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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道理

  饒是此時已入初冬,等到季清菱終于把人搬上了床,也出了一身薄汗。

  這一夜甚是折騰,明明身邊那人不規矩到了極致,偏因他吃醉了酒,季清菱也實在沒奈何,她起先還哄著他睡,結果發現越哄越來勁,最后只能認了,咬一咬牙,吃點虧,也就過去了。

  等到次日醒來,別說內衫,便是上下小衣也沒能留下。

  季清菱才睜開眼,微微一動,立時察覺到自己仍舊躺在顧延章的懷中。

  被窩里熱乎乎的。

  兩人身無寸縷,背胸相偎,勉強能貼在一處的地方貼在一處也就罷了,便是不能貼在一處的地方,也貼在了一處。

  只一瞬間,仿佛“轟”地一下,她從腳趾到臉頰,都發起燙來。

  就算信了他那套“夫妻”的歪理,可再怎么是夫妻,也要有點體面,留點隱秘吧?!

  她立刻便想要翻開身去,趕緊把里頭的衣衫找回來,先不管內衫了,至少肚兜褻褲得穿上!

  然而身形只一動,身下的人的呼吸已是變了。

  季清菱心中咯噔了一聲。

  這人床榻之上,床榻之下,全然兩幅面孔,這幾個月間,她已是見識得夠夠的,此時實在不想再繼續以身飼虎。

  她忙止住了動作,只盼不要把人給弄醒了。

  只可惜已經遲了。

  原本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剎那間已是很慣熟地朝著自家身上摸去,而下頭貼著的、叫她上過太多次當的東西,也已經蘇醒了過來。

  “清菱,我頭疼…”

  顧延章口中喃喃地道,把自己的頭埋到了季清菱的頸間,胡亂蹭了兩下,又道:“難受得緊。”

  一面說著,一面拿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太陽穴。

  聽他這般抱怨,季清菱早忘了其余事情,也顧不得其他,連忙翻過身來,給他輕輕按著頭邊兩側,又問道:“是不是昨夜席間酒吃得多了?今日交接怎的辦?我叫人去調點蜂蜜水?”

  顧延章閉著眼睛,眉頭微微蹙著,道:“緩一緩就好,不要緊。”

  季清菱先幫著他按了一會頭,按著按著,只覺得有些不對。

  她停住了手,紅著臉道:“五哥,你也管一管…”

  顧延章睜開雙眼,問道:“管什么?”

  他見季清菱羞不自禁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只無辜地道:“我管不住,它一向是歸你管的,你不想它動,就摸摸它,跟它講講道理,興許它還聽一聽。”

  講個鬼的道理!

  季清菱滿臉通紅地啐了他一口。

  她挪了挪身子,便要裹起被子,自去找衣衫穿,再不理他。

  顧延章卻是一把將季清菱攬回懷中,只道:“你這便不理我了…”

  又道:“頭還疼呢。”

  季清菱瞪了他一眼,道:“既是頭疼,還有精神來欺負我!”

  她又惱他不要臉,待要不管,卻又擔心他頭疼,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顧延章抱著人,頭埋在她的頸間,喟嘆一般地道:“這般抱著真舒服…都不想動了…”

  季清菱的心頓時就有些軟。

  五哥著實不容易,這一路辛苦不說,白天趕路,夜間還要翻看整理各類文書,還要同幾個幕僚議事到深夜,如今眼見到了地方,又是新作官,肯定心中也忐忑,還不曉得要面臨什么。

  算了,就順一順他罷。

  反正也不是沒有吃過這種虧。

  她想一想,便柔聲道:“五哥,待我先穿了衣衫,就來幫你按一按頭。”

  顧延章不肯放,只道:“衣衫貼著衣衫,還有什么意思…隔著布,兩人都挨不到一處。”

  又道:“過幾日忙起來,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我只想此時同你貼著抱一抱…”

  他聲音輕得可憐,又抬起頭來,只看著她,目光軟綿綿的,比天邊的云還要柔。

  季清菱實在是受不了他這眼神。

  她的心徹底軟了,再沒辦法,只得伸出手去,扶住了他的頭,又親了親他的臉頰,道:“那你不要亂動,我幫你揉一揉。”

  她說完,忍不住又補了一句,道:“那里不許亂動,手也不許亂動!”

  顧延章就看著她笑,又低低地“嗯”了一聲,半晌,才輕輕地道:“清菱,我真喜歡你…”

  他一面說,一面把季清菱的手捉起來,放在了自己胸膛之上,輕聲道:“里頭全部都是喜歡,已經裝不下了,怎么辦?”

  季清菱的手按在顧延章的胸膛上,只覺得下頭的胸腔一下一下地跳動著,有力而規律。

  她忍不住也抿著嘴笑,湊上前去,親在顧延章的唇上,輕輕地同他交換了一個吻。

  等到吻畢了,她才緩緩退開,面上暈染開了一層桃花一樣的顏色,柔柔地道:“我心里頭也全部都是喜歡,再裝不多了,你教教我怎么辦…”

  顧延章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他這回是真的被季清菱的話醉得有些暈乎乎的。

  簡直像是踩在云里頭一般,一點知覺都沒有了,全身都在發著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過了許久也說不出話來,只曉得直直地看著季清菱發怔。

  好一會兒之后,他一個翻身,把人壓在了身下,俯下頭,深深地吻著她的唇舌。

  季清菱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出去了,她起先還能回應,等到后來,被吮吻得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差點連呼吸都顧不上了。

  良久,顧延章才放開她的唇,卻是把頭搭在左半邊枕頭上,對著她右耳,喑啞地問道:“你是怎么生得這么甜的?”

  季清菱還只顧著輕輕喘氣,猝不及防灌了那一耳朵聲音,只覺得頭皮發麻,好似觸了一丁點電光。

  她忍了忍,還是不由得嗔道:“五哥,你莫要對著我的耳朵這般說話…”

  當真有些扛不住。

  顧延章更是低低地笑,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耳朵,吻得她一點力道都使不上來。

  “你是怎么生得這么甜的?”

  恍惚間,季清菱只聽得對方又在自己的耳邊問道。

  她下意識地搖頭,道:“不甜…”

  然而身子已經軟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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