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勝利牧場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秦小雨閑著沒事抱著孩子搬著凳子坐在院里跟王愛華和蘇敏,蘇燦聊天。
聊的多了,她發現蘇敏真的就像蘇燦說的性格很綿軟,除了訓剛剛的時候會大聲點,對外人說話都是不笑不開口,聲音也溫婉輕柔的。
王愛華性格就比較豪爽,說到高興的地方,扯著嗓子樂。
蘇燦不怎么愛說話,但是絕對的有問必答,每次總是安靜的坐在一邊,也會主動的過來抱抱果果。
王愛華住的時間最長,對院里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咱們院里住的人性格都挺好的,最前排九連司務長的媳婦性格潑辣,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過政委的媳婦兒就比較傲氣,每次過年過來都不跟我們說話,一個人坐一邊,對誰都愛搭不理的,好在她住在市里軍區家屬院,那邊是樓房,夠級別了才能去住呢。”
蘇敏性子軟也不愛得罪人說誰壞話,只是點頭說:“住市里應該挺好的。”
王愛華撇嘴:“好什么啊,聽說鬧著要離婚呢,只是聽說啊,你們也別外傳啊。”
秦小雨也只當是聽故事一樣,沒往心里去。
蘇敏更是怕事的說道:“嫂子,咱們不議論這個,你知道蘇燦當老師這事,申請遞上去幾天能給恢復嗎?這眼瞅就要開學了。”
王愛華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回頭你讓你家于天豪再去問問。”
蘇敏點頭:“是得問問,別黃了。”
蘇燦低頭用樹枝在地上亂劃著,這幾天每天都能見到羅湛,她的心情也沒有初來時看見羅湛那么激動了,想通了心里也就坦然了很多,尤其是看見清晨羅湛穿著二道背心拎著尿桶去廁所的情景,讓她覺得羅湛高大神圣的人設在她心里崩塌,太過于生活化的羅湛,已經沒了當年那一瞥的驚艷。
所以她現在心里只著急一件事,能不能去小學當代課老師。
秦小雨見蘇燦在地上畫的一團糟的圖案,安慰道:“我覺得肯定行的,蘇燦的學歷在這兒呢,我聽說這的老師好多都是初中畢業。”
王愛華跟著點頭:“對啊,肯定沒有問題的,現在好多代課老師都是附近村子里的,馬上秋收很多都不來的,所以肯定有空缺的。”
蘇燦抬頭笑了笑說道:“要是那樣就好了。”
秦小雨準備跟羅湛回勝利牧場這天,蘇燦也收到了部隊的回信,可以到鎮中心小學當一名代課老師,就是代課老師的工資很低,一個月四十塊錢。
蘇燦卻很滿足,拿著蓋著紅戳的介紹信跟準備上車的秦小雨說道:“嫂子,謝謝你的吉言,真的被錄用了。”
秦小雨把孩子遞給羅湛,笑著走過去:“你這么優秀,他們要是不錄用會損失一個很優秀的老師的。”
蘇燦不好意思的笑著,不經意的看了眼羅湛,心里還是有些尷尬:“嫂子,你趕緊上車吧。”
秦小雨又鼓勵道:“嗯,你要加油,爭取早點兒轉成正式老師。”說完才跟蘇燦她們道別。
羅湛對女人的友誼也有些莫名其妙:“你們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秦小雨摟著果果笑著說道:“這幾天聊出來的,我覺得院里的人都挺好的。”
羅湛贊同:“因為大家生活水平都差不多,所以也不存在比較和競爭,也沒有利益上的沖突,自然關系就好多了。”
秦小雨點頭:“也是哈。”懷里的果果上車開始,就想迷糊著睡覺,這顛簸的感覺太適合睡覺了。
大白乖乖的臥在駕駛上,一路上也很安靜,誰讓它是一只會暈車的狗。
秦小雨見果果睡覺,讓羅湛也別在路上停留了,直接開到勝利牧場再說,路上餓了,隨便吃幾口馕和葡萄。
從塔克縣城到勝利牧場的直線距離不遠,但是道路比較坑洼不平,車開的就慢了一些。
差不多用了近五個小時,才到勝利牧場,秦小雨覺得腰都要坐僵了,尤其懷里還抱著個小肉團。
果果一路上睡睡吃吃,快到勝利牧場時,才清醒的拍著手在秦小雨腿上蹦個不停。
秦小雨扶著果果的身子,跟羅湛說道:“你這閨女好像有點兒太淘了。”
“淘氣點好,省的以后有人欺負。”羅湛看閨女那是一身優點。
秦小雨默了,扶著跳個不停的果果,看著車窗外,好半天說道:“你看勝利牧場鎮上還是沒什么變化,好像就多了兩家商店。”
“這里發展要滯后很多,好在人們吃穿不愁。”
秦小雨嘆口氣:“主要就是離內地太遠了,交通不便。”
車子剛拐到村口,就見馮玉珍站在陰涼處跟幾個鄰居聊天。
羅湛緩緩把車子停下,秦小雨推開車窗玻璃喊了聲:“媽。。”
馮玉珍有些吃驚的看著停在路邊的吉普車,好半天才又驚喜又慌張的過來:“你們咋就過來了呢?什么時候到的啊?”
秦小雨笑著打開車門,抱著果果下車,先跟幾個鄰居大叔大嬸打了招呼,才跟馮玉珍說道:“羅湛現在在塔克縣城那邊部隊,我和果果也是剛到這邊,先上車,咱們回家再說。”
馮玉珍笑著上車,等秦小雨抱著果果上了車關上車門,才問道:“這就是你閨女吧?來讓姥姥抱抱。”
秦小雨把果果遞了過去,問道:“媽,我生的時候,給你發電報了,你咋沒回信呢?”
馮玉珍抱著果果,眼睛卻看著開車的羅湛,扭捏了下沒有開口。
果果也不認生,對這馮玉珍瞇眼直笑。
馮玉珍這次看著果果笑著說道:“果果跟你小時候長的真是一模一樣啊,這一笑的模樣最像了。”
秦小雨也看出馮玉珍剛才的扭捏,心里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也沒有追問,而是閑著著:“今天莊稼咋樣啊?收成好不好?”
馮玉珍點頭:“還行,不過這兩年內地有的地方招災了,咱們這里要飯的特別多,剛還跟你王叔他們說呢,國家怎么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