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點點頭,她畫的也沒那么難看吧,怎么在鐘夜辰的臉上,她看出了些一言難盡的意思呢?
“哎呀,你不懂,這只是個雛形,若是我能夠贏了這次都香大會,那么跟鄰國的時辰比拼的話,我就把這個殺手锏拿出來!”云初有些羞赧的看著鐘夜辰,好在墨跡已經干了,她被他那墨色的眸子看的極為的不好意思,自己的畫也就那樣吧,根本拿不出手,跟這位隨性潑墨的也能賣個大價錢的小王爺比起來,她這就是小孩子的水平。
云初用手擋著自己的畫作,然后努努嘴示意鐘夜辰離開,可是鐘夜辰卻對她這個東西感興趣起來了,“到底是什么寶貝,連我都不能說嗎?”
云初搖頭,“不是不能說,是不好意思,你就讓我一個人異想天開一會兒,我不過是有這么個想法,還要跟懂機關術的人聊聊才知道是否可行!”
鐘夜辰一臉探究的自上而下看著云初,眼中帶著玩味的神色,“好,我這就去讓人給你找,不過我對于你這四不像…哦不,是香獸,很好奇!”
云初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畫工差了一些嗎?怎么叫四不像了呢?
她背過身去,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鐘夜辰的視線,然后快速的把畫紙卷好,放了起來,之后她推著鐘夜辰,“都起來了也不去穿衣服,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鐘夜辰笑了,“誰會進來,再說了,我不過沒穿外衣罷了,說的就跟我一點兒都沒穿似的。”
云初撅嘴,在她的抱怨聲中,鐘夜辰把外衣穿好,然后讓錢罐拿了自己的令牌去給云初尋懂機關的人去了。
不可能剛出去就找到,這里畢竟不是晉城,鐘家的勢力不在這里,其實可以培植,但是為了讓高居在龍座上的人沒有忌憚,所以鐘家放棄了。
錢罐拿著鐘夜辰的令牌,不過是托人去幫忙了,怎么也要個幾天時間,還好,能夠來的及。
簡陸倒是在云初說過那樣的話之后,再也沒有主動的找過傅清寒,小丫頭也是一門心思撲在了調香上面,不過事情難辦的是,云初自然不會徇私,刻意的讓傅清寒贏,但是別人卻不這么看了。
知道云初跟鐘夜辰住在這里,所以本來因為淘汰的調香師離開后有些空出來的客房,再次爆滿了起來,為的就是能夠見見云初,哪怕是只言片語的提示也好啊。
云初每每下樓,遇到客棧的掌柜,掌柜的都是和顏悅色,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一來因為云初跟鐘夜辰的身份,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這對小夫妻看著年紀不大,可身份卻尊貴的不得了,二來,因為云初的存在,讓他們的客棧的客房一間難求,原以為會像別家那樣,衰落幾天呢,可沒想到別家的客人減少,他們這里客人反而多了。
現在最高的一間客房已經到了二十兩銀子,這不,樓下還有人想要三十兩,不,很快已經加到了五十兩銀子一間了,就是柴房也愿意了。
“簡兄,怎么這幾日不見你跟那個小丫頭聊天了,她可是云大小姐的人,一定知道下一輪比賽的考題,你沒有去打聽打聽?”男子姓樂,名叫易之。
這名字很是有趣,所以很多人都記下來了,他是乙組的第八,至于如何通過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就算這樣,回去他也可以跟他老子交代了,之后在家里的香坊里隨便的糊弄兩下,也能夠借著這個名聲吃口飯。
簡陸淡淡一笑,他總給人一種謙和的感覺,好像對著多么討厭的人都不會惱怒一樣,他的性子像水一樣柔,而云初覺得自己是屬火的,遇到不喜歡的人,一定不會為難自己,別說跟討厭的人說話了,就是讓討厭的人存在自己的面前晃悠都很難受,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歷的增加,她的性子也變得柔了一些,再硬的石頭也會磨平棱角。
“云小姐怎么會是那樣的人呢,她一定會公平的對待所有人的!”簡陸的回答很中庸,只是讓人覺得莫名的虛偽,云初剛好在二樓下到一樓的拐角處,聽到后心里有些怪怪的。
對于這個簡陸,她總覺得有些捉摸不透似的,那是因為她總覺得簡陸帶這一張面具跟人交流,隔著面具,怎么能夠看的清他的臉呢?
樂易之還沒有發現云初,簡陸也從樓梯口那抹紅色的裙裾上收回了視線,繼續平淡的笑著,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葉子落入水中蕩開的那幾層漣漪也快速的消退了。
“怎么可能?簡兄,你肯定知道什么了!”原本樂易之是在猜測,隨后又跟了一聲,嗓門有些大了,帶著興奮和篤定,“你肯定知道什么了?快跟我說說,我…我不會虧待了你的!”
簡陸搖頭,準備起身,似是不想要跟這種人有太多的瓜葛似的,但是他那般溫和的,不失禮貌,“我真的不知道,樂兄弟若是想要知道,大可以去二樓問云小姐。”
樂易之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臭臭的,仿佛簡陸很不識抬舉似的,“大家都是一個客棧住著,這么多天了,我以為跟簡兄也算是朋友了,看來簡兄并不這么覺得。”
簡陸笑了笑,“恕簡某不敢高攀,至于你要打聽的事兒,要么直接問二樓的人云小姐,要么,就去問問其他人吧,我并不知情。”
“切,簡陸,我現在才知道,平時兄弟幾個們都在議論,說你是個傻子,跟個小丫頭玩的樂呵,原來你才是最聰明的人啊,存了這招呢,說你不知道下場比賽的題目,這誰信呢?那個丫頭是云小姐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云小姐之前還說讓那個丫頭贏了江家那位小姐,就算為了面子,她也不會不告訴她的,誰都知道,那丫頭差勁的很,就長了一只狗鼻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懂,要是不告訴她題,她怎么贏,她跟你關系又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簡陸很少生氣,這會兒卻皺起了眉頭,“清寒不是你說的那樣。”
傅清顏緊緊拉著云初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樓下正在吵鬧的二人,因為他們太過激動,也太過投入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以并沒有發現樓梯口的二人。
“呵呵,不是我說的那樣?那是哪樣?她要是能夠贏了,肯定就有貓膩。”樂意之嚷嚷道,反正他也不抱什么希望能夠進入決賽,這會兒鬧起來,到時候就說是因為不公平而不是實力不夠進不去的,面子上也好看。
簡陸不悅的再次聲明,“云小姐不會私自泄題的,清寒那丫頭我了解,更不會以這種方式贏的,她若是贏自然是堂堂正正的贏的。”
府清寒有些激動的盯著簡陸,很是贊同他的意思的點了點頭,云初的唇角一出些冷笑,因為在內心里已經充滿了比試,接下來是不是要大打出手了。
果然…
被她猜對了。
簡陸跟樂意之再次因為此事爭辯了著,最后竟然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先是簡陸一拳揮了過去,樂意之比簡陸年輕,手腳也快,很快地就還手了,大廳里閑聊的人也亂做一團,開始去拉架。
傅清寒想要上前,卻被云初給拽了回來。
“云姐姐…”傅清寒的眼神中帶著祈求,那種傷心讓云初覺得,若是她不放她過去,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但是她還是沒有讓她離開,正好想要告訴她這個世界是殘忍的,不是所有人遇到她,都會像自己對她這般好的。
其實,就連她也是有目的的,她看中的是傅清寒的天賦,若是換做普通的小姑娘,或許她并不會這么上心,看吧,人性有時候就是這么丑陋,揭開來說的話,很傷人,很刺骨。
“你也要過去挨打嗎?”云初冷聲道。
“可是,簡叔叔…”傅清寒的眼圈都紅了。
“他是個大人了,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都再清楚不過,這么做之前他自然想到過后果,你一個小丫頭,操心那么多干什么!”云初道。
傅清寒縱然想要過去,可還是別云初給壓了下來,但是心已經飄了過去。
簡陸敵不過樂意之,已經被打了幾拳頭,鼻子也子在流血,樂意之那里罵罵咧咧的,總之很難聽。
場面一度混亂,不知道是誰看到了云初,喊了一聲,“云小姐!”
這才讓大家清醒了過來。
事不關己,云初只是拉著傅清寒從被打翻的桌椅板凳前走過,還小心地提醒著傅清寒,“小心腳下,別傷著了。”
就這樣,沒有只字片語的離開了。
本來就事不關己啊,是他們要打的,又不是她讓打的。
看的眾人紛紛呆住了,更有人開始后怕,會不會讓云初留下不好的印象。
“姐姐,簡叔叔沒事吧?”傅清寒終究是放心不下簡陸,小丫頭太過單純善良了,擺明了就是一處苦肉計,知道騙不過她,就去騙傅清寒這個傻丫頭,這些人,還真的是不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