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吧,那好…”衛鳳娘伸手挽袖子。燃文小說 阿蘿頓時慌了,“姐姐姐姐!好姐姐,不是不說,是真…真不是不說,我就是在想怎么說,其實真沒什么事,就是說了幾句閑話,全是閑話,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說!”衛鳳娘這個說字里,阿蘿聽出了一團殺氣,頓時身子一矮,立刻開始一五一十的往外倒,“真…都是閑話,四爺好象挺高興,說今天他特別高興,說妓女就是會侍候人,他說他府上沒有象我這么知情知趣兒的,我就說那是因為我對他有情,有情就有趣,沒情就沒趣…”
衛鳳娘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這妮子作起死來真是花樣百出,照她這話的意思一想,敢情四皇子府里那些女眷,個個都對四皇子無情?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后來,四爺又說什么父母之恩,說那個…他父母特別疼他…”阿蘿將她和四皇子后面的話,他怎么說,她又怎么說,幾乎一句沒漏學了一遍。
衛鳳娘聽完,瞪著阿蘿,好一會兒才吁出口氣,“你瘋啦?”
“我也覺得我那會兒肯定是瘋了。”阿蘿縮著脖子,她可不是瘋了!
“回去吧。”衛鳳娘沉著臉,看著前面十來步外的軟香樓后門,沖阿蘿努了努嘴。
“鳳娘姐姐,”阿蘿把自己做的錯事都倒光了,心里別提多忐忑了,“我就順口說了幾句實話,是不該說,那個…”
“回去!”衛鳳娘揪起阿蘿,緊幾步過去,將她扔進后角門,關上門,轉身走了。
阿蘿貼著門縫,看著衛鳳娘走遠了,轉身靠在角門上,長長嘆了口氣,今天晚上,痛快是痛快了,樂也樂了,接下來,等衛鳳娘報給寧七爺知道了,大概她就該哭了。
衛鳳娘疾奔回定北侯府,寧遠已經沐浴洗漱,正坐在桌子邊抄經靜心。
聽了衛鳳娘的稟報,寧遠呆了片刻,噗笑出聲,笑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按著額頭,一臉的不知道說什么好。這妮子心里有氣,大約是怎么給四皇子添堵,她就怎么說,這一回倒聰明了,句句都讓她堵在了正點子上。
“爺,要不要吩咐她幾句,因為之前爺有吩咐,剛才我一句話沒敢多說。”衛鳳娘躬身請示。
“不用。”寧遠擺手,“她心眼少,又藏不住事,她那邊,最多撥一撥,就足夠了,別的…”寧遠眼睛微瞇,“讓她憑著心意去做吧,雖說經常壞事,偶爾也有神來之筆。拿一千兩銀子給她,快過年了,讓她添幾件新衣服。”
“是。”衛鳳娘答應一聲,出去支了銀子,立刻就給阿蘿送了過去,好讓她睡個安穩覺。
落了黑,季尚書從衙門里出來,又進了那條黑暗的小巷子,從巷子深處,進了那間茶坊后院,同樣的雅間里,晉王帶著姜煥璋已經到了。
季天官進來,姜煥璋起身見禮,晉王沒再起來,只欠身抬起半個屁股,沖季天官恭敬致意。
季天官先給晉王長揖見了禮,又沖姜煥璋拱了拱手算是還了禮,坐到晉王下首,開門見山道:“這次請王爺到這里來,是有幾句要緊的話,要跟王爺說一說。”
“季天官請講。”晉王頜首欠身,十分恭敬。姜煥璋斜了季天官一眼,低頭喝茶。
“王爺領了辦年的差使,不能光低頭做事,老實說,宮里過年過了幾十年上百年了,什么規矩都是成例,看不看都走不了樣,差使這頭,王爺不用多管,王爺要多進宮,借著辦年,多和皇上稟報,多和貴妃稟報,讓皇上和貴妃看到王爺的孝心,這才是這個差使的要緊之處。”
季天官聲音柔和,話說的極其淺顯直白,不直白他怕晉王聽不懂,或者說懂了裝聽不懂。
“有大爺和四爺在,貴妃能看到別人的孝心?”沒等晉王答話,姜煥璋先接上了話,“貴妃妒嫉心之強,史上少有,若是按照天官的意思,王爺到貴妃面前表孝心,就怕孝心沒表成,倒惹的貴妃厭惡,說不定還要連累了宮里的楊娘娘。”
季天官頓時沉了臉,姜煥璋錯開目光,對著季天官一臉的陰沉,根本不以為然,晉王夾在中間,十分尷尬,干巴巴笑道:“天官說的是,昭華說的也對,天官看?”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貴妃上了年紀,跟從前大不一樣。”季天官沉聲道。
“再上了年紀,妒嫉還是妒嫉的。”姜煥璋半分不讓,“而且,如今大爺和四爺水火不容,明刀明槍你來我往,這大半年,就沒消停過一天,天官讓王爺這個時候往宮里跑,跟讓王爺往萬箭齊發的戰場上去有什么分別?這太危險了。”
“富貴險中求!”季天官惱怒上來了,“就是因為水火不容,才有了今年辦年這個差使,要是一切平安祥和,這樣站一站就能領到大功勞的差使,能輪到王爺頭上?”
“險中求?有多險?”姜煥璋冷笑,“險到要把王爺的身家性命搭進去嗎?人都搭進去了,還求什么?我的意思,第一,有大爺和四爺在,輪不著別人;第二,若是大爺和四爺兩敗俱傷,那就只能是王爺,且等著看大爺和四爺爭到何種程度就行了,為什么要冒什么險?”
“王爺,”季天官懶得再理會姜煥璋,只看著晉王說話。
“第一,大爺和四爺在,也不見得輪不著別人;第二,大爺和四爺兩敗俱傷,還有位五爺呢,王爺別忘了,寧遠現在就在京城,從他進了京城,他可從來沒閑著過;第三,大爺和四爺兩虎相爭,誰說非得兩敗俱傷?若是傷了四爺,大爺民心已失,下一步,只怕就是三王相爭,王爺不早早出手,到時候豈不被動?若是傷了大爺,我算著,寧遠必定出手,打擊四爺,到時候什么局面,還不知道呢,王爺這會兒不站出來先爭下一份人氣,真到那時候,王爺憑什么和四爺,和五爺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