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捷達車駛入小區。
任子滔又恢復了彬彬有禮的形象:“江叔,男男,再見。”
江源達點點頭:“這兩天也麻煩你了。”
仨人散了,江源達看著在前面領先一步吭哧吭哧爬樓梯的女兒:“男男啊,進屋前,爸先和你說兩句話?”
江男頭都沒回:“沒事兒別老叫我。”
打開家門,熟悉的家常菜味道撲面而來。
蘇玉芹推開廚房拉門,表情如常地問道:“回來啦?醫生是不是說沒事兒?開藥了沒?咱吃兩天藥看看情況。”
“媽,我好了,不用吃藥,吃了我又得胖。”江男邊換鞋,邊一臉關心繼續打聽道:“你上午在家補覺了沒?都干啥了?心臟有沒有不得勁?”
蘇玉芹戴著手套把砂鍋粥端了上來:“嗯,補了,竟瞎操心。去,洗手吃飯,看看我給你做啥了。”
江源達把從醫院帶回來的臉盆暖壺放好,湊到蘇玉芹身邊小聲問道:“有啥我要干的沒?”
蘇玉芹側頭瞧了瞧,看到江男去洗手了,飯碗放在江源達跟前兒時,發出咣當一聲,也沒吱聲,拉著臉又扭頭去廚房端菜了。
江源達看著妻子的側影,嘆了口氣。
肉沫茄子、榨菜肉絲、用菠菜榨汁和面烙的一張張薄餅,海參小米粥。
江男覺得這頓很合口味,正埋頭呼嚕嚕喝粥呢,她爸爸給媽媽夾菜的動作,讓她雖沒抬頭卻頓了下筷子。
緊接著,她就用余光又掃到她媽將那菜扒拉到碗邊了,沒碰。
江男心里一緊:難道在她昏倒之后,真的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江男打算繼續觀察,勸自己先別慌了神。
等吃過午飯,她也沒回房間,坐在沙發上看著媽媽在刷碗,爸爸在北陽臺抽煙,卻時不時地老回頭偷摸瞄媽媽。
就在江家忙著出院、吃午飯的時間里,秦雪蓮已經扔下兒子取完了大老李的那份兩萬五。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兒子也已經給她留了張字條,讓她保重身體,然后就坐大客車回了姥姥那里取東西。
十五歲的男孩哭的眼睛通紅,下決心真的回大興安嶺了。
而此時的秦雪蓮還正在倒車,下了最后一趟公交車,又腿著走了很久,直倒到離機場很近的地方。
方圓幾公里也沒幾個人,她一路艱難跋涉,口渴的要命,頭發亂了,臉上手上本來還帶著傷。
所以等老姜坐辦公室正喝茶水呢,推門進來的秦雪蓮還給他嚇一跳:“哎呀,小弟妹,你這是?”
“姜大哥,都是他媳婦打的。”秦雪蓮說著話的功夫,淚意浸滿眼眶。
老姜嘆了口氣:“這也太慘了,早知道我開車給你送去。來,拿著,這錢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秦雪蓮的手剛按到錢上,她身后的門被人推開,來人簡單粗暴直接指她鼻子罵道:“C你媽,你誰!”
完了她就有些傻了,被嚇的直往后躲,只看老姜和小青年干起來了。
老姜罵道:“小兔崽子,這我兄弟的親屬,我特么不能接觸母的了是吧?”
“憑啥給她錢?你倆啥關系?”
“胡說八道,管老子頭上了,你也不看看她長啥樣,我倆能有啥關系?!”
“那就是那婊子的親屬,派她來取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