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看劉飛陽自從來到海連開始,直到今天一刻沒有停息過,出去一段時間散散心、放放風,反正海連有洪燦輝和趙志高坐鎮,安保也走上正軌根本不用費多大心思,劉飛陽看出用心也明白用意。
可臨上飛機之前,突然接到洪燦輝電話,家里出了點問題,問題不大,但是需要他親自解決。事情還要追溯到很久之前,孫泉掌管公司的時候在郊區買了塊地,用作公司練武場,后來由于民營安保不給批槍,這塊空地有改變用途當做民用野戰場,槍用的也都是氣槍打的橡膠彈,沒什么威力,屬于盈利性質,海連能玩的起的人不多,時間久了也就沒有新鮮感,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直到現在已經空閑了很多年。
當下海連城市對外擴張,這塊地所在的位置,正好納入旅游地,說是要在山上建廟,這塊地不能歸私人擁有,要協商價格購買。
事實上,事情不大,但是很復雜。
劉飛陽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也喝了不少,下午接到安然的消息說已經到達省會,她們去省會的團隊,除了王紫竹是男性之外,還有一名男子,剩下的十幾人都是女性,準確的說是這次參加模特大賽的模特,公司要捧,首先一定是捧最先加入的人,也就是馬以柔,但也不能就去一根獨苗,太形單影只。
劉飛陽坐在沙發上,還是有些擔心。
雖說王紫竹跟在身邊,可覺得她們這個隊伍太扎眼,在心中權衡當下海連的事情,想了想也得十天時間,在這十天內沒辦法動彈,不經意間,腦中冒出個人名,已經很久沒聯系,他拿出電話,沒翻看通訊錄,而是用手指在鍵盤上播出一個號碼。
與此同時,地處祖國中部的某個深上老林里,月黑風高,樹葉嘩嘩作響,勁風要把那僅剩下不多的樹葉搖晃下來,仔細看山溝里正幾束光亮,很微弱,如果不認真看根本沒辦法發現,兩個人身上背著工具,其中一人正蹲在地上,抓起一把剛剛挖出來的土放到鼻子旁分辨。
在周圍,還有幾個人,都在緊張兮兮且激動的看著。
一人彎腰道“三件,究竟是不是明的?我可廢了很大功夫,據說墓主人是當時的廠衛,后來逃出宮,里面的東西也都是他從宮里帶出來的…”
蹲在地上的人正是吳三件,他還是那般打扮,一雙黃膠鞋、破布衫,要不是叫出名字,任誰都不會想到他有什么通天的本領,扛個洋鎬與農民沒什么兩樣,但他死氣沉沉的臉色,一雙無神時像死魚的眼睛,還能看出他與常人不同。
站在旁邊的人見他還在聞,急的直跺腳道“三件,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可花了大價錢,先給我個底,要不然我心都快跳出來…”
吳三件終于有所動作,把土放開,拍拍手要站起來,身影在這四周無人的深山老林之中,怎么看怎么淡薄,他剛想回話,就聽電話聲響,聲響很大,給周圍人嚇了一跳,他的電話鈴聲是一個女人唱地方戲曲,在這里隱隱有些讓人脊背發涼。
知道吳三件電話的人不過,絕對不會超過一只手,能把電話打到這里,都是他認為非常重要的人物,沒回話,徑直的走到一邊把電話拿出來,給剛才說話那人氣的直喘粗氣。
“喂…”
他惜字如金的直說一個字。
劉飛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聽到電話里隱隱傳來風聲,大致已經知道。
“忙嘛?”
他也沒有廢話,知道三件時間很寶貴。
“還行,你說吧”
吳三件倒也不客氣。
劉飛陽故作輕松道“省會有沒有認識的人?我弄了一家模特公司,最近省會有模特大賽,小然帶著模特已經趕過去,需要參賽打開知名度,最好找到一位說話有能量的,能在電視臺要到前六的名額,關系夠硬,咱們就內定一個,呵呵…”
他一直認為吳三件干這行,認識的都是各個地方的大人物,畢竟能出手買這些東西的,必然得有一定身價,同樣,他詢問過吳三件幾次,后者從未用我與他們關系不好,泛泛之交來推辭,那就說他的外圍張寶國,公關能力得杠杠的!
也算是趁此機會看看他究竟有沒有實力。
吳三件沉吟半晌,其實他在東北認識的人還真不多,畢竟這里沒什么歷史文化,地下的東西也不多,不像中原地區古董多,包坑的也就多,但要真找人,確實能找到,隨后道“我讓寶國去一趟?”
張寶國,帶著吳三件的弟弟一直做外圍。
當初設計孫泉的時候,他出了不少力。
安穩坐在家里沙發上的劉飛陽,抬手摸了摸下巴,回道“隨便,我要的是名額…”
“明天寶國會聯系嫂子,我這邊有事…”
吳三件說完掛斷電話,他并沒立即轉身回去,而是站在原地盯著電話屏幕,他也知道劉飛陽是在試探自己的人脈關系,但并沒生氣,因為當初離開海連的時候,劉飛陽說話的狀態比現在還要苛刻,這已經算好的了。
他心中想著,如果讓張寶國去,可以理解為從朋友角度的盡職盡責,如果張寶國不去,自己打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這才是證明自己實力,沒顧忌身后那人,站在這里思考了足足半個小時…
“三件…三件…”
包坑的金主等不及的走過來,抬手拍了拍吳三件的肩膀“你倒是說句話啊,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
吳三件無動于衷,連頭都沒轉過去,抬電話給張寶國,接通的第一句話就是把省會陳曉峰電話發過來,他要親自打電話…
省會陳曉峰還在飯店包廂,剛剛把電話掛斷。
陳曉峰這個人年紀不大,四十歲左右,但在省會這座城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般人提起他會瑟瑟發抖,他的發家之路與常人不同,這個人曾經是一名公職人員,由于所在系統的問題,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地痞無賴,按理說幾進宮的地痞無賴面對公職人員都能嬉皮笑臉,完全不在乎。
這不是玩笑,而是事實。
隨便在街上抓一個小混混,看到公職人員非但不會逃跑,還能大哥大哥的叫著,笑著把煙遞過去。
但唯獨看到陳曉峰,全都會嚇得膽戰心驚。
其實他的職位一直不高,在系統內逗留的一半時間,都是基層人員,最后的職位也就相當于局里排名末尾的副局長,是大派出所的所長而已,他做事不講規矩,為了抓犯罪嫌疑人能拿家人威脅,為了掃黃能找人去叫小姐,最后離開系統更是因為刑訊逼供把人打成高位截癱…
離開系統,他積累了十幾年的人脈得到徹底發揮,奇怪的是沒人敢報復他,反倒是全都笑臉相迎,他更加不規矩的大展拳腳,僅僅用兩年時間,整個省會中心天黑以后,誰都管他叫聲峰哥。
如果這還不能說明一切,那么另一件事就轟動了全國。
白夢潔很紅,紅透了半邊天。
但她上面還有一些明星,比她的號召力還要大。就是國內某地的明星,發展比較早,名聲長久不衰。
當事人就是這其中一位巨星級人物,這位巨星在省會取景拍戲,突然來了兩輛車二話不說,套上麻袋就把人帶走,明眼人都知道是誰干的,說白了就是赤裸裸的綁架,奈何正常渠道找不到證據,
后來主辦方找了多次人,能用的關系都用上。
陳曉峰還是放話,少一千萬人走不了。
最后主辦方乖乖的給了一千萬,人才放走,直到現在那位巨星都不踏入北方一步…
當時就有人猜測、有人懷疑,可陳曉峰直到現在還屹立不倒。
可見此人絕對不是一般的耍狠那么簡單。
此時,陳曉峰正坐在包廂里,他與常人的另一個不同點是,也好色,但好的色年紀都比較大,喜歡風韻猶存…
他的左右兩邊,坐著兩名女性,雖說臉上皺紋不明顯,可也能分辨其大概年紀,更不難看出,如果倒退二十年,都是大美人。
放下電話對坐在一旁的人問道“老馮,我記得你好像有家模特公司吧?”
“星宇模特,小打小鬧,呵呵…”
旁邊坐著的已經光頭的男人回道。
這人姓馮,是星宇模特的董事長,一把手。
他和陳曉峰是中學同學,很多年沒聯系,是他做模特遇到事之后才重新把這份感情撿起來,說是同窗,可一年見不上一次面。
陳曉峰又問道“聽說有個模特大賽,你知道不?”
“知道,電視臺舉辦的,怎么,你…?”
老馮以為他也要去看一看,選一選…
陳曉峰隨口道“湊,想啥呢,剛才有個朋友給我打電話,說問問我能不能想辦法要到一個前四的名額,這種事我也不懂,正好你在這,看看有沒有什么操作空間”
劉飛陽要前六,吳三件要前四。
老馮沉重的回道“前四難點,前六嘛,還有可操作空間…”
由此可見,劉飛陽說要前六并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權衡之后的結果,也沒為難吳三件。
陳曉峰抬手道“隨便吧,到時候你看著辦…”
他說的隨意,也是他必須說的隨意,如果拍著老馮的脖子說:你必須給我辦,不符合省會峰哥的地位…“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