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說什么都不承認讓玉香流產的事,如同燙毛的死豬一般,皮厚實得緊,只咬定是沈嬌在他頭上潑臟水,還讓玉香出來同他當面對質。
沈嬌冷笑:“你以為你不承認,你做的這些惡事就不存在了?你可真是天真,二嫂的身體情況如何,我只要帶她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就成,到時候當著醫院的檢查報告,白紙黑字的,看你還怎么耍無賴!”
沈安心里一咯噔,他把這一茬給忘了,玉香的身體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之所以這樣糟踐玉香,一則是他心里那點子陰暗的心思,二則也是他控制不住自已。
每天在外頭擦皮鞋,受盡白眼和嘲笑,他不僅不能生氣,還得笑臉相迎,他本就不是啥好性子的人,因為想要出人頭地才強忍著,可時間一長他就憋不住了,總要找個發泄的對象,他還能找誰?
自然是老婆孩子了。
孩子不在家,剩下的也只用玉香了,每次在外面受了氣,沈安回家后就會往死了折騰玉香,也不管玉香身子方不方便,受不受得住,反正他自已痛快了就成。
而且每回折磨玉香時,看到她痛苦難耐的模樣,沈安莫名就覺得有了快感,白天受的氣也消了,全身三百六十五個毛孔都透著一個字——爽。
玉香的逆來順受也助長了沈安的氣焰,折磨她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在他看來,睡自已老婆天經地義,法律又沒有規定睡老婆的時間和次數,玉香受不住,那是她自已不爭氣,什么活都不用干,連床上那點事都吃不消,十足就是個廢物!
早死早好,他還能再去娶個年輕體面的。
“沈嬌你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隨你怎么說了,你讓玉香出來,我們兩口子的事不用你管。”沈安陰沉著臉。
“二嫂她睡了,今晚她就在這兒住下了。”
沈嬌肯定不會讓玉香同沈安回家,這個王八蛋肯定會把對她的火氣,全都發泄在玉香身上,而且玉香的身子骨實在太差了,得把她留在家里好生調養一番才行。
沈安神情陰冷,嘲諷道:“沈嬌你把我老婆強留下作什么?你把玉香叫出來,看她愿意不愿意跟我回去?”
“你非讓玉香回去干啥?又想虐待她?人在做天在看,沈安你小心被雷劈!”
“玉香不回去誰煮飯?沈嬌你別太過分了,你管東管西管不了我的家務事!”沈安說著就把沈嬌推到一旁,進屋要找人。
沈家興一掃帚掄了下來,大罵:“玉香是老子留下來的,老子有資格管嗎?想吃飯自已煮,你是手斷了還是腳斷了?滾!”
一看見沈安那種理所當然要玉香煮飯的神情,老爺子莫名就火氣上頭,老婆身體差成這樣了,也不知道主動干活,真不是個東西!
偏偏這不是東西的東西還是他的子孫,想到這個沈家興就蛋疼。
沈安對老爺子還是有幾分敬畏的,確切地說是有所求,因為想著沈家興的財產,故而不敢甩老爺子的臉子,老爺子一發飚,他只得一個人回家了,走時說明天再來接玉香,沈嬌和沈家興都沒理他。
玉香在沙發上睡得十分香甜,外頭的動靜對她毫無影響,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沈嬌伸手在她背下摸了摸,濕濕的,已經讓汗水浸透了。
沈家興嘆了口氣,對沈安的厭惡更甚,將好好的妻子糟踐成這樣,心得有多黑呀!
“讓玉香就在家住著,好好調理身子,等身子好了再說。”
沈嬌有意問:“好了怎么說?還讓二嫂回去嗎?”
沈家興頓時就噎住了,是呀,玉香身子養好了咋辦?還讓她同沈安一道生活嗎?
沈嬌嘟嘴抱怨:“讓二嫂回去再讓沈安糟踐?那我還治啥治?反正也是浪費工夫。”
沈家興面現為難,“那總不能讓你二嫂在咱家住一輩子吧?道理上也說不過去嘛,而且…”
一直冷眼旁觀的葉蓮娜夫人出聲打斷道:“而且玉香她可不見得就愿意住在咱家,你們看著吧,等她稍一好點,準保就會吵著回去的。”
老太太起先對玉香還是挺喜歡的,可時間一長,她便不待見玉香了,老太太眼里揉不進沙子,說不待見那可是真不待見,死活都不放在心上的。
沈嬌皺緊了眉頭,祖母說的也對呀,玉香這個扶不起的性子著實愁人,替她出頭都憋屈得慌,可不出頭又不忍心真看著她死在面前,唉,真是愁死個人!
“要我說,索性讓二嫂同沈安離婚得了,就二嫂的品貌,再嫁都能找到好男人,肯定比沈安強一百倍。”沈嬌賭氣說道。
沈家興瞪了她一眼,“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哪有你這樣勸離不勸和的?行了,這事以后再說,先把你二嫂的身子養好了。”
葉蓮娜夫人暗搓搓地白了眼沈家興,老古董,什么勸和不勸離?不好的男人就得休了,一個人過都比受男人虐待強,不過這事同她沒關系,她可不愛多管閑事。
沈嬌吐了吐舌頭,就知道沈家興會反對,以后她偷偷做玉香的思想工作,非得讓她把沈安這個王八蛋休了不可,以后再給玉香介紹老實心地好的男人,讓沈安打一輩子光棍。
而且她剛才趁沈家興沒注意,偷偷給這王八蛋來了一針,就是以前懲罰沈思之的法子,哼,這王八蛋比沈思之的心可黑多了,讓他以后打光棍都不舒坦。
晚上沈嫻回到家,對玉香的到來并沒有什么喜悅神情,不過沈嬌注意到吃飯時,小妮子默默地為玉香盛了冬瓜排骨湯,仍然是板著小臉,沈雅卻同玉香十分親熱,一直都粘著她,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要吃那個,一改以前的懂事,變得愛撒嬌起來。
吃了一顆養榮丸,玉香的精神明顯好了些,可能心情好了也有關系吧,笑容一直都沒斷過,幫著小女兒挑螺絲肉,剔骨頭,也會夾菜給大女兒。
“你自已吃,我不用你管。”沈嫻冷冷地說著,玉香停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神情黯然,默默地縮回了手,不敢再為沈嫻挾菜了。
沈嬌輕嘆了口氣,沈嫻這丫頭就是這個別扭性子,明明比誰都要關心母親,可說出來的話卻冷冰冰的,也不知道軟和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