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方若華輕輕一笑,再次把謝海棠迷得暈頭轉向,便蓮步輕移,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方若華也挑眉,理了理頭發,拿出一把手鏡看了看自己。
嗯,眉清目秀,肌膚細膩白皙有光澤,比以前好看多了,如今也算漂亮。
再加上氣質加成,那就是美女!
直播間水友們:“…”幸虧周圍沒什么人,要不然圣女形象掉得連渣都不剩。
方若華飛了個白眼——她可是難得碰見一個為她著迷的,就是自家那前男友,也只會老老實實說,你五官比例還算協調,不過不能算特別美,身體骨骼肌肉發育有很多瑕疵,不過不要緊,并非沒有機會改進…
哎,身為一個從小到大沒當過美女的女人,難道有人傾慕,還不能得意一下?
目送圣女離去,謝三也就是謝海棠特別遺憾,連瞎子都能感覺到,他恨不得追過去趴地下省得臟了圣女腳的那種‘諂媚’。
阮明秀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迷惘,轉頭盯著謝三這張很英俊的臉:“…你是怎么認識那位圣女的?”
她一開始真心不覺得圣女模樣有多好,但是,那人竟然能和那個惡魔對上,連那惡魔,明顯也是極顧忌此人,可以想見,這一定是位江湖前輩。
江湖前輩啊,要是這圣女和俠義榜上那金磚是同輩人,那怎么也得快三十歲了吧,看起來到不像!
再一看謝海棠還沒有回過神,阮明秀嘴角抽搐,簡直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自己一心念著的男人,救命恩人,認定的大英雄,為一個比自己大七八歲的女人神魂顛倒,也太…太掉面子了!
“瞧你那德性!快點說說,你到底怎么和人家認識的!”阮明秀一臉的不忿。
小開心:“哼哼!”他也想知道!
謝海棠略微猶豫了片刻,輕聲道:“那是八年前了,我初出江湖。”
任憑什么樣的大俠,他都有初出茅廬,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謝海棠當然不例外。
八年前他才十六歲,父兄都已經成名多年,對他的教導都極為上心,所以他走江湖時,武功在年輕人里也算得上一把好手,當然,經驗還是不免匱乏了一點。
武功夠好,成名多年的老江湖也沒辦法和他比,謝海棠自然是有那么一些驕傲,也想著要行俠仗義,闖下名頭,不讓父母和兄長小看。
那日一路策馬,行至幽州,正逢大雪天,他便被困在了一個小酒館內。酒館門臉挺小,卻掛了五個酒幌子,顯見大廚頗為驕傲,對自己的手藝還是相當有信心。
也確實不錯,謝海棠走江湖這些日子沒少吃苦,吃喝都不順心,這回卻吃到正正宗宗的羊羹,還吃了炸佛手,甚至喝到了上好的葡萄酒。
隔壁座位上坐著兩個少女,都是桃腮杏眼,一紅一粉的衣裙,模樣嬌俏。年紀略小的那個似乎因為什么事生氣,一直拿腳去踩年長女孩的腳背,因著模樣漂亮,這些小動作也顯得活潑,到不讓人生厭。
謝海棠也不禁多看了幾眼,正是少年時,不免慕少艾,不過還是美食更吸引人,他正吃著,外面就進來兩個老乞兒,其中一個身上帶著一股子腐臭味,瘦骨嶙峋,胳膊上纏著的爛布條上都是黑色的血塊兒。
店小二嚇了一跳,連忙上去轟趕他們出去,兩個老乞丐衣著單薄,當時是深冬,滿地厚厚實實的積雪,兩個人凍得連話都快說不出,若非如此,恐怕也不敢進來討人嫌。
好些客人都捂著鼻子,滿臉嫌惡,店小二同樣還顧著家里的生意,隨便收拾了幾樣剩飯剩菜就把人推搡出門。
謝海棠心里難受,可他雖然年少,到也能理解店小二的心態,估計換了哪個酒館也不會讓這等客人進門,他正打算多拿幾兩銀子,讓店小二給找個暖和的柴房,讓這二人暫且安身,至少等雪停了再走,真讓他們出去,恐怕又是兩具路邊骸骨。
只是他慢了一步,尚未起身,便見里邊雅閣里出來一女子。
女子相貌清秀,眼圈發烏,似是略帶倦容,眉宇間卻相當溫柔,徐徐走過去,解下身上的披風搭在一老乞丐的肩膀,低聲說了兩句話,便扶著二人去外面。
謝海棠心下好奇的緊,起身張望,只見少女輕輕撕開老乞丐胳膊上的爛布條,面容嚴肅,仔仔細細地觀察傷口。
那傷口腐爛,看起來十分嚇人,他都忍不住有些惡心,女子卻視若尋常。
當時謝海棠就想:這姑娘好大的膽子!
“啊!要死啊,什么東西,惡心不惡心!”謝海棠鄰座的嬌俏少女不知去外面做什么,顯得心事重重,很是心不在焉,此時一返回,不小心就撞到那老乞丐,抬眼看到他胳膊上的傷痕,登時嚇了一跳,脫口而出。
一句話出口,她也覺得不妥,臉色驟變,為難地捂著鼻子躲了兩步。
老乞丐瑟縮了下,連連鞠躬道歉。
謝海棠不覺蹙眉,站起身走到門口,尚未開口,便見先前那清秀女子并不生氣,扶著受傷的老乞丐轉身,輕聲道:“走吧,我家有一妹妹,平日見到一點流血的破口都會渾身不自在,吃不下飯,心慌意亂,你傷得厲害,那姑娘乍見之下害怕也很正常,你別生氣動怒,也不要介意。”
老乞丐連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謝海棠:“…”
他再一次覺得,這姑娘真是好脾氣!
老槐樹之下,已經功成名就的謝海棠遙想當年,神色悠遠,輕聲嘆道:“我當時想,這姑娘一定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那種傷口,即便換做我娘看見,也不過是塞幾兩銀子便罷了。”
小開心哼哼唧唧:“這是我師父?我師父自然是好人,不過,你不至于這么膚淺,見到有個姑娘心地善良就神魂顛倒吧?”
阮明秀也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好像只要他多說一句,阮明秀回頭就能去救個十七八個老人家讓他瞧一瞧。
謝海棠:“…”這都什么話,天底下一見鐘情那般多,他怎么就不能也鐘情一回…不對,都被這倆小孩子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