉下收點鄉貨,弄點土特產,本來說我給她弄,沒想到自己來了…”
他說完,又晃了晃脖子。
昨晚確實喝太多,在維多利亞的辦公室里睡著,醒來時發現天已經亮了,渾身酸痛,又去會所洗個澡,本想叫個按摩,可他老子打電話讓他去看看還在中水縣的窮親戚,他不愿意去,很不愿意去。
平時見到都找自己:給姨家孩子找工作、叔叔家孩子上學分班…
他知道老錢是想趁著過年時機,以前的親戚鄰里都在,那些在外打工的人都回來,讓自己裝個逼…
“嘿嘿…”
開車的人做出個懂的笑容,私下里都叫張曉娥為嫂子。
“你笑個屁…”錢亮笑罵一聲,對他的表情非常滿意,隨后苦惱道“我爹還說今年過年,讓你嫂子去我家,可她很忙,最近還跟我鬧了點脾氣,正不知該怎么開口,一肚子煩心事…”
他這么說,只是想為以后的某次,撞見張曉娥,不至于被司機看出關系。
但司機理解錯了,頓時精明道“亮哥,快過年了我說句話別生氣,有時候你脾氣太臭,嫂子又是惠北有名的大美女,你不能硬著來,得哄著來,尤其是嫂子要什么有什么,她追求的就是浪漫,過年你讓她開心,她跟你回家,老爺子也就開心了…”
錢亮聽到這話,眼前一亮,浪漫!
他確實發現張曉娥有很多小玩意,都很小資情調,正愁不知道該怎么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兩個字好像是給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笑道“你還挺懂女人…”
司機傲然道“那你看…不是我跟你吹,我家附近十里八村,哪有沒拿彩禮就娶到媳婦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