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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四章

  “天蝠蟲的數量確實不對!”

  親自出去轉了一圈的高樣掌門,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元嬰大會,“一定是外面再次來人,天蝠蟲抽調人手,去堵他們了。”

  這個…

  兩百多位從各界馳援而來的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很有可能。

  可是可能是一回事,接應又是另外一回事。

  天蝠蟲一旦使出蟲海禁術,他們就是有通天之能,也使不出來。

  大家能在這里守這么久,只是因為紫電宗的護宗大陣豎穩牢固,要不然,早就不行了。

  “葉思彧師弟!”高樣點名,“我將與南宮師兄、葉師妹出去接應外援道友,紫電宗事務,從即日起,由師弟接手。”

  葉思彧大驚,一殿雖然又進階了一位元嬰師弟,可高樣三人,卻是紫電宗曾經的定海神針,若他們在外面出事,紫電宗危矣。

  “掌門師兄不可。”葉思彧想也未想地反對,“接應外援道友,由我和…章沖師兄、葉媚師妹去吧!”

  這世上的事,都是以人心換人心的。

  這么多年來,高樣掌門無私為公,對七殿同等對待,他自問絕做不到他這樣。

  而且,現值紫電宗風雨飄搖,別人都可以有事,掌門人是絕對不能有事的。

  “不錯!由我和兩位師弟師妹去吧!”

  章沖知道,此事不可能求在坐其他人,只能他們紫電宗自家出手,可不僅高樣不能去,南宮強也不能去。

  他二人一為紫電宗掌門,一為大長老,對紫電宗的穩固起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哪怕可能沒命,宗門大義下,他也愿和葉思彧接下這件事,而且,他相信,若他二人出事,憑高樣的為人,一定會看護好他們殿下弟子。

  高樣定定看了兩個主動請纓師弟半晌,在他們的眼睛中,明白他們要表達的意思后,彎腰深深一禮,“如此…”

  “師父師父,外面外面…”一弟子急沖進來報告,“外面現結嬰天象。”

  坐在人群中的谷令則與洛夕兒對視一眼,都甚為驚訝,來紫電宗馳援的修士,正常只可能是元嬰修士,小小結丹,數萬里的路程,分明就是找死。

  更何況,還在路上結嬰?

  是…被困之后,實在無法,破釜成舟了嗎?

  谷令則在心里,微微嘆息!

  修真聯盟那些老前輩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連續九個月沒人進到紫電宗,他們早該警醒,怎么還能讓結丹修士,冒這樣大的險?

  高樣在一瞬間,也想通了所有,深切懷疑紫電宗已經被聯盟大佬們放棄了?

  他的袍袖猛然一甩,大殿的所有門窗禁制全全打開。

  果然!

  遠處天空劫云正在匯聚,威壓漸顯。

  “有個方向,總比沒方向好。”葉媚聲音淡淡,“兩位師兄,我們這就走吧!”

  “等一時!”

  畫扇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劫云在移動,你們沒看見嗎?來人正在利用天劫,阻天蝠蟲對他們的行動。”

  眾人齊齊從大殿出來,仔細一觀,果然發現,天上的劫云有移動際象,只是離得還有些遠,所以看上去不是那么明顯。

  這時候過去接應,確實于事無補。

  “準備好應劫法陣吧!”畫扇微微嘆氣,“只要…有命逃過來,應劫法陣就是救命之物。”

  可惜這世上,筑基至結丹可以抗,結丹至元嬰…,想抗卻相當的難,而且對方又在天蝠占領的腹地,不能停下身形全力壓制丹田。

  九死一生,都說輕了。

  盧悅可不知道,紫電宗那里一群認識的人,都認為她是死定了。

  兩個時辰前,遭遇一波又一波的蟲潮,她實在是打累了,也打惡心了,反正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到紫電宗,干脆放開第二丹田,玩一票大的。

  與谷令則離得這么近,她進階,她受益,再相見的時候,她心里的愧疚可以少一些。

  天沁真沒想到,這里居然有馬上就要破嬰的結丹修士。

  天劫威壓越來越重,小子們根本頂不住,可里面的兩個化神大肉,他卻實在舍不得放棄。

  揮揮手,朝一群心腹手下示意。

  天清等八階蟲,一齊呆了呆,他們看看頂著劫云慢慢飛行的四人,咽了一口吐沫時,到底沒哪個敢抗命。

  幾聲長短不一的蟲鳴傳出,從各個蟲陣中飛出一群七階蟲。

  六階以下的天蝠靠近不了天劫,七階的勉強還行。

  他們的主上,曾被仙人傷過,需要大補才能完全回復實力。

  “盧悅…,你確定真要這樣做?”

  離夢眼神很復雜,雖然知道被拂塵掩在神魂中的另一個人很厲害,可她真沒想到,輪回這么長時間,這人做事還是這樣的犀利,這樣的…狠!

  不用應劫法陣,只以本命法寶對抗天劫的事,在她們那個時代雖然也有,可十人中,至少會有七人喪命啊。

  明明有安全的路徑不走,這丫頭怎么…

  “盧悅,這件事不是鬧著玩的。”

  北辰哪里能同意?

  “為了你的這條小命,我們一群老家伙忙成什么樣?要是被畫扇師姐知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行險事而不阻止,回頭,她能把我打得滿臉開花。”

  盧悅和上官素一齊抿嘴。

  “當初在桃花塢的時候,你才剛剛拜她為師,我就被打了一頓。”北辰眼神不善,“你是不是還記著當年的仇,想讓你師尊打我一頓?”

  盧悅:“…”

  天地良心,雖然她是有些記著當年的事,可這老頭已經受了他自己‘心’的懲罰,而且這些年來,魔域那些個家伙一直找她麻煩,天地門幾位大佬都是盡一切可能地為她四方奔走,她怎么還會想師尊打他呢?

  “師叔!我師尊那么厲害啊?您一直打不過她嗎?”

  北辰瞪眼。

  他要是能打過,至于還要受虐嗎?

  “嘻嘻!師叔您別生氣。”

  盧悅笑著按住他想打人的手,“光之環是天地門的傳承之寶呢,您把它想得也太差了。劫雷本就是它要收集的光之靈氣。當初結丹時,在天龍九珠雷下,我一樣沒法陣保護,不也好好的。

  現在,我最起碼知道來的什么天雷,用什么方法應對了。

  我的真正危險,只來自于過心魔劫的那點時間,不過,我一定會注意速度,盡量在最后,進到紫電宗。”

  怕只怕正過心魔劫時,被天蝠蟲陰了。

  “師叔,離夢姐姐,若是我萬一沒進到紫電宗,后面一步,可就全靠你們護法了。”天劫很操蛋,盧悅為防意外,給他們下任務,“不過在這之前,你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心安到肚子里就行了。”

  北辰:“…”

  離夢:“…”

  他們很想把心安在肚子里,可天劫…

  兩人想了半天,心下沮喪,這丫頭都把第二丹田放開了,什么時候結嬰,只在她的一念之間,現在再反對,好像也沒用了。

  “…那好吧!”離夢嘆口氣,指了指前面,“我要恭喜你,那些小蟲們,真的被天劫嚇住,這次來的兩個方陣,都是七階蟲,算是大票了。”

  天地門曾經是什么樣,她不能聽盧悅的一面之詞,可聯盟那群老家伙,放任戰在第一線的紫電宗與外界失聯數個月,都不曾想過親至。

  相比于他們,天地門的這個北辰,和已經在那里的畫扇,好像確實把天之德,地之義,掛在了心上。

  憑此,她…好像是沒任何資格去遷怒。

  “多遠?”

  盧悅一聽之下,所有心神全都放到前路上。

  “十里外。”

  “那我先出去了。”

  盧悅飛身沖出,她連化神天劫都敢干預,自己的元嬰天劫,又怎么會憷?

  從上古到如今,光明法寶的真正實用性,好像都被大家遺忘得差不多了,今天,她要讓這些幫大人的天蝠蟲們看看清楚,長一個永永遠遠的記性。

  “咔嚓!”

  遠遠觀空的谷令則,看到第一波天劫打下,微嘆了一口氣,對方離這里,好像還有兩千多里地,怎么也不可能過來了。

  “谷令則!”

  秦天有些尖利的聲音,突然讓大家嚇了一大跳,“靈氣,你周身的靈氣是怎么回事?”

  黑、白、青三色靈氣,一點點的正在往她身邊來。

  谷令則心下大驚,幾年前,盧悅明明才進階過一次,怎么現在?

  “是不是盧悅在進階?”

  肯定的。

  已經見識過好幾次的洛夕兒,真是羨慕死了,“上一次應該是盧悅的第二丹田進階元嬰,這一次…可能是第一丹田的靈力,達到元嬰中期了。”

  真是太快了。

  洛夕兒真不知道盧悅修煉得怎么這么快,當初在墮魔海,她明明浪費了那么多時間,在兩個丹田拖累下,居然還是堅定不移地追了上來。

  “好像…有天劫的威壓。”谷令則細細體會,“這一次是第二丹田在進階元嬰。”

  她也有些搞不明白,妹妹第一丹田,明明離元中還有好一段距離,怎么反而提前進階?

  觀戰的天沁黑臉,死丫頭居然沖進了小子們的方陣里,天劫把他們都籠罩了。

  “咔擦擦…”

  雖然只是第一波雷劫,可它們似乎蓄勢很久,久到只在一露面,就瘋狂劈了下來。

  偏偏那個死丫頭,在這種時候,居然還在玩四處亂晃的游戲。天沁的臉色更白了些,這人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犧牲她一個,把他家的小子們,一起拉下地獄。

  “那是什么?”

  一聲尖叫,響在耳邊。

  天沁一下子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死死盯著空中,被盧悅放出來的光之環。

  絕影親自去對付被他關了的魔星盧悅,他還沒回來,她…怎么可能回來了?

  他不顧天劫對神魂的傷害,努力把眼睛調到她的手上。

  果然,右手那里,有六根手指。

  “魔星盧悅!她是魔星盧悅,修有兩個丹田,是千殺谷令則的雙胎妹妹。”

  一只胖蟲因為在谷令則手下吃過大虧,可把她使勁研究了一遍,“據聞,她比千殺谷令則狠上一百倍,一千倍!”

  好些圍在這里的八階蟲們,聞言面上都是一白。

  天沁四脧一眼時,恨不得給那個還在嘖嘖而嘆,長他人威風的家伙一巴掌。

  “主上…”

  “閉嘴!”

  天清正要說什么,被天沁狠狠一喝,嚇得忙忙閉嘴。

  “叮鈴鈴…”

  光之環在興奮,它收集了絕大部分靈力,小部分的,還有天蝠蟲幫盧悅分擔一些,落到頭上的,全被她拎著閃瞎人眼劍,一劈兩半。

  “好像…是沒什么問題。”

  飛舟還在跟著天劫緩緩而行,離夢觀戰一會后,心下大定,給北辰和上官素各倒一杯靈茶,“北辰,上次你說這丫頭的膽子太大,要壓壓,可我怎么發現,你壓不住啊!”

  連上官素,都能一邊相見歡,一邊把她修理一頓,可這老頭,除了施苦肉計,根本什么實事都沒干到。

  北辰黑臉,他這輩子,可以教訓任何天地門弟子,可面對盧悅…,除了自嘲,他真的沒其他辦法。

  人家沒做錯任何事,目的跟他一致,只是想干一票大的,讓天蝠蟲吃個大虧。

  真罵起來,那丫頭的嘴巴,他根本不是對手,而且事后,還真有可能,被畫扇捸著,狠狠修理一頓。

  那位師姐,越老脾氣越火爆。

  他也年紀一大把了,再被她打,面子上怎么過得去?

  “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你把當年你們的過節,跟我說說唄!”

  離夢希望了解盧悅,更希望了解天地門,“盧悅這丫頭挺有名的,就算你不說,我朝其他人打聽,也一定能打聽到。停!你先別急著反駁,打聽的,一定帶了別人的主觀臆想,你自己說…,我倒是可以幫忙解決,近百年里,為什么你每行九周天,右腋下三寸都會疼得入骨的隱患。”

  北辰鼓眼,修行隱患的事,他可是誰都沒告訴。

  “咳!”老頭按了按老是折磨他的地方,無奈打開話匣子,把自己曾經的剛愎自用,曾經的不可一世,慢慢暴于離他兩個臺階的離夢面前。

  一邊往紫電宗移動,一邊對付天劫的盧悅,百忙中回頭,發現飛舟里的三個人,悠閑自在,說說笑笑的樣,劈劍的動作,都慢了一點。

  她在這里拼命,他們三就算不擔心,也不至于這般享受吧?

  “滋啦啦!”

  郁悶的盧悅,被劈偏了的天雷打中,頭發眉毛,不受控制地一齊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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