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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離

  “錢真是個好東西啊。七萬,十二萬,有差別嗎?如果人要是能長后眼,假如是我家老任發生這事兒,當然這話我永遠也不會跟他透實底兒,我寧可沒錢,還跟他過那種恨不得蹲道邊兒啃涼包子的日子。”

  林雅萍如是說道,她很感慨地說完,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用余光側頭看向正摸腰處傷口的蘇玉芹,嘆了口氣。

  那地兒已經包扎完了,醫生給看傷口時還頻頻看她倆,這一看就是被人咬的,那個磕磣勁兒就甭提了。

  傷口能養好,心里呢?

  “咋想的啊玉芹?你說你,都不如男男那么個半大孩子,咱孩子還知道打之前得鍛煉身體、知己知彼,實在不行揮舞菜刀、保護自己。

  你呢,你倆那是誰揍誰呢?我一進去看到她拿那衣桿揍你,差點兒沒給我氣過去。

  我要是沒趕過去,你這就不是被她咬的事兒了,那都是不要臉到極點的人了,她腦子里都沒有啥對啥不對的概念,整急眼了哪下錯手給你打壞了呢?值不值?

  主要你干啥去了?我就納悶了,報仇還被人打了,窩不窩囊?咋就能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蘇玉芹聽到這埋怨話,瞇眼看向前方,聲音低低道:

  “沒法提前打招呼,其實我昨天還沒想過要去揍她呢。

  沒時間,閨女住院,也覺得沒必要,不值得讓自己那么難看。

  我是后半夜才決定去的。

  你不知道,我一瞅男男躺在那,抽的直打蔫,再一看她爸,一天時間發生這老些事兒,都誰造的孽?他沒心吶,他居然還能有臉躺在那床上打呼嚕。

  給我氣的啊,我就想,什么勸自己大氣點兒,過就過,不過就不過,不理會那些不是人的東西,這些啊,通通不對,我錯的離譜。

  我不理會,我這么蔫不登的拉倒了,我大氣了,好像我就能讓江源達多傷心似的,他心里要有我,他不能干出那種事兒。

  估計反而覺得我不鬧真清凈啊,估計覺得我很好對付呢。

  我不能讓那對兒狗男女,在一想起我時印象里就是個窩囊廢,尤其是那個不要臉的,我得讓她有點兒忌憚,知道害怕倆字咋寫。

  當二傻子那么些年,我不能再這樣完犢子了,免得他們都以為我是好捏的,趕明兒再膈應到我閨女那去。”

  林雅萍點點頭:

  “是得這樣,不能讓那娘們跟個好人似的生活,不能讓大家伙還拿她當人看。

  尤其是你這性子,悶壞了容易得病,有多少病都是氣上來的?搭條命更特嗎不值。

  雖說有的人碰到這事兒決定不鬧,可心里窩了多少火只有她自己知道,還是發泄出來的好。”

  說到這,林雅萍舔舔唇繼續問道:

  “那早上你咋不給我打個電話呢?最起碼也應該告訴我一聲,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這事兒,還得瞞著嫌不好看啥的?你看看人家那抓撓揍的啊,都去一幫人,揍是揍的,按著是按著的!”

  蘇玉芹歪頭看向身邊的姐妹兒,她發現自己以前真是眼瞎,以前還覺得林雅萍太厲害,跟她不是一路人,呵,然后不咋跟人說知心話,結果她拿人當朋友的那樣…

  朋友值不值得交,真是事兒上看。

  “嫂子,說實話,我也想一幫人啊,可我娘家離的遠。

  我那弟弟你也知道,要是叫他來,那是個直腸子的,腦子不轉軸,再出點兒啥大事兒咋整?

  哪句說漏了,萬一讓我爹娘知道呢,他們歲都那么大了,沒讓他們借上啥力,總不能還跟我著急上火再病了吧。

  找你呢,不是這事兒磕磣不磕磣,這不打人犯法嘛。我想著,這種事兒,親戚幫著打啥的,真是去派出所也就那么地兒了,找你再給你牽扯進去。”

  “雇人啊?你沒錢嗎?禍害不死她!

  人孩子是顧及她爸,怕別人知道,你還顧及老江干啥?

  玉芹,以后記住了,錢上能解決的,自己不用遭那罪,你給誰攢錢呢?看看!算了,不說那些了,主要是你以后呢?”

  林雅萍說著說著深呼吸打方向盤停道邊:“趁著咱還沒到家呢,你跟我撩句實底兒。”

  “我不離婚!”蘇玉芹張口第一句就說的十分響亮干脆:

  “我憑啥離啊?我離了,江源達能多難受多傷心吶?那是個喪良心的,我前腳跟他離,后腳他多好找啊,那都現成的在那哭著喊著等著呢!我憑啥成全那對兒不要臉的狗男女!”

  “可你不膈應嗎?都給我氣哭了,不恨他嗎?你一瞅他不心堵嗎?自個兒也過不好日子啊,把錢都要來,孩子都幫你想招了,他沒有錢看他還得不嘚瑟!”

  蘇玉芹搖搖頭:

  “真到那地步,嫂子,他得不嘚瑟我能知道了嗎?

  我得給他放在一邊,我不好過,他也別好過。

  我再膈應,也比聽說他馬上就再婚,他撒丫子跑了強、呵,那他可真是沒負擔了。

  我得讓我閨女有爸,不能父母是離婚的,將來我家男男處對象,還得先跟人男方家說明她是離異家庭?問人家介不介意?他犯的錯,咋的?孩子幫他遭罪?

  我得讓他好好當那個爸,孩子有事兒,他就得上。

  他得給我們娘倆掙錢贖罪,掙越多越好,最好把他累死!

  死了也就那么地兒了,孩子不傷心,別人也說不出啥。

  我還得讓他給我大侄子辦到這省城讀書,不是都能耐的搞破鞋了嘛,這回我算是看明白了,不能讓娘家離太遠,我還得拿他的錢讓我娘家過起來。”

  林雅萍想起任子滔說的那個糾結論了,現在勸繼續過還是離婚,最終都會不甘,這都恨不得讓老江死了,看來必須得當事人折騰。

  忽然想起錢了,問道:“玉芹,你說那騷娘們,那可不是個好餅,咱倆給她錢搶走了,她不可能甘心。報不報案單說,咱也轱轆的起,可她萬一給男男她爸打電話,完了老江再把那錢給偷摸補上…”

  蘇玉芹拿過林雅萍的粉餅,擦臉上跟人撕打過的痕跡,冷聲道:“他要是敢把男男扔醫院去會她,還把錢給補上了,我就真剁了他們,我說的是真的。而且這錢,就是警察來抓我我都不給,我也不告訴江源達有這事兒!”

  “可賤人就是為錢啊,那錢丟了不得跟丟了命似的?我不信她不折騰,能咋折騰呢?不行,聽我的,你得看住老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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