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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0章 格局 (一)

大熊貓文學    下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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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用: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來表達對時間流逝的感慨和惆悵,劉飛陽沒這種興致,安然可能有,但她不會說出來,雖說沒有大雅,小雅還是有一些,眨眼間在醫院住了五天,隱隱覺得肉疼,什么都沒干時間就這么沒了,實則這犢子不好意思表達出來,在這里住院花的是田淑芬的錢,得還,從小到大生病都沒打過點滴的他,舍不得話這份錢,再有就是他對醫院沒有好印象,與經歷有關,自己父母,安然的母親,都是進來就沒出去。

  安然思想前衛一些,每當劉飛陽側面說農村的孩子身體素質好的時候,她都會找個另外話題,故意聽不懂劉飛陽要出院的意思,她認為有病得治,挺著根本不是辦法,還是在醫院心里踏實一些,幾天以來都在醫院守候,好在旁邊的病床沒人,晚上就住在那里。

  每當看到安然吃咸菜和稀飯的時候,都在心里暗暗罵自己,沒帶她去西藏,還讓她跟著遭這份罪,得是多大的孽啊。在他眼里安然仍舊是那個乖巧文靜的女孩,動手掌摑柳青青的事,沒人提,他也一無所知。

  安然每次買飯都會給郭雀帶一點,不簡不奢,有時候一個素菜,有時候會加上一個肉菜,郭雀也沒有推辭,拿過來就吃,每次都吃的干干凈凈,過后會禮貌的說聲謝謝。

  男人和男人之前的感情,拋去那些雜七雜八的因素之外就會變得很純粹,喝一頓酒就能稱兄道弟,或者是出于欣賞也能指點一二,幾天下來兩人感情稱不上迅速升溫,卻也讓他望向窗外的時間減少。

  劉飛陽知道,這個男人幾乎游遍了國內的大小河山,有些羨慕、有些憧憬,卻不嫉妒。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不可相提并論。

  中午時分,安然又出去打飯,病房內剩下兩人。

  劉飛陽沒問過他生的什么病,他也沒提過。

  “飛陽,我要出院了”

  郭雀還有些感慨,在他游歷這么多年期間,生病住院的次數不計其數,住院二十天,應該是最長的一次,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是清心寡欲,沒有什么能羈絆住腳步,這次卻隱隱有些不舍,劉飛陽,一個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人,非要說一點特殊,就是起點比正常人低太多,路人、客人、恩人、貴人,他遇到的沒有一百萬,也有八十萬,練就火眼金睛的眼睛,也沒看出他哪里有過人之處,偏偏吸引了一位除了長相美侖美、心地更是超出常人堅定、果斷、又不缺乏美的女孩。

  有些不可思議,非常不可思議,但卻沒像那些凡夫俗子似的說,你倆不合適,也沒有說祝福你倆早生貴子之類的話。

  走過萬里路、看過萬種人,曾經在青海湖邊遇到過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也沒有世外高人的與世無爭,吃的是五谷米穿的是麻綢棉布,兩人在青海湖邊坐了一下午,直到天上星羅密布,他學會兩個字:氣場。這是一個玄學界的詞:很奇妙,認為每個人身上都有獨有的氣場,遇到什么事、吸引什么人、會走那條路,都是氣場決定。從這個角度來講,劉飛陽能吸引安然,也是身上的某些因素決定。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在另外一個地點遇見”劉飛陽對這一天早有準備,誰也不可能在這里住一輩子,他已經能走動,只是不能太劇烈,坐起來看過去,突然想起一句話: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名字小好養活,也不知道他的行為和名字有沒有關系。

  “難,下一站要去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湖邊的村子,也可能是山崗的涼亭,我一般是走到前面沒有路,無法通行,才會換另一個方向,所以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甚至有可能咱們面對面,你問我這是什么地方,我也回答不上來”

  郭雀說著,轉身走過來,坐到劉飛陽窗邊的板凳,他這個人可能是看的多、見得多,身上的氣質和普通人不一樣,卻也不是那種古板、孤立的性格,簡而言之,正常人說話會有四個聲調,他只有三個,沒有上揚的第四聲。

  “這樣也挺好,沒有牽掛、沒有束縛,電視里不常說嘛,男兒志在四方,你已經是走遍八方了”劉飛陽又笑笑回道。

  “中水縣?柳青青…”郭雀突兀說出一句,他見劉飛陽愕然,抬手又道“你不用詫異,在住院之前我去了趟中水縣,我這人有個愛好,就是走到某地之后問當地的民俗民風,再有打探當地的名人之類,但從不會用筆記上,知道多了是累贅,都裝到腦子里,能記住哪個是哪個,忘記了也沒關系,這個女子是奇女子”

  他頓了下,又補充道“是能媲美你女朋友的奇女子”

  劉飛陽本就震驚,聽到他居然拿安然和柳青青比較,則更是震驚,兩人相處這么長時間以來,安然從來都是洗衣、做飯、上班,性格方面善良、溫爾、知性,并沒發現她哪里能和柳青青那娘們比較,毫無可比性。

  并沒掩飾自己的想法,他苦笑著搖搖頭。

  郭雀對他的搖頭滿不在乎,繼續道“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也有可能是你大智若愚,我眼拙,并沒瞧出來你哪里有閃光點,可我相信,上天造就一位奇女子,絕對不會讓她在家相夫教子,洗衣服做飯一輩子,那樣就太暴殘天物,所以這幾天我都想留下來,看看你倆在一起爆出來什么火花”

  對安然如此高的評價,讓劉飛陽甚至有些內心竊喜,就像小時候放鵝,那大鵝舒服了總想抻脖子朝天上叫兩聲,他掩飾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并沒說出那就留下來之類的膚淺的話,得意的道“小然確實挺好,不過我呢,現在是酒吧經理,每個月拿著還算多的工資,挺好,下一步想搞個磚廠,縣里要蓋樓,那東西利潤大,成本低”

  劉飛陽倒沒掩飾,袒露胸襟的說出來,這幾天他躺在床上一直在想著這個事,回想著當初村里有蓋房子時候各種用料,他出于人情幫著搬了兩天磚,好像聽過一嘴。

  “小,不過也不著急,黃忠六十歲跟劉備打江山,德川家康七十歲打天下,姜子牙八十歲封呈現,佘太君一百歲掛帥,只要飛得高,從來都不晚”郭雀又莫名其妙的說道。

  這一瞬間,劉飛陽突然在想,他在路上是不是也跟人這么說話,總能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這兩天他也聽過太多新奇的事,珠穆朗瑪峰上尸體是路標,黃河下面金子可能比沙子還多,方圓二百里無人的道觀里面生活著道士,村民最多的村子可能有幾萬人。

  這些都是郭雀說的,他從來不懷疑真假。

  “你知道我這幾天在看什么嘛?”他突然又問道。

  “風景、過客、星辰”劉飛陽自認為很有水平的答道。

  他搖搖頭“大!”

  隨后又道“商人有錢,為官者做高,行者走遠,都是能力的體現,或者說格局,有人有一千塊,知道用來投資,有一萬塊就會又來賭博,當村長能把村子管理的井井有條,當鎮長可能人仰馬翻,走了一萬里可能會目視前方,十萬里之后就會心生茫然,你看那十二層的建筑”

  劉飛陽聞言,確實順著窗外看去,實則郭雀不說,他也早就注意到,頂樓有三個大字“萱華園”每當晚上就會泛出紅光,當他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驚嘆原來樓可以蓋這么高,電視上有,遠不如矗立在眼前來的驚奇,那時下意識的摸了摸名片,好在還在。

  “老板叫丁永強,被稱為神仙,在幾年前南方有個財團,核心人物叫王爺,兩人因為在某些方面發生爭端,最后在資本市場斗起來,一人做多,一人做空,就看當天的日線圖如翻山越嶺,僅一天砸進去的資金就夠惠北市一年的生產總值,而且,采用的是保證金制度,映射的是后面幾倍的資金”

  劉飛陽想了想,沒應聲,因為這話確實搭不上茬,也聽不懂。

  “奇人,如果有一天你能走到那一步,就成了,你知道他剛剛經商時的豪言壯語是什么嘛?很俗套,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不過最后做到了,也沒人在把這個當成笑話”

  這個想法劉飛陽確實有過,就是見到神仙第一眼的時候,心中想著要成為這樣的人,不過總覺得有那么些虛無縹緲,突然升起一股好奇心,問道“他究竟有多少資產?”

  “最后有關部門出面,才把事情壓下去,資本市場與現/貨市場不一樣,價格回歸平穩就能保持平衡,資本市場即使k線平穩,也是一地雞毛,當天傳出來三位億萬富翁破產跳樓的丑聞,神仙又用一己之力在三個交易日內,拉升十六個百分點,你說有多少錢?”

  “我聽不懂…”劉飛陽苦笑著搖搖頭,不過聽起來很熱血澎湃,具體什么意思確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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