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花姓艾,原名艾花,在胡同里,大多數人都叫她枝花,甚至于有的人幾乎忘了她的本名。`
沈臨仙和韓揚進了大雜院,找到住在西廂房的枝花家。
看著坐在屋里哭的艾母,以及滿臉擔憂的艾父,沈臨仙深吸口氣,走到門前大聲道:“艾伯伯,艾伯母。”
艾父抬頭打量沈臨仙,好半天才認出她來:“是臨仙啊,快進來。”
艾母起身拿了兩個小凳子過來,給沈臨仙和韓揚坐。
沈臨仙看著艾母哭的紅腫的眼睛,小聲問:“艾伯母怎么了?對了,艾花姐姐呢?”
她問,艾哭捂著臉又哭了起來:“天殺的,也不知道是誰缺德,帶著你艾花姐姐跑了。”
“什么?”沈臨仙做出臉吃驚的樣子來:“不會吧,艾伯母,艾花姐姐不是那樣的人,怎么可能跟人跑了呢。”
是了,艾花才剛失蹤的時候,艾家父母是真認為她跟誰跑了,他們才開始并沒有想到拐賣人口上頭。
在他們的意識里,拐賣的都是小孩子,艾花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被拐賣。
“可她不言不語的就沒了,你說不是跟人跑了又是怎么了?”艾父悶頭拿了根煙抽著:“這事鬧的街坊鄰居都知道了,簡直丟人。”
沈臨仙看了看艾父,拉著艾母的手道:“伯母,報警了沒有?”
“報警?”艾母驚了下,隨后跳了起來:“對啊,報警啊,孩兒他爹,咱趕緊去公安局,去報警。”
艾父掐滅了煙:“報警?還嫌鬧的不夠嗎?還嫌不夠丟人?”
沈臨仙目光微閃,隨后做出臉擔憂驚慌的樣子來:“對了,前兩天我聽說京郊那邊破獲了起拐賣婦女兒童的案子,解救了好多孩子和婦女呢,艾伯伯,按理說艾花姐這么大了,她要是搞對象肯定跟你們說聲,不會不言不語的就跑了的,您想,艾花姐不會是叫人拐賣了吧?”
“那么大人了…”艾父才想說不是,沈臨仙比他的話還快:“解救出來的那些婦女有二十好幾的呢,據說不過就是和人說了兩句話,就叫人拿迷藥迷昏了裝上車就跑,艾伯伯,現在的拐了手段多的很,防都防不過來,為了艾花姐,咱們還是報警吧。”
她的話音才落,艾母就往外沖:“對,報警,我去報警。”
艾父對沈臨仙報歉的笑了笑:“臨仙,你,你先在家里坐坐,我和你伯母報警去。”
沈臨仙趕緊道:“你們去吧,不用管我。”
等艾父艾母走后,沈臨仙叫韓揚在堂屋守下,她轉身進了艾花的房間。
因為小時候常常來找艾花玩,沈臨仙對于艾花的房間很熟悉,進去之后,立刻從艾花的衣柜里順出件短袖襯衣,又從艾花的枕頭上撿了兩根頭。
她把襯衣放進乾坤戒中,手中攥著頭出來。
朝韓揚使了個眼色,韓揚起身,兩人起從艾家出來。
她才從艾家出來,就有幾個街坊笑著和她說話,還有個老奶奶問沈臨仙:“臨仙啊,聽說你找到親生父母了?你現在過的咋樣?啥時候回來的?”
沈臨仙笑著作答,答了幾句笑道:“我現在在京城上大學,以后會常來看各位街坊的,我還有點事,今兒就不和你們多說了,先走了啊。”
幾個街坊送沈臨仙出門,臨走的時候,還有個和沈臨仙看見差不多的姑娘拽住沈臨仙擠眉弄眼的指著韓揚問:“那是你對象啊,長的真帥。”
沈臨仙笑了笑,算是承認了。
隨后她又和大家告辭,從胡同出來,又走了小段路,沈臨仙和韓揚坐到車上,她立刻將艾花的那件襯衣拿出來,又把頭擺到衣服上面,隨后,便拿出張尋蹤符放入頭折好,又將符在衣服上放了好會兒,這才念動咒語,將符放了出去。
沈臨仙坐在車座上閉著眼睛,努力感受尋蹤符的飛行路線,路指揮韓揚跟著尋蹤符走。
走了個多小時,車子早就出了京城范圍,可是,尋蹤符還在盡力尋找,沈臨仙的臉色就變的頗為不好。
又走了段路,尋蹤符靈力用盡,直接掉到地上化為灰燼。
沈臨仙面色有些白,她睜開眼睛嘆了聲:“恐怕,艾花姐已經叫人轉手賣了,只是不知道賣到哪里了?按照時間猜想,應該不會太遠。”
韓揚把車停在路邊,很擔心的看著沈臨仙:“你先歇會兒,等會兒你開車,我來指揮尋蹤符。”
搜尋了這么長時間,沈臨仙靈力有些透支,她知道自己盡了力,如今不管是身體還是靈力都到了極限,再跟蹤下去只怕要受傷,所以點頭同意了韓揚的提議。
她坐著調息,等恢復點之后就和韓揚換了位置。
換過位置之后,沈臨仙拿了張尋蹤符給韓揚,并且教給他怎么用。
韓揚倒也用過好些靈符,沈臨仙講了遍他就明白了,他照著沈臨仙所說的樣子,將尋蹤符內放了艾花的頭,再折成鶴狀,將折好的靈鶴放在艾花的衣服上,等了幾分鐘,韓揚給尋蹤符注入靈力,將尋蹤符扔出車窗外。
便見那尋蹤符雙翅展,化為只小鳥的樣子朝前飛去。
“直開。”韓揚微閉雙眼,努力尋找尋蹤符的跡象:“前邊路口左轉…”
沈臨仙開車,又走了個多小時,韓揚還在朝尋蹤符內注入靈力,沈臨仙有些擔憂,可尋蹤符直在尋找艾花的蹤跡,她又不能停車,只能忍著擔心趕路。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沈臨仙看著眼前連綿不絕的山脈,皺起眉頭:“艾花姐恐怕被賣到這里了。”
尋蹤符落到棵樹上,傾刻化為灰燼。
沈臨仙和韓揚再次換了位置,她再度拿尋蹤符折好,在放出尋蹤符的時候,心里還慶幸,幸好多找了幾根頭,不然,只怕這次要白費力氣了。
這回,兩個人用二十多分鐘就進了山,然后尋蹤符停在個十分破敗的小院中。
沈臨仙感覺到尋蹤符的氣息,卻不敢叫韓揚開車直接過去,她叫韓揚把車停在個不顯眼的地方,兩人下車,為了不叫村里人現他們,沈臨仙給她和韓揚都貼了隱身符。
兩人隱去身形,大搖大擺的朝那個破敗的小院中走去。
邊走,沈臨仙邊用力的祈禱,祈求上天保佑艾花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被傷害到。
這時候,她眼前直晃動著前世看到艾花蒼老麻木的那幕,越想,她越是驚心,那么溫柔善良的個小姐姐,她絕不允許她再落到那樣的境地。
到了小院門口,沈臨仙看了韓揚眼,兩人直接翻墻而過,輕飄飄的落到地上。
在進了院門那刻,沈臨仙就聽到間屋子里傳來尖叫以及喝罵的聲音,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間很破舊的土房子,房門被人從外面給鎖住了,而門口個五十來歲的長相刻薄的女人端坐著,手里拿著根搟面杖,她拿著搟面杖在地上敲著:“嚷什么嚷,俺們花錢買了你,你就是俺家的媳婦,這女人伺侯男人是正理,再叫,再叫看俺打不死你。”
然后,那個女人朝屋里喊:“狗剩,給娘使勁打她,打的她動彈不了就占了她的身子,等懷了孕再放她出來,俺就不信治不了她。”
屋里傳來悶悶的個男人的聲音:“娘,俺知道了,俺正教訓她呢。”
沈臨仙看到這幕,聽到這樣的對話,真的是怒火中燒。
她也顧不得身上還有隱身符,直接就沖了過去,搶過那個老女人手里的搟面杖,揮著劈頭蓋臉的照著老女人的臉上身上通的打。
打完,把搟面仗扔,韓揚這時候已經把門鎖扯了下來,將房門踹開了。
沈臨仙直接進了屋,不管不顧那個老女人在外面嚇的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嗑頭喊叫的樣子。
她看到屋里炕上滿身傷痕的艾花,以及騎在艾花身上正沒頭沒腦的打艾花的三十來歲的男人,沈臨仙眼中閃過絲厲色,她過去才伸手要扯下那個男人來。
可韓揚比她動作更快,過去把把男人拽下來扔到地上,沈臨仙跳到炕上仔細的去看艾花。
外面傳來老女人哭喊的聲音:“不得了了,家里招來精怪了…啊,有鬼啊,狗剩,快點跑,快跑啊。”
然后又是那個長的高壯的男人悶悶的聲音:“娘,俺這就找黑狗血,俺就不信治不了這些鬼…”
話音才落,狗剩就看到本來躺在炕上的艾花飄了起來,然后飄著朝屋外而去。
他急了,骨碌翻身爬起就要去拽艾花。
韓揚直盯著他呢,見他還想要攔人,腳又踹了過去,直接把狗剩踹到墻角動彈不了了。
原來,沈臨仙蹲在炕上看枝花臉上身上雖然都有傷痕,明顯是被人用棍子敲,用鞭子打同來的,可是,她并沒有被侵犯,或者說,因為沈臨仙來的及時,那個狗剩還沒有來得及侵犯艾花。
沈臨仙松了口氣,看到艾花眼中閃過的慌張以及害怕的神情時,她輕聲在艾花耳邊道:“艾花姐,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艾花松了口氣,沈臨仙就趁著這個時候抱起艾花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