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為什么會上門?易地而處,如果顧曳是夭夭,也不愿意自己的同門因為自己被四個天宗威逼。
這不是進退的愿意,而是非此即彼。
要么交出夭夭,要么跟四大天宗地上,中原的勢,她是不愿意借,也借不起的。
人心難料,人情難欠,何況這些人還處于需要天昆吾幫忙的境地,決不可能完全偏向她。
顧曳心里有數,已經做好了今天跟得了天昆吾大全的姜尚四人王見王廝殺的準備,可顯然夭夭不愿意這樣。
所以他會來,也來了。
皇宮內外攔不住他,千年藤屬讓他直接入了皇宮,且詭異出現在眾人眼前。
天昆吾的人一面心驚于這種跟術法完全無關的天然手段,一面驚訝于夭夭的樣貌。
顧曳看到夭夭,自己也愣了下,這廝容貌跟氣質,七八分似于遼了。
之前顧曳以為遼跟夭夭不是精神分裂,倒像是軀體分裂,這畢竟是神鬼大唐,也不是沒可能,可若是出現了一個融合遼跟夭夭的人,那就....
顧曳若有所思,卻沒被人看出任何不安感——好像剛剛那一瞬的臉色變化都是假象。
在眾目睽睽之下,夭夭緩緩走進來,盧易之上下端詳他,他幾乎不太敢認他了。
這是夭夭?
“我來了,要驗明我是不是妖,是嗎?”披著美好的皮囊,五分夭夭的溫柔,五分遼的冷漠。
姜尚四人感覺到顧曳跟夭夭兩人的反應有點奇怪,后者淡然冷漠,可以用破罐子破摔來解釋,可前者不該啊。
李滄海卻是這種心態——如果夭夭真的被查出是妖,那么顧曳也依舊會反抗到底,這樣的結果并不會比他來“自首”好到哪里去,夭夭不蠢,那么他既然來,就說明有把握沒問題。
李滄海想到了,顧曳當然也想到了。
所以她反而不慌了。
驗吧驗吧,早晚讓你們鹽巴鹽巴咸了一嘴巴。
“那么,怎么驗?”夭夭看向姜尚等人,仿佛準備好了放血。
路數雖然不對,但驗肯定是要驗的,都上千年修行的天宗了,還能被這小子糊弄了去?
“趙濮?”姜尚看向趙濮,后者淡淡道:“我不擅血脈之術,林政來吧,要么你自己來也行。”
“都拿一點血驗驗吧,多人驗看,總好過一人不足以讓人信,靈道人,你覺得呢?”姜尚的意思是讓靈道人也插一手。
到時候結果一出來,天昆吾跟中原態度必然要一致才行。
靈道人看了顧曳跟夭夭一眼,沒有拒絕。
“這么多人,得放一桶血啊?”顧曳嘀咕,朝夭夭說:“夭,就出一滴血,讓他們幾個分,左右是天宗,一頭發絲也能驗出來唄...對了,拔毛可以嗎?一人一根毛,你拔五根!”
五大天宗:“.....”
姐啊,你能不懟他們嗎?左蒼生等人都要醉了。
雖說五大天宗里面有一個是自己老祖宗,可李太極還是覺得顧姑娘是一個性情中人。
“不用,就血吧。”夭夭朝顧曳笑了下,弄了血。
嗯,就一滴。
你們分唄。
還好五大天宗不至于在這件事上跟顧曳抬杠,有失體面。
只要確定這夭夭是妖的話.....
驗完,五個天宗都一時沉默,顧曳暗想,這還好是夭夭啊,要是遼,半步鬼仙級力量一開,還不得把這五人錘死。
不過估計是體虛了,主體隱蔽,夭夭人格占據上風,但因為某些情況,外貌隱約融合了。
但也有可能是另一種方式....這是她的猜測。
她猜完了,那五人的結果也出來了。
“是妖嗎?”顧曳問他們。
五大天宗都沉默了。
其余人一看,咦,那就不是了啊!
天宗都查不出來。
“如果不是,我得帶著我們家小廚師回家去了。”
顧曳起身就要走,姜尚忽說:“既然人都來了,不如做個徹底的驗看,顧姑娘很急嗎?”
顧曳:“世界太大,不安全,家里狗窩更有安全感。”
姜尚一笑:“是奎山嗎?也未必一定要在這里,我們可以一并到你奎山坐坐。”
大有你人不安分,我就端了你一窩的強勢。
MMP!這是威脅嗎?
李滄海覺得天昆吾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好像對顧曳太敵意了,步步緊逼,仿佛非要逼怒顧曳似的。
果然,顧曳也笑了,“家里面吾主不見生死,家外面強敵林立,我以為就我們奎山的人比較閑著沒事兒干,原來天昆吾正道也打算勞逸結合?”
罵人不帶臟字。
天宗不怒?
“顧曳,你要知道你面對的是天宗。”林政盯著顧曳,氣機鎖定他。
忍到一定程度,他們天宗動手也順理成章。
顧曳正要說話,夭夭一只手按在她肩頭,問:“還需要怎么驗,脫衣驗身嗎?”
夭夭似乎很配合,也不愿顧曳跟四個天宗直接沖突,顧曳皺皺眉,瞥了他一眼,“那你脫吧,被非禮了別喊我。”
她生氣了吧。
夭夭有些無奈,只看著顧曳轉身出去。
不過這人出去的時候順手撈了北鴻桌子上一酒壺,北鴻看了她一眼,顧曳也看了他一眼,又伸手抓了一把瓜子。
走了。
北鴻:“.....”
簡直了,這女人。
記得吃東西還記得撩漢,看來沒生氣,夭夭垂眸,眼底閃過暗意。
出了那恢弘華美的宮殿,宴席不散,天宗逼迫,顧曳坐到了欄桿上,吃著瓜子喝著酒,眼底很深沉。
生氣?不至于。
夭夭與其說是驗看給天昆吾的人看,不如說是給她看。
怕她懷疑他嗎?
可他不想想,她豈會把這種喪心病狂的案子落在他頭上。
他怕她不信他,這何嘗不是他對她的不信任。
顧曳心里不舒坦,一壺酒也就很快喝完了。
“你這么喝酒,自己不醉,浪費的是酒。”
“我若是醉了,得有多少男人要犯罪。”
顧曳嘴里輕佻,北鴻卻淡漠回應:“你若給了機會,得有多少男人斷腿。”
顧曳看似作風豪放,嘴巴也時常開撩,可細數她身邊過往的男男女女,還真沒幾個真正得到她。
北鴻暗想,這就該是一個游戲人間的妖女。
“那你出來找我,就不怕被我打斷腿?”顧曳似笑非笑,“現在我可不打算太低調。”
北鴻:“不是你要我出來找你?”
嗚....她有說過嗎?奧,一壺酒一把瓜子。
顧曳眼中眸光微閃,朝北鴻笑了下,“偌大的大唐,除卻我小姨媽之外,也就你跟李滄海兩個人年紀大一些,聰明又穩重....”
你可以把年紀大一些去掉。
北鴻神色略復雜,“你是要讓我幫你?一來我無力對抗天宗,二來你憂心的那個人好像并沒有什么問題。”
這么自信接受驗看,能有什么問題,若是有問題,還有底氣不被查出來,那也不需要他一個王級幫忙。
“天宗不需要你對抗,但需要你跟李滄海穩住一些王級,當個領頭的,未必需要站在我這邊,但....”
顧曳嗑完最后一粒瓜子,收了瓜子殼。“但不能自相殘殺,內耗力量,讓一些土賊稱心如意占了便宜。”
北鴻似驚訝,又似乎聯想到了什么,也就懂了顧曳的意思,但唯一不懂的是——天宗不需要他對付,那需要誰對付?
就在此時,兩人都聽到里面傳來姜尚的聲音。
“夭夭閣下介不介意去一趟我們天昆吾.....”
北鴻驚訝,天昆吾這分明就是....他看到了顧曳面無表情起身,二話不說走進去。
其實沒有脫衣驗看,只是被檢查了手掌手臂血肉,通過肉體勘測來確定夭夭是不是妖。
顯然,依舊沒有什么意外收獲。
如果是其他人,在場的人都該嘲諷了——這特么沒事找事啊。
可對方是天宗,天宗冷漠,強大,誰敢笑?
然后姜尚說要帶夭夭回天昆吾。
李滄海打算捍衛下自己的原則——做人不能太無恥。
再然后就是....
“他不介意,我介意。”
顧曳走進來了,看也沒看那其他人,只看向夭夭。
“人的尊嚴跟身體如果只能保留一樣,你選哪個?”
夭夭:“我選尊嚴,你的尊嚴。”
顧曳:“那就沒問題了,我選身體,你的身體。”
于是....顧曳拉住了他的手腕,走!
想走,有那么容易?
林政原來鎖定了顧曳的氣機,她出去后,他就當這人是妥協了,可她又進來了,那么....
嗡!咒術捆縛!繩索纏繞顧曳.....
連著兩個人一起扔回天昆吾就是了。
啪!顧曳指尖一彈,咒術撕裂,然后她身形消失,瞬移!
一條腿....
刷!從林政緊急偏開的腦袋一側甩過去,特別長,特別勁爆!
但他避開了,完美避......一個側身,回旋踢!
單手格擋...
轟!林政被轟了出去。
全場靜寂,還有無數的不可思議。
太快太快,快到林政沒反應過來,快到其余幾個天宗.....
邕都放下酒杯,神色凝重,看向姜尚,后者目光閃爍,但打了一個手勢。
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