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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九章 道不同差太遠

  幾位宗女的事,是福安長公主的吩咐,又經了寧皇后的手,到了楊妃這里,自然是盡心盡力趕緊辦妥。

  沒幾天,楊妃就回了寧皇后和福安長公主,幾位宗女都有了妥當安置的去處,請了寧皇后和長公主的示下,就安置下去了。

  福安長公主讓楊妃安排幾位宗女,必定有原因,可寧皇后拿不準原因在哪里,拿不準原因,就不能輕舉妄動,寧皇后對著楊妃的安置,半點態度沒有,只說宗室的事,她半點不懂,讓楊妃去找福安長公主。

  楊妃到寶箓宮前,李桐早就到了。

  綏寧伯姜家的事,把晉王拖累的簡直離死沒幾天,因為這個,楊妃這些天心里油煎火烤一般,這會兒看到李桐,立刻想到姜家,想到兒子,忍不住多看了李桐好幾眼,那股子怨氣,似有似無的往外流溢。

  從她進了院門,就從窗戶瞄著她的福安長公主,眉梢仿佛動了動。

  李桐侍候這位楊太后十幾年,為了討好她,下過大功夫仔細揣摸她的脾氣稟性,不用她斜她,李桐就知道晉王吃掛落的事,她必定怪罪她,而且,她會把最大的過錯,認定到她頭上。對于這位楊太后對過錯認定那種奇形怪狀的思路,她揣摸明白了,卻直到現在也無法理解。

  福安長公主看著李桐起身見禮,讓楊妃坐了,再沏了茶給她,再等李桐落了座,才開口問道:“都好了?”

  “是。”楊妃忙放下杯子,一臉的笑,“都是宗女,身份兒貴重,怎么都好安置。”

  李桐低頭焙茶,福安長公主輕輕噢了一聲,露出笑容,“寧娘娘什么意思?”

  “娘娘倒沒說什么,說幾位宗女的事,她剛剛聽說。”楊妃眼角瞄著李桐,想著兒子,難免有些分神。

  “嗯,”福安長公主并不多問寧皇后知道不知道這事,“怎么安置的?你仔細說說。”

  楊妃有些意外,這些宗女也就是姓個林字。

  “一共五個,三個年紀都輕,雖說有一個家里沒了父母兄弟,可總還有叔伯什么的,已經讓他們挑好了人家,還有兩個,年紀是有點大了,可女人家,能有什么法子?好在也找到人家了,總算是安置好了。”

  李桐忍不住抬頭看了眼楊妃,她的安置,就是怎么能找到個人家嫁出去,也是,她從前也是這樣,嫁了人一切就都好了。

  “你全部替她們找了人家?讓她們嫁人?”福安長公主一臉說不出什么味兒的笑。

  “總算都找到了人家。”楊妃輕輕舒了口氣。

  “一共五個人,從十九歲到四十七歲,因為什么事才被宗正寺寫折子遞了上來?你問過沒有?”福安長公主的問話,不怎么客氣了。

  楊妃一個愣神,“折子上不是寫了,生無所依。”

  福安長公主看著楊妃,楊妃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最小的也十九了,還沒嫁人,可不是生無所依,女人家…”

  “我知道了,先放著吧,回頭我讓人仔細打聽打聽再說。”福安長公主打斷楊妃的話,相比于剛才,福安長公主好象心平氣和了很多。

  楊妃莫名其妙,站起來告辭,走了兩步,頓步轉身,一臉猶豫,福安長公主看著她,“三哥兒沒事。”

  “那就好。”楊妃長舒了一口氣,脫口而出后又有幾分不安,“我不是說…我是說,他是該好好讀讀書,修心養性,好好拘拘性子。”

  “嗯。”福安長公主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看著楊妃出了門,目光穿過窗戶,一直看著楊妃出了院門,才長長嘆了口氣,“就這么個蠢貨…”

  后面的話福安長公主沒往下說,李桐看著她,“那得看在什么位置,你從前不也總說周貴妃蠢,那又怎么樣?你一樣要避她避到城外去。”

  “我去城外不是為了避她!”福安長公主立刻回了句,一句話說完,沉默半晌,輕輕嘆了口氣,“以前季老丞相總說,聰明人顧忌多,思來想去裹足不前,倒是心眼少的,無知無畏,反倒能成事,我那時候小,總覺得這話說的不對,現在…”

  “亂拳打死老師父,我外婆以前常說這句話。”李桐接道。

  “是。”福安長公主有些感慨,“有些惡,只是德不與位配,不光德不與位配,心眼也配不上。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的嫁妝備齊了?”

  “差不多吧,我和他都不想太張揚,嫁妝平平常常就行了,也沒什么好準備的。”李桐答道。

  “不用想的太周到。”福安長公主斜著李桐,“就恣意了又能怎么樣?”

  “我不想張揚,就不張揚,不就是恣意了?”李桐笑道。

  “也是。”福安長公主失笑,“那你成親那天,我去,還是不去?我可是媒人!”

  “你去李家,還是去寧家?”李桐反問了一句。

  “算了,不去了。”福安長公主嘆了口氣,“我懶得看寧七那張臉。”

  李桐一邊笑一邊搖頭嘆氣。

  皇上上早朝的時候越來越少,雖說從禁中到朝里,眾口如一都說皇上康健一切都好,可皇上的真正情形,該知道的,都十分清楚。

  皇上覺得自己越來越龍精虎壯,白天瞌睡越來越多,精力越來越差,他只覺得是從前累透了,如今正一點點歇過來。

  整個太醫院,沒人敢、也沒人愿意出頭戳破皇上這份自信,話又說回來,就是戳,也不一定戳得破,某些方面,皇上一向極其自負,比如,從前對周貴妃,現在對賀嬪。

  太醫院在皇上面前似是而非的附和,出到福安長公主和諸臣面前,卻不敢不實情實說,要不然,等山陵突然崩的時候,太醫院怎么說的清楚?

  整個朝廷頭上懸著皇上越來越差卻不自知這件事,大家都希望京城、甚至整個天下平平靜靜,以至于幾場本來應該十分熱鬧的迎娶,也都低調的出奇。

  到李桐嫁進定北侯府這天,鋪嫁妝這天,也就一百多抬,跟京城富裕人家差不多,從李家以定北侯府,安安靜靜就抬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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