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華覺得,比起捆住這群小淘氣的手腳,讓他們老老實實待在孤兒院,不跑不動,平時多注意周圍的治安環境,到是更可行。隨夢小說.SUIMENG.lā
這些孩子們其實個個都是人精,而且出入從來成群結隊,抱團的厲害,又有自己的地盤,并不去陌生的地方,當然,打架的時候也兇猛,就是真出來個拐子,想拐走他們也不容易。
方若華左右繞了兩圈,看到的信息越來越多,神色也越發凝重,很快就繞到以前的老棉紡廠家屬院后面。
這一片地早賣給附近的第三幼兒園了,但因為幼兒園那邊也拿不出資金擴建,房子也沒拆,這地方的居民就又把房子租了出去,賺一點零用。
幼兒園的領導們估計心里也有數,但都是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點小事也沒人計較。
一來二去,此地住的多是外來人口,可謂南燕道最混亂的地區之一。
方若華一回頭,就見街道辦的老太太帶著兩個穿制服的警察正從東邊過來。
“就是那邊吳艷梅家,群眾反應,這一片就他們家的租客是燕京人,那口音一聽就聽得出來,神神秘秘的…”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指指點點,拐了個彎,徑直朝著里面那戶人家去。
方若華“…”
那一戶正好是‘炸藥’的落腳地。
其實不用報警想措辭,到也挺好,但是,街道辦大媽和兩個一看就生嫩的警察,沒多少防備地直接進入可能有炸藥的地方…
方若華連忙跑過去,伸手先抓住警察哥哥的胳膊,蹙眉壓著嗓子道“我男朋友非逼著我,逼著我…總之,警察同志你過來給我評評理。”
一邊拖著警察向外面走,一邊翻出手機給許默打電話。
兩個警察都是這片轄區的小民警,年紀不大,臉上有些無措。
方若華言簡意賅“我朋友發現,那個吳艷梅家的租客有可能自己制作了一些炸藥,數量還不小,你們不能貿貿然進去。”
警察“…”
方若華擺擺手,先不和他們多解釋,撥通了許默的手機“許警官,你們到南燕道521號一下,這里有突發狀況,麻煩速度快一點。”
“還有,幫我和你的同事們說一聲,現在不要行動,等你們到了,我把情況說清楚。”
許默一愣“那好,我們馬上到,你注意些。”
他果然等對面同事接過電話,就報了身份,低聲交代道“我們馬上過去,你們注意周圍的狀況,小心一些,不要輕舉妄動。”
對于方若華,許默本能地也有幾分信任,雙方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
許默他們行動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鐘,就看見了方若華還有兩個同事。
方若華他們站在圍墻后面,用兩棵巨大的榕樹遮擋那座二層小樓里能看過來的視線。
“陶姐姐不是說,你們有線報證明,逃犯曾在我們這一片出沒?賀奶奶一個老人家,孤兒院的孩子們又多,我就擔心他們遇上危險。”
方若華輕聲道,“就托我那些朋友幫著打探了下,最近胡同這邊陌生人出入的信息。”
“我們對這片環境都很熟悉,平時有外來的人都會了解一下信息,吳艷梅家住的是個中年人,到是和陶姐姐給我看的照片不一樣,但是他買的東西挺奇怪的,我特意問了問,他買的那些東西,能自制炸藥,而且真用來制作的話,分量還不輕。”
方若華蹙眉“當然,也不一定是真的,也許是我們誤會了,但是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陶冷臉色也變了變。
南燕道地形復雜,建筑也密集,真要是炸一下,確實不死鬧著玩的。
許默連忙打電話叫了增援,讓人嚴密監控周圍,又請街道辦的同志幫忙把周圍的群眾疏散開,這才帶著隊員們上前敲門。
“吳艷梅,我是你黃奶奶,公安局的同志來做一下人口普查,你開一下門。”
里面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吳艷梅的聲音很慌張“等一下,我穿衣服,就來。”
許默皺眉,抬頭看了眼臉色驟變,一腳踹開大門就沖進去。
方若華只見好幾個警察沖進門,里面傳來一陣哭號聲,廝打聲。
“我兒子在他手里,你們不能追,不能追,再追我就,我就點火!”
許默見吳艷梅一只手拿著打火機,火苗閃爍,另一只手抱著一包炸藥,整個人哆哆嗦嗦,他一個箭步撲過去一巴掌打飛了打火機,把炸藥奪過來扔給陶冷。
陶冷雙手捧著,額頭直冒冷汗,沒來得及說話,許默已經直接帶人沖到后門一路狂追。
那人跌跌撞撞地向外跑,眼看就要沖出巷子口。
一離開巷子,街面上全是人,他身上也許還有炸藥,一旦讓他闖入人流密集的地方,那這事就更不好處理。
許默舉起槍,厲聲道“站住,再不站住我開槍了…”
那人卻是跑得更快,胳膊底下緊緊夾著個孩子。
孩子差不多兩三歲的樣子,哇哇大哭,四肢掙扎,被夾的大概很難受,臉色都有點發紫。
許默投鼠忌器,真是不敢隨便開槍射擊。咬咬牙正想著陶冷他們有沒有在前面圍堵,就見那人腳下一踉蹌,整個人撲倒,手也一縮,竟撒了手。
“孩子!”
許默大驚失色。
巷子口伸出來兩條胳膊,輕輕抓住飛落的小娃娃,瞬間就又縮回巷子外面。
許默還沒反應過來,耳邊聽到哐當一聲——逃跑的那人竟然憑空消失。
這時,墻頭上三三兩兩地冒出幾個小腦袋。
“完美!”
方若華也慢慢探頭出來,小聲哄著小孩兒,人卻并不靠過去,反而揮揮手,墻頭上的小腦袋瓜登時抽回去。
“許警官,那人掉下水道了,你們的人趕緊過去看看。”
許默“…”
深吸了口氣,拿著槍,小心翼翼走過去,他就聞見一股惡臭,探頭看了眼,他們追的這人趴在淤泥里掙扎著想站起身,卻動彈不了。
方若華小聲道“我覺得他不像一定找死的樣子,應該不會輕易把自己炸了,不過,現在炸了危險也不大,我們這邊下水道改了好幾次,這邊是早廢棄不用的死坑,和周圍都不連著,炸一下,最多就是污泥四濺,難為了打掃衛生的大媽。”
許默吐出憋了許久的那口氣,忍不住笑“若華,不得不說,你真是膽子又大,人又聰明,行動還很謹慎,要是將來你做警察,一定特別出色。”
方若華失笑“回頭送面錦旗給我,要不給我學校寫封表揚信,也讓我長長臉。”
等許默接過孩子,還給吳艷梅,吳艷梅哭得滿臉是淚,嗚嗚咽咽,幾乎崩潰。
“他叫徐建良,以前和我一個村的,他說,他說他要找一個叫王賢斌的,王賢斌殺了他媽,還有他老婆,在找到之前,要在我這兒住一段時間。”
吳艷梅哭得不能自已,“我也害怕,可是我不敢不讓他住,他瘋了,真敢殺人。”
許默把吳艷梅交給陶冷,抬腳進徐建良居住的屋子去檢查。
方若華連忙道“小心,別有什么機關陷阱。”
許默方輕了手腳,先檢查了下門,果然有機關,他一時僵住,冷汗滲了一身。
等排爆專家過來以后,仔細搜查了房子,所有警察都覺得腦袋發蒙,竟然從這么一間小小的出租屋里翻出一箱子炸藥。
雖然是自制的,但是誰也不敢小視,萬一爆炸,必然傷亡慘重,絕對是大案,公安局從上到下都得吃掛落。
那兩個差一點進這個高危地帶的小民警,更是受驚不小,對方若華千恩萬謝。
他們兩個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進來,讓這瘋子給炸一下,哪怕不死,缺胳膊少腿也受不了。
敢在自己睡覺的床底下藏這么多炸藥,那就是亡命徒,瘋子一個。
許默送方若華回孤兒院那邊,還后怕不已“你要真想要錦旗,我還真得給你送一面。”
方若華呵呵了他一臉。
‘錦旗’真的是開玩笑呢。
方若華也不在意冒上一點風險幫警察們一把,畢竟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更在意的是孤兒院里的孩子們,還有正拼命補習,好補上進度的這幾個,不要因為什么危險事故影響到身心健康。
對于那個可能逃到他們這兒的王賢斌,方若華也下力氣找了找,可惜沒找到。
其實想想也是,s市這么大,在這地方找一個人,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雖然有照片,但是如今這化妝技術如此發達,想改頭換面,讓不熟悉的人認不出,那再方便不過。
找不著也就算了。
說明那逃犯沒興風作浪,也不是什么壞事。
方若華的精力只要放在學習上,到也沒真想替警察把該干的活都給干完。
在南燕道這邊翻找了好幾天,警方也撤掉,顯然是覺得,情報為真的情況下,那逃犯大概也就是路過中轉一下,不打算在這邊停留太久。
時間一日日過去,夏日最酷熱的時候就到了。
方若華調了調空調的溫度,給高亮他們幾個一人切了幾塊西瓜。
最近大家搬到文房四寶的小隔間里去學習。
這是邵俠邵老板強烈要求的,說是他嫌熱,不想看店,讓方若華多值班。
其實方若華知道,是因為孤兒院那邊的空調老舊,制冷效果不好,而且空調開著特別費電,邵俠為了他們著想,才讓他們到自己店里學習。
邵俠自己說要偷懶,可不光自己天天過來盯著,還又招了一個小伙計,美其名曰夏日降臨,生意紅火,需要增加員工。
方若華也領他的人情,在文房四寶學習,確實比在孤兒院舒服一點。
店里生意并不多,他們又是在小隔間內,隔音效果不錯,一點不受影響。
傍晚降臨,方若華看了看時間,叫了聲停,謝明幾個有些呆滯地抬起頭。
“活動活動。”
方若華笑道,伸手從桌子下面拿出一根長長的竹片,輕輕給所有人的肩膀,后背,大腿都不輕不重地拍了拍。
謝明頓時聽身體咯吱咯吱地響了幾聲,一陣麻癢的感覺過去,說不出的舒服愉悅感在四肢百骸蔓延,他不自禁地從呲牙咧嘴變成了微笑。
“呼,痛快!”
所有人有志一同舒展開四肢癱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清大一個學長,給我們介紹了一位老師,他是一中的,在競賽方面非常有經驗,在課后有教幾個一中的學生,每周三節課,一節課三個小時,我們也去聽一聽。”
正說話,邵俠進門道“碰上一肥羊,要你畫的那幅白馬圖,出了兩萬的高價。”
方若華愕然“哦?”
這到難得,她又沒有名聲,也沒有畫廊捧,不是名家的弟子,平時畫了畫在邵俠這兒寄賣,也沒想賺多少,好的也就差不多賣個大幾百而已。
不過,邵老板老覺得賣便宜了,偶爾碰到看起來比較豪的,總會報出個超高的價來,賣得出去最好,賣不出去也無妨。
至今高價畫作還沒賣出去過,這還是頭一次。
她不禁有點好奇,起身走出去看了眼,一定神,蹙眉又抽身回來,“邵老板,他們要買,賣給他們就是。”
邵俠一看方若華的表情,遲疑了下,恍然道“是他們?我說怎么有點眼熟。”
他一開始沒注意到,這會兒可是想起來,外面來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客人,不就是方若華同母異父的妹妹,和那位前男友?
不是邵俠八卦,以前不知道這事,但經過那一次綁架事件,還能不知道?
外人或許不在意,可邵俠把方若華當自家小輩看待,私底下沒少和朋友罵于小青那一家子。
邵俠想了想,回去就皮笑肉不笑地又把價格提了一萬,干嘛不賣?他們要買,賣就是了,若華這孩子眼下正需要錢的時候。
歐藍財大氣粗,也沒計較多的一萬塊,到是周小魚不太痛快。
看著女友氣呼呼的小模樣,歐藍心下好笑“誰讓你去上了一周的課,就得罪李教授來著?我有小道消息,李教授看中了這里的這幅畫,就是那天來的時候沒帶足錢,他老人家又不會用手機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