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張嬌,對方大人物就會露面!
王德生的話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高君也不例外。
他來之前猜想過無數可能,甚至想到了‘投名狀',這么多考驗,唯獨沒殺人,這不符合毒販冷血變態的心態。
他猜想到對方可能會讓二青殺個人,交個投名狀,但萬萬沒想到會讓二青殺警察,而且還他娘的是張嬌。
不過現在看來,唯一好的消息是,對方并不知道二青與張嬌本身就有同盟,張嬌雖然狼狽,但明顯沒有受到嚴刑逼供,就算被逼供她也不會招的。
而且如果對方知道了內情,也絕不會逼著二青殺張嬌,而是早就遠遁三千里,或者將二青和張嬌一起干掉了,這些人可是毒販,是最窮兇極惡的魔鬼,對生意伙伴滿滿全是套路,對待敵人卻只有殺戮。
而從王德生的話中也可以分析出,張嬌并沒有暴露,只是因為上次洗浴中心事件,毒販利用了警察對二青進行考驗,從而高君判斷出了帶隊的人就是黑警,也只有黑警,才會如此信任毒販的舉報,否則那種規模的洗浴,他們是不會輕易闖入的。
二青將高君關于黑警的分析告訴了張嬌,而這娘們立刻迫不及待的揭露并抓捕了黑警,而張嬌一定會因此而順桿爬,借助黑警揪出更多的內鬼,甚至可能是專案組的負責人。
這嚴重傷害到了毒販的利益,自然是除之而后快,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這又是一個一箭雙雕的辦法,他們必須要弄死張嬌,讓警方的內鬼得以喘息,趁機撇清關系避禍,同時還能對二青進行最后的考驗。
而二青自然而然的勃然大怒,道:“你們他媽的瘋了,她可是警察!”
王德生卻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對呀,警察和我們,從來就是生死大敵。”
王德生的話沒有說完,販毒本來就是死罪,和警察自然是水火不容,二青如果殺了警察,即便在場的人都不會說出去,但在二青自己的心里卻形成了一道枷鎖,曾經殺警的枷鎖,將再也沒有回頭路,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二青自然也清楚對方的用意,可是,他做的一切都是假的,無間道而已,怎么能真的殺人呢,更何況還是張嬌。
如果張嬌死了,他臥底的身份可能就斷了,以后永遠也別想恢復清白之身了,真就得一條道走到黑了。
可如果他不殺張嬌,就不會得到對方絕對的信任,任務仍然會失敗,而且張嬌的下場也絕對好不了。
張嬌已經陷入到了死局之中,她自己顯然也清楚,剛才還在掙扎,但現在停了對方的要求,她反倒冷靜了下來。
看她憤怒又堅毅的眼神,估計是想起了那些犧牲自己,成全戰友的革命先烈,只要二青殺了她,就能徹底的獲取毒販的信任,如果能破獲這個龐大的國際販毒組織,哪怕抓到一個核心成員,張嬌都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很有意義的。
看著張嬌好像要上刑場,慷慨就義的模樣,高君滿心的無奈。
王德生一手按著張嬌的肩膀,一手拿著手機,微笑的看著二青,不言不語,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二青想要靠毒品發財,那就必須要堅定信念,一條道走到黑,想要兩頭討好給自己留后路,是絕對不可能的。
今天形勢好,你跟著我們一起販毒,明天警方嚴查,你就萎了,溜了,跑了?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啊。
毒販尋求的是長期的合作伙伴,一旦達成協議,毒販可不僅僅是供貨了,還會動用龐大的資源來維系買賣市場。
別人不清楚,但高君卻心知肚明,他曾經在毒品罪泛濫的城市臥底一年之久,當時他是某個黑幫團伙的二當家,任務雖然與毒品無關,但人在江湖,黃賭毒哪有不沾染的。
毒販因為有毒有錢,所以實力非常龐大,上,他們用龐大的資金拉攏腐蝕官員,下,他們用毒控制招攬馬仔混混甚至是死士。順便捧出一些利益代言人,興辦實體,比如一些高檔會所,娛樂中心等等,借此為掩體,大肆的兜售毒品。
而這些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因為當時高君已經是那個團伙的二當家了,老大隨時有可能被抓或者被干掉,他隨時會坐上第一把交椅,所以不得不哭笑不得的退出那次任務,也失去了深入接觸販毒集團的機會。
但這足夠他對販毒集團有個清醒的認識,想要合作,就必須要徹底加入他們的陣營,必須要斬斷一切牽絆,讓你沒有任何僥幸的念頭與退路。
一旦二青殺掉張嬌,就徹底成為亡命天涯的毒販了。
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二青更是當時就傻眼了,張嬌這傻妞也絕望了,做好了舍生取義的準備,也不掙扎了,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高君一眼,隨后無力的低下了頭。
時間緊迫,王德生拿著手機意味明確,如果二青點頭同意殺人,他就會聯系毒販的首腦出來見面,如果二青猶豫,他很可能會立刻通知對方離開。
時間拖得越久,對方對二青越懷疑,每個人心頭都在打鼓,二青都快心肌梗塞了。
就在這時,高君果斷的站出來,大喊道:“二哥,我們干吧,反正他娘的也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里討生活,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拼一把!”
二青一愣,高君是他的主心骨,一聽他如此說,頓時恢復了信息,但該演的戲還是要演,當即罵道:“你給我閉嘴,這輪得到你說話嗎?”
“二哥你還猶豫什么,既然決定干了,那就果斷干脆點吧,既然販毒是死罪,殺人也是死罪,橫豎都是死,還有什么可怕的?”高君大聲說道:“二哥你要怕是怕染血,這事兒我幫你干了,這位大哥,我替二哥動手行嗎?”
“行啊,沒問題。”王德生一口答應下來,看著高君紅著眼睛,狀若封魔的樣子,明顯就是被逼瘋了的混子。
而且王德生也并非是要二青親手殺人,只是需要他表態,至于誰動手都沒關系。
就算是高君動手,其他人都在一旁圍觀,也都屬于同案犯,誰也別想好。
大人物不用動手,自有忠心耿耿的手下去做一些臟事惡事,可一旦東窗事發,即便大人物沒動手,也是同罪論處,甚至是主謀指使罪加一等。
所以王德生完全同意高君的建議,而這對張嬌也是一種解脫,能死在高君的手里算是個好歸宿。
二青不知道高君有什么計劃,但他說的堅決,總比自己現在滿腦子漿糊要強。
高君氣勢雄性的走了過來,伸出大手一把掐住張嬌的脖子,微微一用力,就將被鎖扣的張嬌拉離了王德生的范圍,險些撞入自己的懷中。
“娘的,看你們條子老子就火大。”高君憤然的罵道,大家都明白,他這是在為自己鼓勁造勢,經驗豐富的屠戶殺豬還要喝口酒呢。
張嬌抬眼看著她,對她粗暴的動作用眼神來控訴,高君冷笑一聲,道:“擦,你他娘的還敢瞪我…不過這么漂亮的警察還真是少見,就這么死了有點可惜,應該…”
高君沒說完,只是舔了舔嘴唇,一臉的銀當,張嬌憤恨得想錘死他,奈何雙手被扣,微微一動,為了緩解手臂的劇痛,反而要將胸口挺得更高。
“少廢話,要動手就快點。”王德生忽然開口,他能對二青客客氣氣,卻對高君沒有顧忌。
高君立刻臉色一整,眼中兇光閃爍,拽著張嬌轉身就走。
不遠處停放著高君開來的那輛國產面包神車,那是和他接頭的工人師傅臨時借給他的。
高君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之后又經受了特工的培訓,不管哪一方面,資深的老將和教官,都會經常說起偉大領袖的戰略思想,那就是:“不打無準備之仗,不打無把握之仗!”
簡單的一句話就總結歸納了戰前準備,敵情分析的重要性。
所以在任何情況下,高君都會盡可能的高估敵人,并且盡可能的裝備自己,設想多種可能性并加以針對不熟。
毒販是瘋狂的,是毫無人生的,與他們打交道,隨時都有生死絕對的風險。
所以其他的事兒高君可以不考慮,唯獨要思考的就是兵戎相見的時候怎么辦?
所以,針對這次見面的地點,也就是這樣一個漁人碼頭,高君設想了多種可能,敵人可能會從海上來,有遠程攻擊武器,但因為天降大雪,而且已經入夜,這個可能性不大。
如果不在遠程打擊,那么敵人非常有可能提前在周圍做好埋伏,周圍有很多停駐的漁船,在風浪中搖搖晃晃,若是藏了人也不易被發現,更何況海水沒有結冰,有高端的裝備,藏在海水中也不是沒可能的。
一旦談判破裂,對方必然會下死手,會在第一時間以絕強的火力將二青一伙消滅,高君必須要應對這一些列可能會發生的問題。
尤其是在路上沒有聯系上張嬌,更讓高君加重的懷疑,所以他利用手邊的資源,做了一些針對性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