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種種內情,報紙上不會刊登,方若華也沒有認真去探究清楚的力氣。
每天訓練都快完不成了,哪里有工夫管這個!
反正按照國家規定,要排除一切干擾頌星師訓練的因素,即便方文青是她父親,方文星是她妹妹,也影響不到她,尤其是她天分顯露,備受期待的現在。
方若華不關注,吳珂到像是很好奇,還派人去調查了一番,每每把最新進展都告訴若華。
方文星進了少管所,方文青托人找各種關系想把女兒接出來,而且死都不信女兒會去運、毒,追到公安局門口靜坐抗議,逢人就說女兒冤枉,她是孩子,根本不懂這些,即便做錯事也是被人騙了云云。
問題是警方派出去的臥底查得特別清楚,這孩子是主動找上門要賺錢,而且知道那是什么東西,還要幫忙運送,且特別積極,很有一股子‘上進’的精神氣。
方文青還找到國協,想見方若華,不過喬藝去接待的,反正撫養權已經變更,現在方若華的撫養權在四象頌協那里。
不過,方若華到還是露了一面,穿著國協的訓練服,大大方方地給方文青倒了一杯茶,就被喬藝以還要訓練為由打發走了。
方文青相當愛面子,在國協教練面前,絕對不至于做出大吼大叫,破口大罵的舉動,雖不太高興,也沒有過分糾纏,就是臉色不大好,沉著臉表達了一下想讓方若華去公安局保釋自己的妹妹的意思。
“公安局那邊不允許我保釋那孩子,可那孩子是無辜的,她還要讀書,還要上學,再耽誤下去,那孩子豈不是真被毀了?若華是她姐姐,該擔負起責任來。”
“不是說方若華成了什么冠軍?還代表國家出國比賽,她要是去的話,公安局會賣給她面子的。”
“文星是若華的妹妹,她有不好,若華面子上也難看。”
方文青昂著頭,理直氣壯地說了一堆話,喬藝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和這種人爭辯都費力氣,連告訴對方未成年沒辦法保釋一個未成年的心思都沒有,反正只一句話,方若華要備戰國青賽,賽前閉關,不許外出。
喬藝見多識廣,年少輕狂時和三教九流都打過招呼,對付這么個人不說輕而易舉,到也不算難,花了一點精力很快就把人給打發走。
臨離開國協大門,方文青木著一張臉,冷聲道:“你們考慮考慮,若華有一個坐牢的妹妹,對她沒有好處。”
喬藝也嘆氣:“哎,是挺不好,可我們若華命苦,就是有這樣的妹妹,事實客觀存在,誰也不能回到過去不讓你二女兒出生。”
一句話,氣得方文青奪門而走。
方若華嘆了口氣,沒多說什么。
方文青老了好多,上一次見他,他衣冠整齊,風度翩翩,人至中年依舊面容飽滿,但這一次見,卻是老態畢現。
“奇怪,方文星就是想靠運、毒賺錢,她哪來的門路?”
這種事,肯定不能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參與,方文青好歹也是個秀才,頗為自高自傲,一心想把自己打造成出身書香門第的才子,絕不會和那等人打交道。
方文星是他嬌養的女兒,看得和眼珠子似的,怎么會放任她和那些烏七八糟的人打交道?
原主記憶中,方文星每次上下學都是方文青接送,她的朋友,方文青也是如數家珍。
現在可好,家養的嬌嬌女竟出了這等事!
方若華總覺得太突然,而且提到毒、品,她就想起原著中的男配肖一辰,他們家以前就一直做這種生意,明面上雖表現出一副洗白的架勢,可誰知道私底下如何!
這一次她卻是想對了。
肖晨正處理家中一些尾大不掉的產業,還有一些不識趣的人,偏偏因為冷蘭心情不好,他又處置不了罪魁禍首,順手就坑了方文星一回發泄怒火。
實在是坑起來太簡單,毫無成本。
當初為了壓服方若華,他就利用了一下方文星,如今再想拉她下水,也就吩咐一句的事,反正肖晨的族弟早就和那小丫頭片子混的熟了,很得對方信任。
轉頭肖晨就把此事拋在腦后,隔天沒準都忘記曾經有這么一回事。
方文星生平第一次覺得害怕。
少管所并不陰暗潮濕,相反,建造得方方正正,陽光充足,但是她還是很害怕,特別特別的害怕!
她已經一天沒有吃到東西,也沒有睡到床鋪,同一間牢房的女人特別惡毒,一聽說她是因為運、毒進來的,就捂著她的嘴,使勁擰她,擰得她遍體鱗傷,她想求救,可是沒有人來救她,那些女獄卒比這些犯人還要可怕。
“爸爸,媽媽,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方文星腦海里閃過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念頭,捂住臉嚎啕大哭。
旁邊的人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也沒理會,在這種地方,鬼哭狼嚎算什么,發瘋的,自殺的也有,她們常來常往的這些,早就習慣得很,扭頭蓋上被子沉沉睡去。
黑暗籠罩,耳邊仿佛有幻音,方文星腦袋發熱,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啃噬一樣,疼的厲害,神志模糊,眼前浮現出一個人的臉,是方若華。
“不是,我是小公主,你才是陰溝里的臭蟲。”
方文星面孔扭曲,用頭砰砰地撞墻,一邊高聲呼喊,“我是冠軍,冠軍是我的,你媽不干不凈,是個壞女人,賤女人,跟很多男人睡過覺,我爸才不肯要她。”
“誰知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野、種,爸媽養活你,給你一口飯吃,你就該感恩戴德,該為我做牛做馬,你憑什么要逃走,憑什么敢站在陽光下!”
哭嚎聲震天響,這下子真驚動了外面,好些獄卒過來,沒想到方文星一個又瘦小,又柔弱的小女孩,發起瘋來竟好幾個大人都制不住,到后頭越發神志不清,高燒不退,滿嘴的污言穢語,連他們這些人聽見都覺得不堪入耳。
這小姑娘明顯不對,連忙把人送往醫院,通知病患家屬,幾個獄卒都嘆氣:“好好的人,為什么非沾那種東西,年紀這么小,以后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