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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一章 商量

  “七爺,求您救一救阿蘿,還有多多,求您大人大量,求求阿蘿這個傻丫頭,您要是不救她,她肯定活不長。”杜媽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你說說看,我怎么救她?”寧遠目光冷漠的看著淚水糊了一臉的杜媽媽。

  “七爺要救,肯定有辦法。”杜媽媽圓滑的答了句,寧遠冷笑一聲,“她是太子親口點了名送進大皇子府的,我要救她,就得得罪太子,得罪太子,就是得罪皇上,我得罪得起?”

  杜媽媽仰頭看著寧遠,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她是個明白人,寧七爺這幾句,是實話,救阿蘿就要得罪太子,得罪太子就是得罪皇上,為了阿蘿得罪皇上,滿天下誰敢呢?

  直直跪著的杜媽媽渾身發軟,身子往下一萎,伏在地上,無聲痛哭。

  “起來吧。”寧遠居高臨下看了片刻,聲音好象沒那么冷了,“你是個聰明人,既然求到我這里,大約你也知道了,阿蘿是我的人,雖然她蠢不可及,成事不足壞事有余,不過,”寧遠頓了頓,“她是我的人,就用不著你求我,回去吧,捎個信給阿蘿,讓她在大皇子府老老實實熬著,也熬不了多久了。”

  寧遠說完,轉身就走,杜媽媽呆了呆,急忙揚聲問了句,“怎么捎信?七爺?”

  “這事不用麻煩七爺,媽媽寫好信,拿一件信物,交給我就行。”大英在旁邊替他家七爺答了一句,杜媽媽驚喜交加,膝行轉身,沖大英不停的磕起頭來,“多謝七爺,多謝大英大爺!”

  寧遠進去,換了身衣服,很快就又出來,上了馬,直奔禁中。

  寧皇后正在看一張地圖,見寧遠突然請見,神情和往常不同,頓時下意識的挺直后背,目光一下子銳利起來,“出什么事了?”

  “事還沒出,我是來跟你商量商量。”寧遠臉上的神情更加嚴肅了,寧皇后心往下落,神情卻比剛才淡然了,示意寧遠,“先坐下,我沏杯茶給你,喝了再說話。”

  寧遠應了一聲,深吸了口氣,看著寧皇后和往常一樣,沏了茶遞給他,端起來聞了聞,放下杯子,直視著寧皇后,直截了當道:“我看中了一門親。”

  寧皇后捏著茶杯的手僵住了,“你來,就這事?”

  “嗯!”寧遠嚴肅的點了下頭,寧皇后將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一邊拿帕子擦手上濺出的茶水,一邊沒好氣的說道:“還真是大事,說吧,看中哪家姑娘了?”

  “就是李家姑娘。”寧遠緊盯著寧皇后,寧皇后眉頭微皺,沉默片刻,“你的親事,得請了阿爹阿娘的示下吧?”

  “那倒不用,阿爹早就說過,親事隨我,這也是邵師的意思,至于阿娘,來前交待過一句,讓我跟你商量就行,跟你商量,就是跟她商量了。”寧遠嘿笑一聲。

  “你是來跟我商量,還是告訴我一聲的?我要是說不行,管不管用?”

  “你說行管用,說不行不管用。”寧遠的回答老實誠懇。

  寧皇后斜著寧遠,捏起茶杯,低頭看著,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你的親事,阿爹都不管,我管什么?隨你,我只問你一句,你要老實回答,你要娶李家姑娘,是不是因為長公主?”

  “不是。”寧遠答的十分干脆,“長公主那樣的人,別說娶李家姑娘,就是娶了她,該沒用還是沒用。”

  寧皇后剛剛抿了半口的茶噗一聲又噴回杯子里,這茶徹底不能喝了,寧皇后將杯子連茶扔進茶海里,“那就是說,你要娶李家姑娘,就是因為你想娶她,別的跟誰都沒關系?不是因為小五?”

  “不是,姐,你排在小五前頭,不是因為你,當然也不是因為小五,更不是長公主,我就是覺得,我該娶個媳婦兒了。”寧遠強調了一下順序。

  寧皇后再次嘆了口氣,“你都說了,我說不行不管用,你這不是跟我商量,這是來通告我一聲。”

  “姐,我真是來跟你商量,你不同意,咱們再商量,一直商量到你同意為止。”寧遠上身微微前傾,認真而謙恭。

  寧皇后再次嘆氣,揮著手,“不用商量了,我說過了,阿爹阿娘都不管你,我也不管,你自己的媳婦兒,你自己作主。”

  “多謝姐姐!”寧遠一躍而起,大步留星走了。

  寧皇后看著他出了殿門,下了臺階,甩著胳膊,看起來十分愉快的走遠了,低頭想了片刻,吩咐素心把剛剛貢進來的幾餅茶拿著,她要去找長公主下幾盤棋。

  寧遠出了宣德門,上馬轉了個圈,又轉了個圈,連轉了四五個圈,才拿定主意,催馬直奔李府,去尋文二爺。

  文二爺跟著大英出來,進了離李家不遠的茶坊,見了禮,立刻問道:“出什么事了?這么急著找我?”

  “大事。”寧遠答了兩個字,低頭喝茶不說話了。

  文二爺等了半天,都等的莫名其妙了,“什么大事?把七爺難為成這樣?”

  “我打算求親,你給拿個主意,是我親自上門,還是請個媒人?請誰好?還有,這事是不是得先通過氣?探過話兒什么的?”又等了一會兒,寧遠說話了,這一說,卻是極其干脆直接。

  文二爺呆了,幾縷老鼠須抖了幾抖,呵呵呵呵笑起來,“七爺這是…呵呵呵呵,拿定主意了?不錯不錯。”

  “你這不是廢話么?不拿定主意我能請你參謀這些?”寧遠被文二爺笑的有幾分惱怒。

  “是是是,確實廢話。”文二爺脾氣好極了,探身過去,一臉神秘問道:“姑娘點過頭了?”

  “還沒。”寧遠不情不愿的答道:“她一個姑娘家,哪能點這個頭?就是好,也不能說出來,這事不能難為她。”

  文二爺揪起了那幾根胡須,“七爺是個聰明人,我家姑娘的親事,難處就一條,姑娘肯不肯點頭,只要姑娘肯點頭,太太是求之不得,我們大爺是求之不得,所以,七爺要求親,要求的,也是是姑娘一個人,媒人什么的,那是姑娘點了頭之后,場面擺場上的事,所以,這頭一求,只能七爺親力親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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