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能聽到這樣一句話:財富、地位、權勢等等都是零,唯有性命是一,因為這個一的存在后面的零才有價值,如果沒有一,后面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這話不假,劉飛陽深表贊同。
曾經多次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甚至是千鈞一發的境地,現在終于開竅了,因為在當午山上看到神仙,又看到他身邊的齊青鋼,那么逆天的存在身邊都得有個防備,自己沒必要托大到刀槍不入的地步,自己也是人,也會有性命威脅。
對上齊老三,首先得保證自己不死,才能有剩下的故事。
在北湖省時,本以為搭上老杜這艘船無望,他對洪燦輝說“讓他們去接站”
所指的他們,就是這些人!
劉飛陽見三爺不說話,一手拍在三爺大腿上,誠懇道“咱倆走的路不一樣,說實在的,你那些手段我不屑于用,殺人這種事快意恩仇,終歸違背了社會主旋律,雖說我沒有你這些小弟,可我有錢啊,有錢能使鬼推磨,肯為我保駕護航的一抓一大把,這些人都是退伍兵,你猜他們打起來誰能贏?”
齊老三身體被氣的止不住哆嗦,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面。
他們幾人都被這些退伍兵給圍在中間,那壯漢也已經抵達,周圍的觀眾已經被嚇得退避三舍。
兩大陣營。
一伙是上身統一迷彩服的退伍軍人,赤手空拳,臉上帶著男性陽剛之氣。
另一伙是手持棍棒的社會人,清一色黑色制服,手里拎著鎬把,有男人的彪悍,卻無法掩飾其中陰翳的戾氣。
幾十號人對視著,等待一聲令下。
拳場的觀眾再也沒有看向拳臺的,都已經把目光看向這邊,燈光師不敢再自作主張,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發生,拳場內開著強光,燈火通明。
幾百號人屏住呼吸的樣子何止壯觀二字?
“呵呵…”齊老三突然釋然的笑出來“老弟,你話說的好聽,可說到底,你還是跟我一個路數,這么多人聚起來,本身已經有灰色氣息了吧,如果再動起手來,你也會扣上不好聽的帽子,我不在乎,這么多年都被人這么說過來的,上面念我并不惹出大是大非,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你也這樣,你說他們能不能發火?”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黑暗,齊三爺恰恰占有惠北市黑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份額,劉飛陽此時的動作,已經很隱晦的像黑暗進軍。
“不不不…”劉飛陽趕緊擺手,看上去有幾分玩味在里面“你是用暴力手段為經濟保駕護航,你是不被允許的,而我這些人是保鏢,換句話說,他們不會主動出擊,只會被動防守,也就是你想動我,得先把他們打倒!”
三爺聽到這話,剛剛裝出來的笑臉再也無法做出,臉色鐵青的讓人感到壓抑,攥起拳頭,雖說他們都被退伍兵圍在中間,沒有人能看見,可他心里十分憋屈,這是在自己的場子,自己的地盤,如果眼睜睜的看著劉飛陽走掉,那么明天的惠北會刮什么風,誰也不可預料。
“你這是鐵了心要跟我玩到底?”齊老三咬牙問道。
“不急于一時,在我第一次拿起菜刀的時候,柳青青對我說過一句話:摸屎不染血,真正的牛人是懂得慢慢玩死對手,一刀一槍的得失對我來說意義不大,我要溫水煮青蛙,慢慢玩死你!”
劉飛陽說完,又笑瞇瞇的盯著他。
“刷!”
齊老三瞬間站起來,怒目圓睜的盯著。
“別生氣…馬漢就是被我氣死的,你可別成第二個”劉飛陽友好的抬起手,拽著齊老三胳膊又給他拽下來,讓他重新坐會椅子上“棋逢對手,這盤棋才剛剛開始你就突然死亡,那樣太沒意思,咱倆慢慢來…這里是拳場,你那些拳手都能上臺,還有能打的沒,讓他們上來!”
“你知道黑熊和介念不在!”齊老三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眼神陰翳的盯著劉飛陽“既然你知道我跟你走的路不一樣,更應該知道,我他媽就敢干你”
齊老三再次站起來,一字一句道。
“給…我…揍!”
他不可能受人威脅,自從杜老板走了之后,他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受任何人約束。
“嘩啦啦…”
這些壯漢聽到三爺命令,也不再猶豫,他們本身就是經歷了大小惡戰熬到今天,沒有退縮,瞬間舉起鎬把沖過來。
三十幾位兇神惡煞,齊刷刷的跑動帶起一陣陰風。
這些退伍兵也沒退縮,雖說已經不再是軍人,可曾經的剛猛是會在身上留下一輩子印記,見敵人過來,二十幾人迅速沖上去。
“嘭…”
雙方最前排人員接觸的瞬間,猶如炸彈爆炸一般蕩起層層沖擊波,割裂空氣,震蕩開來,離得進的觀眾向后退的步伐十分慌亂,大有人仰馬翻之勢,拳臺之隔的對面,觀眾都情不自禁向后退一小步。
身上想激素快速分泌的看著亂糟糟的場面。
“嘭…啪…咣當”
兩方人加一起總數在六十幾人,混戰到一起的場面可想而知,不時有人員倒下,看臺成階梯上行,能看到有人已經順著階梯滾下去。
鎬把在剛剛接觸的時候還能發揮作用,等都廝扭到一起就顯得捉襟見肘,倒不如拳頭來的實際。
張曼仍舊坐在劉飛陽身邊,她很緊張,手心上都是汗水,她見過打架,如此大規模的斗毆還是第一次見到,并不是擔心自己挨揍,而是在想身邊的犢子是怎么做到心如止水,還能端起茶杯慢慢品嘗的。
劉飛陽巍然不動。
身旁的一幕幕好似與他無關,即使有身穿迷彩服的漢子就倒在他腳下痛苦嚎叫,也置若罔聞,無動于衷。
不僅僅是他,齊老三也沒動。
他手中沒有茶水,只是把雙手搭在自己雙腿上,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兩軍對壘,千軍萬馬從身邊而過仍舊鎮定自若,這才是大將風范,很顯然,兩人都已經做到這點,他們追求的并不是過程,現在只需要等個結果而已。
所有的觀眾齊刷刷看向這邊,透過閃爍的打斗人群,能從縫隙中看到這兩個“怪物”在惠北市,能如此淡定與齊三爺并肩而坐的,恐怕只有這一人了吧?
“你走的終歸是野路子,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劉飛陽目視前方,微笑道。
“呵呵…”齊老三笑而不語,可心里已經翻起驚濤駭浪,如果沒猜錯劉飛陽再來之前就已經做好預算,自己能調動多少人,能有多大戰斗力,看起來他們的二十幾人對上三十幾人有些劣勢。
可真打到一起并沒有差,可謂勢均力敵,隱隱中還有壓制。
劉飛陽繼續侃侃而談道“你在用笑容掩飾你內心的慌張,因為你沒想到我會用這手,在惠北多數人都怕你,就是怕你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而我不怕,拿洋鎬掄地,這輩子干過最多就是硬碰硬的事,你要打,我陪你…看,你的人能站起來的已經不足一半了!”
諾達的拳場,雜亂無章的打斗,可這其中焦點只有他們二人,齊老三明白,剛才有人擋著,現在沒有人,如果自己做出過分舉動,或者被劉飛陽激的焦躁,傳出去極有可能被人誣陷夸大,得淡定。
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這又能怎樣?我齊老三活了半輩子,走到哪都是象征,他們贏了如何?你敢弄死我?”他狂妄道。
說話間,能站起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少,階梯看臺上已經躺下四十號以上滿地打滾的人,有些人面部已經被鮮血浸染,有些人捂著胳膊嚎叫,可謂哀嚎滿天,遍地狼煙。
“小孩子脾氣?”劉飛陽突然無語的笑出來,眼神變得有些渾濁,好似在回憶“我上小學的時候打架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這個,有時候打不過別人,為了讓氣勢不落下風,總會在最后說一句:你牛逼就弄死我…”
“可那終究是小時候,現在咱們都是成年人”劉飛陽喝了口茶,咽下茶水道“我明確說過,我不敢弄死你,可逼急了,也說不準!”
“刷…”
齊老三聽到這話,嘴角狠狠的抽搐兩下。
他知道,這犢子放在戰亂時期,絕對是能說出: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主!
“嘭…”
還沒等齊老三開口,就看最后一名黑衣漢子已經倒下,五官糾纏到一起,極其痛苦,抱著胳膊,來回打滾,就在兩人側方。
他的落地聲猶如一塊石頭,砸在齊老三心上,沉甸甸的。
“你敗了,我這里還剩兩人能站起來!”劉飛陽把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完。
“那又如何?”齊老三心里拔涼拔涼,可嘴上還是不服輸道,他錯誤的預估了劉飛陽的實力,以為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只身前來。
“那又如何?”劉飛陽抬手摸了摸臉蛋,轉過頭,曖昧的盯著。
齊老三看到這眼神,本能的感覺不好。
“刷…”正在他還思考期間,劉飛陽迅猛站起來,伸手薅住齊老三衣領,把他這個干癟的身軀硬生生給提起來。
全場人看到這幕,心也提起來。
“操你大爺…”劉飛陽突然面目猙獰的高喊出來,聲如洪鐘,震人耳膜,他把頭向前一探,只有幾公分就貼到齊老三臉上,怒目圓睜的又道“你給我聽著,我這次出去就兩件事:一,搶你的錢,二,滅你的人,你這破拳場開一天,我來踢一天,直到把所有拳手都打跑,關門為止!”
齊老三頭發都在顫動,雙眼噴火一般盯著劉飛陽。
而這時,劉飛陽突然松手,極其滑稽的整理下衣服,面色看出丁點憤怒,很陽光,像個大男孩,他抬起胳膊,張曼適時的走到這胳膊之下。
“走…”他嘴角微微向上勾勒,邁步向前。
身后,只留下孤零零的齊三爺。“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