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年聽到她說到這里就頓住了,若有所思的樣子,也猜到她可能是想起來了什么。
他知道她以前是過得不容易,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打工賺的,但是也極少聽到她說起來那些往事。
他也沒有催她,就等到她自己把記憶都捋了一遍,長吁了口氣。
“當年那個孩子,十一歲,”江筱這才又接了下去,“他好像是出了點事,然后摔傷了骨頭,至少要在家里休養一年。但是他父母覺得不能把這一年給浪費掉,所以就給他請家教。”
“嗯,你的成績很好,所以請了你?”
“一開始這事輪不到我去的,”江筱想起來這段記憶,又忍不住又覺得當年實在是愧對劉國英,“他們要找的是男生,說如果孩子有什么問題的話,男生力氣大一點可以背得起他來。但是被趕了十七個家教之后,條件就放寬了,那份兼職,就是劉老師給我找來的,老師知道我很缺錢,一直在給我留意兼職,聽說了那家要招人,馬上就推薦了我。”
以前劉國英也真的是對她夠可以的了。
誰知道她自己非要傷了老師。
“我當時為了得到這一份工作,就打聽了一下那個孩子的愛好,然后用神筆畫了一幅畫,面試的時候拿去送他,于是,果然如愿以償地得到了那份工作。”
“畫的什么?”孟昔年問道。
“一只小貓。”
“那孩子喜歡貓?”
“嗯。”江筱點了點頭,“但是奇怪的是,我在他們家里一直都沒有見到貓,而且他們家人的關系非常地淡漠,那個孩子也從來沒有出聲喊過爸媽一句,他的父母在的時候,孩子表現得很冷酷,反而是他們不在的時候,他跟我還多說了幾句話。我本來以為這份工作至少可以做半年,直到他恢復了健康回到學校去,但是沒有想到只做了一個月,那孩子的父親就跟我說,他們要搬家了,以后不需要我了。”
孟昔年知道江筱會仔細地跟他說起這件事,說起那家人,肯定是已經發現了那家人的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他等著她說下去。
江筱接下去要說的話,也是她猛然想起這家人的原因。
“那一個月里,有三天,他們家都舉辦了小型的宴會,當時根據他們說的,是怕孩子長時間一個人呆著沒有接觸同齡的小伙伴,對心理健康不太好,所以一個月三次,請了幾個孩子到家里來玩。”
“我本來以為那孩子會很高興的,誰知道有一次宴會之后的第二天,我問起了宴會好不好玩,他卻一下子情緒相當不好,拿了書就砸我。”
孟昔年的臉立即就黑了。
“那這個孩子不是個好孩子。”
豈有此理。敢砸他老婆?
江筱嗔了他一眼,“說什么呢?”
“反正也算是對你動手了,那肯定是個欠揍的熊孩子。”
“他是被刺激了,他當時跟我說了一句話,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一些蠢豬,要被人賣了還在那里傻樂!”
孟昔年神情也是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