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笑呵呵地接住了小黑魚兒,然而還有大青。大青看見小主人去撲李夏,他搖著尾巴也跟著撲了過去…
李夏被小黑魚兒和大青給淹沒了,如果不是背后有車子依靠著,他應該已經被小黑魚兒和大青給撲倒在地了。李夏勉強支撐著小黑魚兒和大青,一邊沖夏至伸出一只手來。
李夏這是在呼救啦。
夏至大笑,忙就走上去將李夏給解救了出來。李夏終于推開了大青,他一手抱著小黑魚兒,另一只手臂就攬住夏至輕輕地抱了一下。
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自然,不僅是夏至,就是后面跟上來的夏橋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只覺得眼前的情形非常的和諧順眼。
李夏輕輕地抱了一下夏至,然后很快就放開了。
“可等到你們了。”李夏笑著說道。
“李夏,你等很久了嗎?”夏至就問,一面打量李夏。分別了這些日子,李夏看起來并沒什么變化。
“吃過晌午飯我就出門往城門來了。”李夏就說道。
“那你來的太早了。”夏至就說。李夏應該知道他們不會那么早就到了。
“沒關系,我帶了書來,一直坐在車上看書來著。”李夏就說道。
夏至不知道說李夏什么好了。他們盼著來府城見李夏,而李夏的心情也和他們一樣,盼著盡快和他們見面。
略做寒暄,夏至和小黑魚兒就坐上了李夏的馬車。夏橋依舊趕著車在后面跟著。
坐在車上,李夏就和夏至說起房子的事情來。“我看那宅子不錯,應該合你的心意。你和老叔今天歇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過來帶你們去看房子。”
“好。”夏至笑著點頭。李夏做事,她相當的放心。
“李夏,我可想你了。”小黑魚兒依偎著李夏坐,然后又再一次的說道,這一次,他還加上了夏至,“十六也可想你了。”
都不用李夏詢問,小黑魚兒就說起他和夏至看信,又怎么商量要來府城的事等等。夏至有些囧地現,有一些她認為小黑魚兒不會覺察到的情緒,小黑魚兒竟都覺察到了,而且還用他的童言童語,添油加醋地說給李夏聽。
聽小黑魚兒這么說起來,就好像她特別想念李夏,沒有了李夏特別的不習慣,然后急巴巴地就到府城來了。
什么宅子之類的事情,那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夏至幾次想打斷小黑魚兒的話,奈何小黑魚兒說的十分投入,而李夏又很愛聽。
夏至只好保持著囧姿態,直到到了西市街,小黑魚兒的敘述才告一段落。好在后來小黑魚兒就說起這些日子的瑣事,比如說她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又做了什么事情之類。李夏臉上的笑容一直在加深,夏至總算也不用那么囧了。
童言無忌什么的,夏至也是沒辦法的。
夏大姑一家早就得到了消息迎了出來。一副忙亂之后,大家總算在上房屋中坐下了。知道夏至這次是來看房子的,夏大姑很是感慨。從夏至第一次來府城,這還不到一年的光景,夏至已經要在府城買房子了。
一方面是夏至致富的度,另一方面,就是夏至的魄力和大手筆了。
“買房子的錢夠嗎?”夏大姑就問。
“應該夠了吧。”夏至就看了李夏一眼。她手中的銀錢都押在棉花上了,資金回流起碼要到年底了。現在夏至的手里根本沒有多少錢。
不過買房子這種事不能耽擱,反正有跟田括家還有田來寶家的契約,她再去支取些銀兩就行了。
“完全夠了。”不等夏至回答,李夏就已經替她說了。
夏大姑微微吃驚,她的目光在李夏和夏至之間打了個轉,當即就不再多問了。
夏橋是第一次來,對于這個靦腆的侄子,夏大姑特別的照應。夏大姑就問夏至這次打算在府城住多久。
“你哥第一次來,難得來一回,這不秋收都收完了嗎,你們就在府城多住些天?還得去書院看你爹對不?”
夏至也說不準這次會在府城住多久。不過應該會住一些日子。倒是夏橋說家里還有很多事,不能在府城久住。
夏大姑安排了晚飯,留李夏一起吃過了飯,李夏說好了明天一早來接夏至,這才離開了。
送走了李夏,夏大姑又回來跟夏至說話。
“我和你姑父開這個雜貨鋪,大部分銀錢都押在貨物上頭了。不過,你要買房子是大事,缺錢的話,我和你姑父多少能幫你一些。”
“不用。”夏至就笑了笑,然后說了可以打算到田括和田來寶那里支取銀錢的事。
夏大姑就松了一口氣:“我問你的時候你還沒說話,李夏公子就說足夠了。我還以為,這宅子是他要買下來給你住的。”
夏大姑說的很委婉了,但夏至還是聽出來一些言外之意。夏大姑這是想多了。
夏至微微一笑:“大姑看你說的。我又不是沒錢,怎么會要李夏買房子給我。就算是要用他的銀子,那肯定也是有借有還的。”
“我看你們處的太好的。”夏大姑就笑道,“不過你這孩子大事上拎得清,我也是白擔心。”
“嗯,我知道大姑是為了我好。”夏至笑著說道。
房子的話題就這樣放在了一邊。
夏大姑告訴夏至,夏秀才從大興莊回來之后一切都好。至于夏二叔那里,卻是好些日子都沒見著面了。
張巧兒的產期臨近,夏二嬸那邊也有些日子沒有出門,據說一大家子的人每天形影不離地照看這張巧兒,就等著張巧兒生下了個胖小子來,大家跟著雞犬升天。
八月節,夏二叔不僅沒回大興莊,沒有禮物,連個正經的口信兒都沒給夏老爺子捎。
“你爹回來到我們這,還說要去跟你二叔說說。你二叔那個人,也不聽呢爹的話。”
然后,夏大姑又提到讓夏至這次在府城多住些日子。
“…日子看好了,也沒有幾天了。我到時候也得給你爺你奶捎信兒,他們要是愿意那就更好了。”
原來夏大姑看好了日子,要給長生和孫秀芝正式定親。夏大姑希望夏至留下來,到時候來赴席。
夏至心里把自己的安排過了一遍,就痛快地點了頭。“我長生哥的大事,我肯定得到。”
夏大姑、郭姑父、長生和珍珠聽見了,都覺得十分熨帖。
“老叔,長生哥要給你定外甥媳婦啦。”夏至又指著小黑魚兒說,這就是在逗長生了。
長生靦腆,立刻就臊紅了臉。
眾人都大笑。
“我感覺我老叔這個輩分啊,還真是長的快。等來年我長生哥有孩子了,我老叔就舅姥爺了。”夏至又說道。
訂婚就安排在九月,夏大姑的意思,今年年底或者明年開春的時候,就要將孫秀芝正式迎娶進門了。
三四十歲就做婆婆抱孫子什么的,在這個年代是很普遍和平常的事。
長生的臉上更加紅了,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從屋子里跑出去了。
眾人又是大笑。夏大姑和郭姑父最為開心,覺得夏至的話兆頭極好。
入夜,夏橋已經跟著長生去休息了,郭姑父帶著小黑魚兒也跟了過去,上房東屋中就只有夏大姑帶著夏至和珍珠。
“長生的事,就算完成了一半了。接下來,我得開始給珍珠張羅了。”夏大姑笑著說。其實她早就留心珍珠的親事了,只是還沒有碰到合適的人選。
夏大姑這個人,對兒女的婚姻大事是特別上心的。
珍珠也知道這件事,但是聽夏大姑在夏至面前說起來,她還是有些嬌嗔。“娘,我還小呢。四姐都比我大。”
竟將話題引到了夏至的身上。
于珍珠,這不過是隨口一說,但夏大姑可不是。
“是啊,十六,你十二歲,要說小也還小,不過這種事,早點兒張羅總是好的。你們女孩子家也不用害羞,這是遲早的事。”然后夏大姑就問夏至,“你爹娘…”
這話其實有些不好問,夏大姑是知道田氏曾經打算將夏至給田大寶的事的。至于夏秀才嗎…
“改天我跟你爹說說吧,大姑也給你留意著。十六啊,你跟大姑說說,你想找個啥樣的,大姑心里也能有點兒譜。”夏大姑竟是認真地在考慮這件事。
夏至知道夏大姑是個熱心人,而夏大姑的心思夏至也懂。不管什么時候,這世上的男人都有的是,但是好男人卻始終都是稀缺的資源,要先下手為強。
在長生定媳婦這件事上,夏大姑堅持的就是這個原則。對于珍珠,夏大姑應該也是同樣的打算。現在,夏大姑還將她的婚事提到日程上來了。
夏大姑一片好意,不過找對象的事,夏至還真沒開始考慮。
“嗯…”夏至略微有些小煩惱了。
“咋地,還沒想啊?那趕緊想想吧,有啥想法就跟大姑說,用不著害臊,大姑又不是外人。”夏大姑就笑。
夏至并沒有矯情地說不要什么的。她很認真地考慮這件事。她雖然還沒有考慮到婚事的問題,但以后她肯定是要成親的。她穿越前的那個年代社會環境已經很包容了,但各方面對單身的女子還都十分苛刻。而這個年代,那就更不用說了。
夏大姑很有交際的能力,在府城里也認識很多人。夏大姑認識的這些人,大都是小康之家,這樣的環境,也算是符合夏至的要求。
“是還沒想。大姑我回想想再跟你說吧,其實我也沒啥要求。”夏至就笑著說道。
她這樣大方,夏大姑和珍珠一開始還有些吃驚,隨即珍珠就嗤嗤地笑了起來。夏大姑臉上戴著微笑,心情卻有些復雜。
一方面,夏至確實是個挺大方的女孩子,而且也是真跟她親,不然不會這么坦然。你另一方面,夏至之所以如此,還是夏秀才和田氏的緣故吧。
夏大姑有些佩服夏至,同時也對夏至更為憐惜了。“長生這件事完了,我就給你和珍珠踅摸。要是有合適的,我就跟你說,咱們商量著來。肯定得年貌相當,家世人品好的,咱不能委屈了。”
回到西屋歇息的時候,珍珠還在癡癡的笑呢。夏至知道珍珠笑的是什么,所以并不在意。但她還是對珍珠說:“珍珠,別看你比我年紀小。你信不信,大姑估計明年就得給你定親。”
這句話,珍珠還真相信。
夏大姑對兒女的婚事是趕早不趕晚,這個念頭,夏大姑還曾經跟珍珠透露了。
珍珠的臉就紅了,也不笑了。
“沒事兒,你看玉環都定親了。”夏至又說。
珍珠頓時就覺得輕松了,她竟跟夏至說起悄悄話來。“別看她跟二舅媽還有五月姐,七月姐她們都挺好了,我看她碰見二柱哥,倆人也不說話。”
小姑娘說起這個話題來,簡直不要太有精神。
“二柱哥長的吧,四姐,你說玉環姐是不是嫌棄二柱哥長的不好看啊?”珍珠還問夏至。
被問到這個問題,夏至還真仔細思考了一下,回想了一遍郭玉環和夏至之間的接觸,夏至覺得應該不是這樣的。
“依我看,玉環應該不會嫌二柱長的不好。”
夏柱長的其實也不丑,不過夏至覺得夏柱的儀態不好,簡單地說,就是有點猥瑣,身上沒有元氣和正氣。
至于郭玉環。
這世上是有這么一種女孩子,她們根本就不關心男人的外貌。所以說,郭玉環如果嫌棄夏至,那絕對不會是因為夏柱的容貌。
小黑魚兒都已經在旁邊的被窩里打起小呼嚕了,珍珠還拉著夏至喋喋不休地說話。
宿舍臥談會的感覺,十二歲的小姑娘談論的話題,其實還挺成熟。
轉天,夏至還沒吃早飯,李夏就來了。因為夏至和小黑魚兒都喜歡粵來的早茶,所以李夏一大早過來接他們去吃早茶。
小黑魚兒歡呼一聲,就撲到李夏的背上。
“李夏太寵你老叔了。”夏大姑瞧著都忍不住地說道。
夏至總覺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夏大姑瞧李夏的眼神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