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趴在咱們身上吸血的惡鬼,簡直該殺!”江成一拳錘在辦公桌上,震的桌子上的杯子都跳起來了。
米諾見他火氣居然這么大,忙走到他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幫他按摩,安慰道:“算了,跟這種人有什么可置氣的,眼下咱們應該把外面的那些受人蠱惑的民工先哄走,再想辦法把曾總給救出來,他為了這件事,已經被公安給刑拘了,你想個法子,把人先撈出來吧!”
江成嘆氣道:“唉,現在哪里有那么好的法子啊,要不是我命好,有貴人相助,我這會估計也還在看守所里吃牢飯呢,哎對了,這種事情你可以去找宋濂啊,他不一直是你的盟友么?”
說到宋濂,米諾的神情不禁又黯淡了幾分,說:“現在的宋市長已經成了宋書記了,已經沒有多少功夫來管我們的事了,他眼下所有的精力都在想著把頭上的那個代字去掉,還有三個多月就要開人大代表會了,他能不能去掉這個代字,就全看這段時間內能不能做出成績,讓領導看上眼看了,哪里還敢來趟咱們這的渾水。”
“可是在他的治下發生這么嚴重的示威事件,他這個江南市的父母官總不可能不管吧?”江成追問道。
“我已經打過電話去了,宋書記的意思是讓我們丟卒保車,先安撫外面的示威民工們,然后等他穩住陣腳了,再去做建設局的工作。”
江成大手一揮:“等他穩住陣腳我們集團就已經垮了,眼下民工堵門,工地罷工,咱們每天光利息就得支付銀行多少,如果不能按期完工的話,好不容易拍下的土地還會被政府給收回去,他宋濂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土地二次買賣,收兩次錢,那他任上的雞的屁又可以增長不少個點了!
我看不用等他了,我直接出馬去把建設局的那個什么周志坤給搞定,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你去把農民兄弟安撫好,該賠多少錢賠多少錢,家里條件困難點的多給點,別舍不得,他們都是出來打工掙飯吃的,養活一家人不容易啊!”
米諾點頭道:“知道,我已經讓人去跟民工代表談了,我給的底價是三百萬一個,如果再多的話,咱們真的承受不起了!”
江成聽這話,疑惑的問道:“難道咱們公司賬上就這么六百萬了?沒有錢了?”
米諾搖了搖頭:“早就沒了,這六百萬是我私人出的,眼下咱們集團欠著銀行五個億的貸款,每天的利息就五十萬以上,而且還是利滾利,再過一個星期,如果咱們不能籌到一筆資金的話,集團就得宣布破產清盤,這也是今天這么多股東都紛紛要把自己手里的股份賣給吳勝達的原因。”
“那需要多少錢才能救活公司?”
“一個億,或者兩個億才夠度過這次難關!”
江成一聽這數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曾經有想過米諾這樣到處開工蓋樓,那公司肯定沒多少錢,可是沒想到居然虧空這么大,欠銀行就有五個億,這么巨大的貸款,如果不能迅速蓋起樓盤出售的話,光利息就能把南華這個龐然大物給壓死了。
“你好好休息吧,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江成拍了拍米諾的肩膀說道。
“你?你哪有什么錢?你的底子我是最清楚不過了,你的工資卡都還在我這呢,里面也就兩百萬,還有你開的那個酒吧,頂天了也就一天一萬多,還有你新占的碼頭的生意,那地方雖然來錢快,可是對于眼下來說,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你還是不要多想了,幫我把建設局的搞定就行,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第二天上午,陽光異常明媚,一輛掛著省城牌照的帕薩特轎車駛進了建設局,從車上下來四個穿著中山裝的男子,他們個個都是打扮的中規中矩,頭發也都是二八開或者精悍的短發,胸前別著國徽,一看就是衙門里的人。
四個人甩也沒有甩守門的老大爺,徑直就向樓上走去,正好遇上一個戴眼鏡的人路過,其中一個人馬上拉住他問道:“周志坤在哪里?”
那眼鏡男一看對方四人來勢洶洶,胸前還別這國徽,心中大驚:這不是紀委的人嗎?他們怎么來了?難道他們是來抓局長的?
想到他們有可能是來抓局長的,眼鏡男馬上伸手一指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說道:“他就在那里。”
四人得到答案就放開了眼鏡男,連謝謝也沒說一聲就走了,眼鏡男看著四個囂張的背影,暗道:“紀委的人就是牛逼!
四人很快就來到了盡頭的局長辦公室,打頭的那名男子門也不敲就這么徑直走了進去,并且大喊了一聲:“周志坤!”、
正在辦公室里記著小本本的周志坤聞聲抬頭一看,只見四個穿著中山裝,胸前別著國徽的人走到了自己桌前,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那個打頭男的眼疾手快,把自己剛剛記完數據的本子給搶了過去。
“江主任,這是周志坤的行賄受賄記錄,我們來的可真是及時啊!”后面一個理著短發的眼鏡男說道。
那個什么叫江主任的男子拿起手上的筆記本隨便翻了幾頁,笑道:“周志坤,你也太不小心了,這玩意能在辦公室里記么?應該偷偷的記,好了,收拾一下,跟我們走吧!”
聽到這句話,周志坤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心里冒出一句話:完了,一切全完了,自己剛包養的女大學生,自己的兒子,自己的老婆弟弟弟妹,我完了!
這四個人看裝扮就知道是紀委的,因為紀委的人永遠都是一副干凈清爽的打扮,胸前時刻別這國徽,但是走路說話和那股子氣勢卻與其他單位決然不同,久在官場的周志坤看到那個什么江主任正在翻著他的那本小本子,心拔涼拔涼的。
“等等同志,我愿意坦白,我愿意向組織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