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主的貢香大選就有三次,而他參與的就有五次,三年一次,至今也有十二年了,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兒,而且若是一些小香坊也就罷了,直接免了資格,可是云家跟蕭家,是兩大世家。
居然出了這種事兒,同樣的東西不是沒有遇到過,去年就有好幾家香坊出了香扇,可是味道不一樣啊,就算都是用的同樣的香料,味道也有輕有重,這跟調香師的手法和喜好有關系。
但這次…
云二老爺在臺子下面有些等不及了,他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也不會在崔公公來晉城的第一天就把人請到了家中了,他要的就是先入為主,同樣的東西,他先送的,而且他還準備反咬云初跟蕭景一口,畢竟二人太年輕,怎么著也不會有太多人相信香墨是他們做出來的。
其實大選不像選香魁那么麻煩,呈上了現成的東西,誰有那個時間看你現場調香制香,之后送入宮中的也是成品,至于制作過程,沒人在意,所以貢香的大選很快地,多則一天,少則半天就完成了。
而崔公公又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他雖然是半路出家,后面擔了這差事才對香有了解的,但是因為對于此事上心,懂的也不少,是不是好東西,他一眼就能瞧出來。
再加上過往幾屆,云家雖然新奇的東西不是很多,但是畢竟云家的香是出了名的,沒人能夠比的過,如今大家之所以抱著希望,是想著云家換了當家人,或許還有搏一搏的機會。
本來崔公公也想宣布是云家的,可是他是個做事極為認真的人,當他看到蕭家也呈上同樣的東西的時候,就有些不舒服了,這兩種東西,明明是一種,兩大制香世家當作為表率,其中一家君然做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讓人不恥。
看著他的臉越沉越黑,蕭景也有些擔心了,會不會自己送上去的龍墨崔公公不喜歡?應該不會啊,這種東西是他跟云初花了那么多心思做出來的。
“云家二老爺,蕭家公子,雜家一直很敬重兩大世家,哦不,是三大世家,沐家的器具香那也是一絕,可是今日,雜家對其中一大世家很失望,竟然做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來!”崔公公因為代表的是皇家,所以壓根不用顧忌什么,心直口快的說道,何況對于偷人家手藝的人,也沒什么可顧忌的了。
“雞鳴狗盜?”底下的眾位香坊的坊主也是以三大世家為標桿的,聽到崔公公這么說,便紛紛嘀咕了起來,“到底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兒?該不會撞到一起了吧?”
“八成是!”
“我看差不多,可是每年貢香大選,大家撞上也是常有的事兒,崔公公不是不知道,剛剛他說的是雞鳴狗盜之事,我也沒瞧明白。”
因為三大世家在制香的行業上是龍首,所以偷師這種事兒在以往是不存在的,所以大家想破了腦袋也是想不到原因的。
“崔公公,此話怎講,我云家一直引領制香的風氣,一直致力于研制新品,這次難道是…跟蕭家撞上了?”云二老爺假裝不知道似的,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清楚,更知道是怎么回事。
崔公公打開兩家的錦盒,里面都是一塊長條的墨塊,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的花紋,云家的如意紋,而蕭家的祥云。
崔公公面色不悅,“二位當家人,香品每年都有撞上的,可是二位呈上來的不僅東西撞了,連這味道都撞了,如何解釋啊?”
崔公公此話一出,臺子下面卻掀起了嘩然大波,這話雖然說的不那么直白,但大家都懂了,兩大世家中一家剽竊了另一家的。
這可是極為無恥的行為,不管是誰家,只怕以后都會被人嗤笑的,而要是查出來,那家只怕從此要從三大世家中除名,這還是輕的,若是嚴重的話,這可是貢品啊,欺君之罪,想想脖子就發涼。
“怎么回事,你們說吧!”崔公公坐在小太監剛剛搬來的椅子上,面色凝重,極為不悅,“若是別家也就罷了,偏偏是兩大世家,雜家都覺得面子上無光,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兒。”
“怎么會這樣?”云二老爺吃驚的道:“這香是我大哥跟我合力研制出來的,一直沒有對人說,為的就是在貢香大選上,拿出來展示,驚艷四座。”
他回頭看了看云初,便把大家的視線引到了云初的身上。
蕭景也納悶,小聲的問道:“怎么會這樣,這方子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啊?”
云初并不著急,“這香是我跟蕭景研制的。”
她的話很簡單,但是卻很有力,讓吵鬧的場地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是何人?”崔公公不認識云初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云老爺不喜歡巴結,即便前幾屆崔公公來了,他也并沒有過多的討好,就怕別人說他當選是走了后門的,而且三年前云初對調香還很討厭呢,貢香大選的時候,她去跟一個廚子學做菜了,當時沈玉凝沒有什么食欲,她便學著那些叫人開胃的菜,可結果學會了做給沈玉凝后,還被罵了一頓。
“我是云慕揚的女兒!”云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