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破舊的面跑車忽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轟鳴,在距離校門二十多米遠的地方突然加速,而且他行駛的方向是校門,校門只敞開了一角,只能容納學生不行出入,根本進不來汽車啊。
他這是要干什么?
高君心頭驟然一驚,因為身邊出門的學生越來越多了,這車子難道是要沖撞人群嗎?
雖然是一部爛車,但速度已經沖了起來,周圍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危險,有幾個人聽到汽車轟鳴聲還特意停下了腳步。
不管對方是惡作劇,還是真的想要肇事,高君都不能冒險,他的腦中一瞬間閃過多個方式,最簡單的就是開槍打爆輪胎,但那樣一來車子會失控,而校門口人員又比較分散,西面八方都有人,不管失控的車子沖向哪一邊,都可能撞到人。
現在去搶奪一輛車頂住面包車顯然也來不及了,眼看著面包車速度越來越快,周圍的人卻仍然渾然未決,情急又無奈的高君只能拼了。
“你娘的!”高君大罵一聲,宛如炮彈一般竄了出去,直接朝著那輛面包車迎面跑去,好像要用身體于汽車相撞似得。
越跑越近,高君已經能看到車內的駕駛員了,竟然是齊妙的禽獸生父,原來他并沒有離開,還想要制造更大的事端。
眼看著就要相撞了,這時周圍的人也意識到了什么,但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高君一躍而起,整個身體幾乎橫在了空中,與地面平行,雙腳狠狠的踹向了汽車的擋風玻璃。
嘩啦一聲脆響,堅固的擋風玻璃被高君雙腳踹得粉碎,在四下飛濺的玻璃碴中,他整個人斜插進了駕駛室,力道不減,一腳悶在了司機的臉上。
高君在身體失衡歪倒的瞬間,狠狠拉起了手剎車,正在提速中的汽車瞬間打橫。
高君摔倒在副駕駛座椅上,手肘支撐著座椅,卯足了全身力氣,再次朝司機踹出一腳。
這一腳高君使出了全力,即便關著門,那家伙還系著安全帶,仍然被高君一腳,連人帶車門一起踹飛了出去。
在外面人群的驚呼聲中,高君快速彈起,狠狠踩下了剎車。
本來就在打橫晃動的汽車突然急剎,讓高君的頭也狠狠撞在了方向盤上,鮮血瞬間沿著額頭流淌下來,但車子卻停了下來,沒有撞到任何人。
保安副隊長從高君突然發動就頂著他,所以此時反應最快,立刻帶著幾名保安沖上來,先控制被踹出車外的齊妙的禽獸生父,其實也不用控制,他已經昏死過去了,臉頰和眼眶上還插著玻璃碎片,鮮血汩汩,左臂斷成了兩節,小臂反關節扭曲著,躺在車門上,人事不省。
“兄弟,你沒事兒吧,我的天,你這也太猛了吧?”副隊長沖過來,驚嘆的說。
高君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道:“先給我找個繃帶止血吧。”
高君滿頭是血的走下車,周圍的人們還處于驚呆狀態中,距離汽車不足三米遠的地方,就有三個女生還處于手挽著手的狀態,真是太險了。
這一刻天地好像都消失了,現場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人群中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很快,校醫趕到了現場,緊接著警察和救護車也來了。
高君正坐在門衛值班室里,接受校醫許嘉寧的治療,額頭撞破了,眉骨骨輕微骨折,臉上還有被玻璃劃傷的口子,看起來很慘。
許嘉寧就在高君身前,兩人面對面,看起來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在深情的凝望著彼此,下一刻就會吻在一起似得。
特別是許嘉寧身上不斷涌動的濃郁的香氣,好像身處一片牡丹園中,香醇濃郁,讓人迷醉。
盡管高君此時的臉很疼,鮮血模糊了整張臉,但嗅著這香氣,看著眼前許嘉寧胸前被高高頂起的白大褂,他還是可恥的產生了反應。
而且反應是那么的強烈。
看來果然和香氣有關,難道真是中了吳曉怡那娘們的毒?
高君深吸一口氣,貪婪的嗅著美麗校醫身上的氣味,頓時有種眩暈的感覺,可能是因為頭部受傷發暈吧。
正在包扎的時候,一名中年警官走了進來,看了看高君問道:“沒事兒吧?”
“沒什么事兒。”高君無所謂的說。
中年警官點點頭,道:“當時那人是準備駕車沖撞學生嗎?”
高君還沒開口,身邊的保安副隊長卻搶險道:“一定是的,肯定是的,不然他開個破面包車,停在學校門口干什么,車子還沒有車牌,也沒見他下車,偏偏在人最多的時候發動了車子,而且直接朝校門方向駛來,有明顯的加速,肯定是要肇事。”
“現場沒有撞到任何人吧?”警察問。
“那是當然了。”副隊長說,倆人都穿著制服,感覺好像平級似得:“多虧了我們高老師,及時發現了對方的意圖,在汽車撞到人之前,他奮不顧身的沖了過去,以血肉之軀迎面撞擊汽車,沖進車內制服了司機,停下了汽車,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這就是優秀市民,這就是見義勇為啊,你們應該給他一面錦旗,好家伙,當時真的像是神兵天降,那一刻,好像舍身攔京馬的歐陽海,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靈魂附體,他繼承了革命前輩的光榮與傳統…”
“有監控嗎?”中年警官根本沒接茬,而是淡淡的出聲問道。
“有!”副隊長有些不爽,故意拔高了嗓門:“我們學校周圍全是監控,保證多角度記錄下了當時的一幕,既可以證明對方是要惡意肇事,又記錄下了高老師舍己救人宛如神兵天降的英姿。”
“把所有監控都調出來給我。”中年警官平靜的說:“哦,對了,剛才那個司機已經被醫生證實死亡了。”
“死了?”高君也微微一愣,副隊長也是大吃一驚,隨后無所謂的說道:“死就死了唄,這家伙就是要惡意肇事的,死有余辜,死了他一個,幸福千萬家,但死也不能一了百了,得好好查查他的底細,看看是受誰指使,是否還有通過,是否是敵國亡我之心不死…”
“請立刻幫我調出相關時段的監控錄像。”中年警官的口氣有些不耐煩了,眼神也變得冰冷起來,見副隊長灰溜溜的走了,才轉頭對公高君說:“你是這學校的高君老師對嗎,你受了傷,先治療休養,近期請不要離開學校,我們可能隨時找你了解情況。”
“好。”高君淡淡的應了一聲,他也沒想到齊妙的禽獸老爹居然死了,當時自己在情急之下確實發了狠,不過他并不在意,本來就想弄死他以絕后患的。
副隊長很快準備好了監控U盤,中年警察拿了之后轉身走了,副隊長沒好氣的說:“拽什么拽,這是對待英雄的態度嗎,聽他話里話外好想把你當嫌疑人一樣了,好人遇到行兇就不能反抗反殺嗎?”
“不用糾結,畢竟出了人命,他們也要調查清楚,你也說了,整個校門監控遍布,看了錄像就知道真相了。”高君說道。
“對,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英雄就是英雄,真相自在人心。”正在給高君包扎的許嘉寧突然說道,說完還特殊在高君的傷口上輕輕吹了吹氣,好像哄孩子一樣。
頓時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撲面而來,就像和煦的春風中夾雜著的花粉的味道,清新淡雅,讓高君有些煩悶的心情也變得開朗了起來。
高君抬眼看了看她,卻見她連忙伸手,在他的眉上輕輕拂過:“別挑眉,眉骨有骨裂的情況,不能亂動。”
這輕輕的撫摸讓高君一驚,記得小時候生病臥床,迷迷糊糊的睡不著醒不了難受的時候,媽媽總會這樣輕輕撫開自己緊皺的眉頭,是那么的溫柔充滿了愛與關懷,讓高君倍感溫暖。
“包扎好了,記住要好好修養,要忌口,有什么事兒隨時找我,找不到我就立刻去醫院。”許嘉寧說道,之后朝高君擺擺手,拿起藥箱轉身走了。
轉身的一瞬間又蕩起一陣香風,但味道又變了,很清淡,感覺就像大雪紛飛的日子里清冷的空氣一樣,帶著絲絲清涼甘甜。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讓高君覺得莫名的有些不舍,好像她繼續照顧自己,剛剛好一點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
這奇怪的失落感讓高君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幸好沒一會,童玲聞訊趕來了,看高君的頭包的像粽子,衣服上還有血跡,頓時心疼的皺起眉頭,驚呼道:“怎么樣,傷得重不重啊?”
“別擔心,皮外傷。”高君笑著說,還特意吸了吸鼻子,嗯,童玲剛才一定在包餃子,還是韭菜餡的。
童玲能來自然是已經知道了全過程,此時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想說高君不該多管閑事,但哪有老師看著學生有危險卻袖手旁觀的,想說他的操作實在太危險,但當時千鈞一發不然又能怎么做呢?
童玲又氣又無奈,只能不輕不重的掐他一把,然后攙扶著他會宿舍,還得好生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