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曳能擊敗于掠風已經是出乎楊開兩人意料了,但想想對方手里的子母飛焱弩又覺得不是那么奇怪,只是她的速度也太可怕了。
簡直非人。
那頭湖邊已經廝斗起來了,七八個神霄弟子外加一個于掠風頓時讓顧曳壓力驟增。
一看如此,夭夭知道就算告知這些人自己是男子,恐怕也無益于解決這這場打斗,而且還會惹怒于掠風等人,他自己又沒有戰斗能力.....
“趙闊閣下,若是你不能阻止這些人,還請告知你們的門派師長,若是鬧大了,沈前輩動怒,你我都沒有半點好處。等阻了他們的打斗,夭夭自當跟神霄的師長闡明情況。”
夭夭憂心顧曳的安危,一向不理人的他便是弱化了自己的清冷,只朝趙闊求情。
趙闊聞言當然要答應,本來就是他們神霄的人過分了,然還未等他去喊師長,那于掠風就已經惱怒了!
若不是因為這個夭夭勾得自己起了心,自己何故會在這么多弟子前面被人打敗,如此丟臉!
又見夭夭讓趙闊去喊師長,自然又急又怒,竟是直接撇下顧曳,朝著夭夭掠去!
“夭夭,躲開!”
夭夭正跟趙闊說話,哪里能察覺到這等危險,只轉頭看到顧曳驚恐的表情.....
趙闊張開嘴巴。
轟!于掠風一掌已經打在夭夭肩頭。
于掠風當然不會殺他,只是想要懲戒一下夭夭,卻沒想到夭夭是陋靈體,但凡陋靈體都是天生羸弱的,冰肌玉骨也意味著脆弱,連一向冷情的沈青玥在第一天見到夭夭過刀山的慘狀都默認讓他不必苦修,想來也是知道他體質的。
然而現在這一掌下去,在場的人都聽到噶擦一聲,夭夭的整個肩頭骨骼都斷裂,鮮血連帶碎肉炸裂而出.....
他如同一紙薄片被打入了湖中,湖面頓時涌上一層鮮艷血色。
于掠風自己都驚愕,落在顧曳眼里就是赤裸裸的駭然一幕了。
就是一只兇猛的老虎被一個人連著日日投喂了三年也得記著情吧,何況早早就喪了父母獨自長大的顧曳。
她寡情,卻更記得別人對她的好。
夭夭對她有多好,長著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可這個人現在被打爛了半邊肩膀....
若不是她跟李大雄叫喚著要吃魚,夭夭也不必來這里。
“我靠你大爺!”這句話中的暴怒有些重疊。
一聲來自顧曳,一聲來自那頭還抓著烙餅啃的李大雄。
遠在百里之外的清微山,鎮江挨著揚州地域,揚州呢,物阜民豐,人杰地靈,是一個好地方。
這種地方怎會少降道門派呢,鎮江有神霄,揚州便有清微。
神霄擅極光降術,擅攻,清微卻擅煉丹制藥,有錢!
因此門派駐地十分繁榮高端,但也很有格調,處處是風景,哪兒哪兒都可以看出用錢堆出來的品味,但顯然地位很高,周遭不少州域的門派之人都前來參與今日清微掌門人清丹上人的閉關宴。
鎮江、揚州、淮安跟升州相鄰,都隸屬淮南道,算起來今日與宴的便有許多淮南道上的降道高手,且一個個必然需要有三卦水平以上才有資格,還得有名望才能得到請帖。
饒是如此,今日宴會也十分熱鬧,無人缺席,可見這清丹上人的聲望之高。
而在偌大寬敞的白石廣場,清微弟子們在廣場上赴宴,不遠處是清微池,池子中不多不少逗留著四只體格大有不同的靈獸,其中一頭就是清微的鎮派靈獸玄元龜,那體格碩大啊,占了池子好大個地方,其余幾只體格也不小,有一只腳踏火焰的雙翼赤瞳白虎,還有一只最喜歡吃東西的飛髯饕。
體格最精致優雅的當屬那只高冷白鶴了。
它立在水面上好一會了都不理會那烏龜老虎啥啥的。
它只安靜做著它的美女子。
直到它忽然感覺到到了什么,朝一個方向看去,陡然展開雙翅,那翅膀扇出的風差點把清微弟子們卷飛起,大駭中,白鶴飛起,在天空凄厲悲鳴。
而在此時大殿內的宴席之中在座上位四個位置,除卻清丹上人等中老年老油條,便是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朝著某一處看去。
四卦以上的可以偶爾看看,帶著恭敬,四卦以下的那就得小心翼翼了。
總是管不住自己眼睛啊。
本來賓客歡愉,她卻是顧自清冷,直到清丹上人笑瞇瞇得問她:“這十年來我不知遞給你多少請帖,你都一概不理會,今日怎會來,莫不是怕老頭子我閉關出事,前來見我一面?”
這話也只能是玩笑,必然是關系極好才會隨便開。
只見這女子指尖捻著酒杯,抿了一口,有些淺淡得回答:“以前不缺丹藥,最近丹藥用得大了,只能來了。”
清丹上人跟其余的人愣是被這么耿直的回答給堵得沒話說了。
“你這人還真是,你缺丹藥我還能不給?一個傳信的事兒罷了,不過這淮南道誰能讓你受傷啊?莫不是前些日子那虎妖的主子出來了?還是......”
還未等到沈青玥回答,外面便傳來白鶴的悲鳴。
誰不知道這白鶴是沈青玥的坐騎,一向如影隨形,如此凄厲悲鳴,必然是出事了。
沈青玥放下酒杯,“把丹藥給我,要派上用場了。”
清丹上人疑惑,卻也爽直,手腕一翻就多了一囊袋。
下面在座的人頓時咋舌,只聽說過丹藥是用小藥瓶裝的,沒聽說過用囊袋裝的——除非是一囊袋的藥瓶。
這可忒嚇人了!
然而更嚇人的是沈青玥袖擺一掃,那囊袋便是不見了,她腳步一跨,人便是化作流光飛射出去。
廣場上的人只見到白光飛出,落在白鶴之上,沈青玥指尖一掐,人連同白鶴都化作白光消失在天際。
所有人目瞪口呆,殿內的人也一片肅穆。
直到上頭的幾個上人出了聲。
“幾年不見,這進步也忒快了,都可以化光了....”
“不過到底是什么急事,竟讓一向不理事的她這等著急。”
清丹上人若有所思。
神霄派,李大雄終究還是不耐煩抄書的,便是去了廚房翻找出了一個烙餅一路啃著來找顧曳跟夭夭,卻不成想剛好看到夭夭被入湖中的畫面,當時一愣,然后就是大怒!
他大怒了,卻是扔了烙餅跳下了湖中。至于顧曳....轟!于掠風后背被子母箭矢打中,往前撲去,大口吐血,還沒反應過來后背便是被顧曳踩住了。
他的腦袋被冰涼涼的東西抵著。
子母飛焱弩!!!
這人竟要殺他!!
顧曳的確想殺人,指環已經輸入降力,子母飛焱弩上已經上了箭。
看到顧曳這般,其余弟子大駭,便是紛紛掠來,就是趙闊也神色大變,念了咒術試圖捆縛顧曳,阻止她擊殺于掠風。
“都給我住手!”
然而他本只是想捆縛顧曳,卻沒想到于掠風那些附庸的弟子一心想拿顧曳性命,便是乘機圍攻。
這些人的實力雖然都是一卦,但極少成多,如此圍攻在顧曳身上,少說也讓顧曳吐好幾口血。
顧曳怎么肯白白挨打,哪怕身體被一瞬捆縛,她腳下一點,便是一個后空翻,人躍起,手腕朝上,子母飛焱弩往上一射,徑直撕裂了捆縛。
在半空得到自由,眼角瞥到李大雄已經將夭夭撈上,卻只看到半邊稀爛的肩頭血肉,骨骼斷裂分明可見。
這得是多重的傷,得有多疼!李大雄眼眶都紅了。
顧曳啥也沒說,落地后手腕翻轉,子母飛焱弩一掃,掃盡一片襲來的神霄金光。
落地后掃腿,一人倒地,另一人被踢中小腿,跪下,握刀的手腕被顧曳扣住往上狠狠一折!
噶擦!慘叫如殺豬。
沖來的人頓時心驚,再見顧曳身影如刀劍瞬閃,彈腿,劈掌!快如鬼魅,拳打腳踢招招入骨肉,慘叫聲疊起。
這是幾個月來刀山火海煉出來的身手,也是她骨子里的狠辣。
“師兄弟們,此人并不是我們神霄派的人,竟如此膽大妄為,若是今日由得她猖狂,咱們神霄派日后還有何顏面!”楊開跟于玲雖然膽顫顧曳的強橫,卻更覺得眼下是鏟除她的好時機,因而乘機蠱惑其余弟子。
其余弟子見狀也幾乎要一一響應。
趙闊見到如此,頓時:“你們不許出手,我來!”
他只想著阻止顧曳繼續下狠手,先止住這打斗,卻不成想于玲跟楊開不聽話,直接沖了上去,好嘛,一個兩個上了,一窩蜂全上了。
登時一通亂戰,顧曳身上轉眼就帶了血,也不知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彼時,一掌來,直接拍飛了一個弟子,是李大雄!
李大雄力量十分強橫,以前就可以一掌拍裂門,現在嘛,一掌下去那弟子縱然穿著護心甲也大口吐血飛出去了。
拳腳相加之下,顧曳的壓力大減,兩人聯手起來,竟打癱了一個又一個的神霄弟子。
太快,這李大雄一個大個子的速度跟反應力都遠超他們,何況顧曳,一剛一柔,一盾一攻愣是配合打得他們十幾二十人毫無招架能力,轉眼就倒下一大半。
若不是趙闊攔住了顧曳,恐怕這群人全得倒下。
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