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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章 墨相的憂慮

  多多擠著阿蘿,阿蘿拖著多多,兩人下意識的往石頭獅子里面躲進去,幾個門房急忙奔下臺階去迎墨相。

  墨相下了車,阿蘿從石頭獅子縫里看到墨相,想起衛鳳娘的交待:除非墨相發話保你安全。眼前不就是墨相?

  阿蘿腦子一熱,一把推開多多,奔著墨相就沖了上去:“相爺救命!”

  多多被阿蘿推的趔趄幾步,本來就暈頭漲腦,阿蘿喊的那一嗓子,她就聽到了救命倆字,沒等阿蘿落音,她也跟著一聲嚎叫沖出去了:“救命啊!救命!”

  阿蘿從石頭獅子后面一沖一喊,幾個門房嚇的膽兒都裂了,這要是嚇著了相爺…他們都別活了!

  墨相的經歷心志,不說崩泰山不驚也差不多,阿蘿沖出來,他只是敏捷的退了兩步,借車子護擋住自己,等到看清楚是位嬌軟的小姑娘,警惕心略退,站在擋在前面的門房、長隨后,打量著阿蘿,以及跟在阿蘿后面,狂喊救命的多多。

  “相爺救救我!貴妃要…”阿蘿被最前面一排門房扎扎著手擋住,撲通往地上一跪開始哭求,多多跟在后面一嗓子接一嗓子叫救命,阿蘿被她叫的哭不下去了,回身一把揪倒多多,“閉嘴!”

  墨相看的笑起來,這是哪兒來的一對主仆,小丫頭有點兒傻,小姑娘也不是個精明人。

  “相爺救命!貴妃要打死我!不是我的錯,是四爺…”阿蘿把多多揪的閉上了嘴,回身接著哭求。

  墨相多精明的人,人家一葉知秋,他半片葉子就夠了,聽了這幾句,就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

  這是由今天早朝四皇子被人彈劾狎妓這件事起來的,周貴妃居然遷怒到女妓身上!墨相只覺得一陣堵心,遷怒到女妓身上,還讓女妓得了信兒跑到了他這里,蠢到這個分份上,真是開了眼了,她找到這里…是了,她是來找小七的。

  “七少爺沒在府里?”墨相問門房,門房急忙答是。

  “帶她倆到二門里說話。”墨相嘆了口氣。

  阿蘿和多多說不上來誰拖著誰,跟著門房進了側門,阿蘿暗暗舒了口氣,總算進了門了,嗯,只要進了這個門,再想讓她出去,打死也不出!

  “是阿蘿姑娘吧?說吧,怎么回事?”二門里,墨相背手站著,語氣神情都極溫和。

  阿蘿被他這份溫和沖的心里一陣酸軟,這是當朝首相,百官之首,竟然對她這樣好!

  “是…六…六少爺說,貴妃要打死我,因為我跟四爺…不是,是四爺跟我,是…”

  “是周家六少爺給你遞的話?”墨相暗暗替隨國公府嘆氣,周貴妃要打死這個阿蘿,肯定不能自己動手,必定是遞話給隨國公府,周家這個小六,就敢遞話讓這個阿蘿趕緊逃,唉,周家小六可比他們家小七不成器多了!

  “是…不是,是寧七爺。”阿蘿心虛氣短,眼前的相爺對她這么好,象長輩那樣的好,她覺得她沒法胡說八道。

  墨相笑起來,這個小姑娘愣呵呵的倒是實誠。

  “這事我知道,不是大事,你先回去吧,去尋寧遠,跟他說,就說我的話,讓他給你找個地方躲一天,過兩天就好了。”墨相一邊笑,一邊微微彎腰,吩咐阿蘿。

  “可是…我…”阿蘿兩只手絞來絞去,鳳娘姐姐說得讓墨相發話保她安全,這算不算發了話了?她有點暈。

  “放心,”墨相仿佛看穿了她,“寧遠和周家小六,還有我家不成器的小七都好,他既然能指點你,把你藏起來一天兩天,還是藏得住的,過了今天就沒事了,放心去吧,這兒離京府衙門不遠,寧遠在衙門里呢,帶著你這個丫頭趕緊去吧,我讓人在后面跟著,等你進了衙門,見到寧遠,他們再回來。”

  “謝相爺!”阿蘿這下確定以及肯定了,墨相這些話,就是保她安全的意思,只不過今天的安全得著落到七爺身上。

  阿蘿十二分恐慌去了十分,磕了頭站起來,退后幾步又深曲膝謝了,帶了多多出來,冷風一吹,清醒了,天哪,她剛才說什么了?是寧七爺告訴她的!她把寧七爺供出來了!

  阿蘿剛剛安定下來的心又驚恐一片,天哪!她居然把寧七爺供出來了!她又活不成了!

  墨相看著阿蘿帶著多多出了門,緩緩轉身往二門進去。

  墨府里,墨二爺得了信兒,正急急奔出來,正好迎上剛從二門進來沒走幾步的墨相。

  “阿爹?”

  “沒事了。你來的正好,陪我走走。”墨相看起來臉色不怎么好。墨二爺嗯了一聲,轉過身,和墨相并排往前走。

  墨相三言兩語將阿蘿為什么來說了,墨二爺一臉說不出什么表情,“從宮里發話私刑打死人,這是亡國之兆!”

  “她哪懂這個。”墨相嘆了口氣,“這事皇上必定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必定不許她這樣,從前我沒擔心過這樣的事,現在…”

  “她要是做了太后呢?”墨二爺思緒跳躍而敏銳,“第一,大爺和四爺都沒有皇上的定力,第二,貴妃和太后身份大不相同,就算是皇上,貴妃做的不對他發句話就行,要是太后呢?一個孝字拘著,他也只能勸字當先,周貴妃的性格,可不是一個勸字能勸得下來的。”

  “我就是擔心這個。”墨相連聲長嘆,“大爺和四爺遠不如皇上,貴妃又是這樣品性見識,隨國公府…”

  墨相頓了頓,一臉苦笑,“簡直就是一個明白人都沒有,隨國公不說了,愚倔不明事理,隨國公世子和周家小六這兩個嫡支嫡長,一個跟在大爺身邊,事事順從一個字不敢勸,一個唯寧遠之命是從,寧遠!”

  墨二爺好象笑了一聲,隨即用力咳了幾聲。

  “周家老二算是好些,可這個好,也就是比這幾個略強,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外家,唉!”墨相這一聲嘆息里,滿溢著煩躁。

  墨二爺斂了笑容,神情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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