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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章·來客

  鄒青昨天晚上連夜趕出去的,先是讓李叔叫人去順天府打探消息,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一個衙差領著三夫人(身shēn)邊的嬤嬤回去了,然后便是讓人去問安插在鄭王府的暗樁,看究竟衛安有沒有出事。

  他做事向來很是謹慎,基本上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

  這件事若是稍微出了一點差池,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當然是怎么小心也不為過。

  好端端的,就有那么巧,什么王員外家丟了東西,衙差們便剛好穿著便服上門去查,這種鬼話,他心里是不信的。

  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錯了。

  可是為了保險起見,問還是要問一問的,以免到時候真的有此事,反而不好繼續下一步的行動。

  在花廳里喝完了又一杯苦茶,熬的雙眼都已經有了酸澀感,他才張口打了個哈欠,就聽見外頭有了響動,猛地睜開了眼睛。

  老李已經佝僂著(身shēn)子進來了,一進來就先到了他跟前肯定的告訴他:“我已經去問過了,今天的確是孔嬤嬤去了一趟順天府”

  他說到這里,壓低了聲音:“那個衙差是個傻的二愣子,愣頭青,我說了幾句,他便真的誤以為我是跟孔嬤嬤有私(情qíng),只是在偷會罷了,將她拘回了順天府,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人罷了。”

  鄒青看了他一眼:“既然是他大哥的媳婦兒,他撞見了,竟就只是抓回去嚇唬嚇唬?”

  “那還能怎么辦?”老李(陰陰)惻惻的笑了,大有深意的看著他:“兩口子過(日rì)子哪里有不磕磕絆絆的,難道真的還能把她給沉湖嗎?再說了,誰愿意頭上帶綠帽?衙差再傻,心里也是清楚的,我已經問過了,是有這么一號人,聽說是新調到順天府的,沒什么出息。”

  鄒青心里的懷疑仍舊未曾削減。

  沒有印證他心里的那個想法,他反而更加覺得警惕了,正要再說什么,外頭便又想起了敲門聲。

  他朝著老李點了點頭,老李便會意的雙手將門拉開了。

  門外一直等候著的人便急忙進來,小聲道:“王府那邊傳來了確切的消息,確定是真的出事了,壽寧郡主回天乏術已經死了,王妃正忙著籌備,連白布都著人去準備了。”

  這就是真出事了。

  衛安竟真的就死了。

  鄒青站了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走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看著他問:“那問清楚了沒有?我們的人呢?”

  安插在廚房的人肯定是頭一個就會被懷疑,這是早就想到了的。

  那人立即便應了:“已經死了,郡主一出事,侯爺便說肯定是廚房里的人動了手腳,藏了(奸jiān)細她自己投井了。”

  鄒青想了想,重新又坐下了,嗯了一聲,就道:“去處置好之后的事,就照著之前吩咐過的去做。”

  那些暗樁的家人早就已經被他們給控制起來了,接下來讓她們消失,便什么事也沒了。

  還有孔嬤嬤那里,雖然只是個通風報信的角色,可是到底是知道的太多了,也不能就這么放任。

  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半響,又道:“對了,等會兒將事(情qíng)都處置好了之后,去順天府一趟,看看人撈出來了沒有。”

  要是定北侯府收到消息去找了人,那就得立即把孔嬤嬤給弄回來。

  雖說她的兒子丈夫在他們的手里,可是誰知道沈琛瘋了的(情qíng)況之下會做出什么事來,一定得把尾巴都收拾干凈,不能被這件事給沾惹上。

  他吩咐完了,等屋子里空了下來,坐了一會兒,又連夜往蔣松文的別院里去了。

  蔣松文卻不在別院里,他今天有一個應酬,說是跟董成器一道去赴宴了。

  原本想稟報一聲,而后問他的示下的,現在卻撲了個空,鄒青的眉心跳了跳,最終還是回了小巷的院子。

  只是等到第二天天明,他等來的卻不是李叔,而是全副武裝的錦衣衛。

  錦衣衛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出現,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他聽著外頭的稟報聲,立即心里便咯噔了一聲,面如土色,猜到了問題出自哪里還能在哪里呢?

  孔嬤嬤!

他心里亂了一會兒,很快就又反應過來就算是孔嬤嬤那邊露餡了,也沒有什么,她們什么證據都沒有  這么想著,他盡量的冷靜下來。

  李叔沒有回來,難道也是落入了錦衣衛手里?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錦衣衛是怎么得知李叔孔嬤嬤難道真的有那么大膽,竟然不顧兒子丈夫的死活嗎?

  她分明為了兒子丈夫連一直極為忠誠的恩主都放棄了。

  他吞了口口水,聽見外頭喝道的聲音越發的覺得心急如焚,正不知道該怎么樣脫(身shēn),簾子便已經被大力的一把掀開了。

  他正面對上了來人的臉,就不由得一愣,而后就覺得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是林三少,竟然是林三少來了!

  那么就是說,衛安的死因,當真是孔嬤嬤告訴了林三少了,林三少才會來抓人。

  他一時之間心跳的飛快,慌亂過后反而又鎮定了下來沒關系的,沒關系衛安死了,只要衛安死了,將宋文多的是法子把他撈出來。

  雖然林三少厲害,可是蔣家父子卻也權傾朝野,而且深得隆慶帝信任。

  兩方博弈,還未必會輸呢。

  他整理了衣裳迎上去,面帶微笑的看著林三少,輕聲問道:“不知道三少忽然光臨,有何見教?”

  林三少看了他一眼,竟沒保持從前一貫的冷漠和面無表(情qíng),破天荒的朝著他笑了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而后看著他,慢慢的彎了彎唇角:“我為什么會來,難道鄒管家心里沒點兒數嗎?”

  鄒青沒因為林三少笑了而覺得事(情qíng)便能輕松到哪兒去,相反,他被林三少這個笑容驚得怔在了原地,一時之間只覺得毛骨悚然。

  他不怕對手狗急跳墻,只怕不知道對手的深淺。

  而林三少現在這樣能沉得住氣,半點兒都沒有怒氣,這才是真正最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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