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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七章 海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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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起,秦玨便沒有再過問科舉的事。

  秦瑛和其他三人來明遠堂見他,他也借口有事回絕了。

  其實他沒有什么事,只要看到兩個孩子沒在羅錦言身邊,便不分白天還是晚上,拉著羅錦言去種田。

  以至于到了啟程去紅螺寺的那天,羅錦言是被他半扶半抱上了馬車。

  上了車,羅錦言靠在他的懷里,睡著昏天黑地。

  在秦家,睡覺這件事是能傳染的。

  剛剛還沉浸在又能在馬車上尋寶樂趣中的元姐兒,看到娘睡著了,她也打起哈欠,在爹的懷里擠出一小點位置,倒頭就睡。

  豫哥兒一個人玩了一會兒,見妹妹睡著了,不能和他玩,他也覺得沒意思,靠在他娘懷里也睡了。

  秦玨無語地看著面前睡姿不佳的母子三人,索性也閉眼假寐,卻沒忘把手探進羅錦言胸口的衣襟里。

  到達紅螺寺時已是晌午,羅錦言睡了一路,也沒有胃口去吃寺里的素齋,她吃了幾塊從府里帶來的點心,便倒頭再睡。

  兩個孩子則和秦玨一起,吃了柳籃豆腐,又喝了小半鍋白粥。

  羅錦言一覺醒來,秦玨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玩了。

  她還是懶懶地不想動。

  這幾天她這塊好地,被秦玨耕種得太過頻繁,還美其名曰到寺里后就不能再種田了,所以現在要種個夠本。

  羅錦言想起秦玨,嘴角便噙了一抹笑,可是隨即想到來紅螺寺的目的,她的笑意便漸漸淡了下來。

  她還沒有想過要怎樣對秦玨說起這件事。

  這樣一想,心緒便又亂了,索性先不去想了,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晚膳的時候,豫哥兒興高采烈的告訴她:“扔錢了,扔了好多錢。”

  見元姐兒沒說話,豫哥兒又替元姐兒說:“妹妹也扔了,爹爹也扔了。”

  說完,撅起小嘴:“就是娘沒有扔。”

  羅錦言知道豫哥兒說的扔錢,一定是秦玨帶他們去了許愿池。

  她笑著問豫哥兒:“豫哥兒沒有替娘扔錢嗎?”

  豫哥兒很委屈地搖搖頭:“沒有,爹不讓。”

  那樣子,倒像是給秦玨告狀。

  羅錦言忍俊不已,秦玨則板起臉來,沒好氣地說道:“你娘的那份,是爹爹替她扔的,你又沒看到,怎么就知道爹爹沒給你娘扔啊,男子漢大丈夫,事情沒有弄清楚就瞎嚷嚷,成何體統?”

  豫哥兒剛才的興奮全沒了,他耷拉著小腦袋,沒精打彩地用勺子戳著碗里的米飯,飯粒濺得到處都是。

  秦玨的臉色更沉,指著桌上的飯粒訓斥道:“全都撿干凈,讓爹爹看到還有一粒,以后也不帶你出來了。”

  豫哥兒小聲答應著,放下勺子,用小手把桌上的飯粒一顆顆撿起來,放到嘴里吃了。

  羅錦言看著心疼得差點哭出來,可她也知道,秦玨管兒子時,她是不能插嘴的,她索性也埋頭吃飯,強忍著不去看兒子。

  元姐兒一直很認真地用小勺吃著米飯和素菜,見哥哥做了錯事被爹爹訓斥,她便放下手里的勺子,眼巴巴地看著哥哥撿飯粒,直到豫哥兒把所有米粒全都撿干凈,她便站起身來,爬到炕上,從炕桌上拿了一只大蘋果,從麻溜地從炕上溜下來,把大蘋果放到豫哥兒面前,歪著小腦袋,笑嘻嘻地看著豫哥兒:“給你的。”

  軟軟甜甜的聲音從她的小嘴里說出來,在秦玨和羅錦言聽來,如同仙身一般悅耳悠揚。

  豫哥兒有錯改過,秦玨還沉著一張臉,羅錦言悶頭吃飯,只有元姐兒拿了蘋果送給哥哥。

  豫哥兒拿著蘋果,又看看秦玨,再看看羅錦言,然后滿懷期待地又看向秦玨。

  羅錦言干咳一聲,秦玨這才緩過神來,他依然沉著臉,卻是拿起了削果皮用的銀刀,對豫哥兒道:“拿過來,爹爹給你們削皮。”

  豫哥兒立刻高興起來,把蘋果交給秦玨,乳娘們見了,全都松了口氣,見兩個孩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給他們擦了嘴,又飛快地把他們的剩飯用衣袖掩了,悄悄拿了出去,免得秦玨看到,又要再教訓他們。

  這時秦玨已經把果皮削好,仔細地切成小塊,端到孩子們面前。

  豫哥兒高聲喊著:“謝謝爹爹。”

  說完,叉起一塊,遞給秦玨,又叉起一塊遞給羅錦言,再拿了一塊塞到元姐兒嘴里,自己最后一個吃。

  乳娘和丫鬟們全都贊不絕口,夸獎豫哥兒懂事知禮。

  豫哥兒很開心,已經把剛才的事情都忘了,和元姐兒高高興興地去吃蘋果了。

  羅錦言這才對秦玨道:“下次你若是再訓斥兒子,一定不要當著我的面,我的心都碎了。”

  秦玨聽了心疼不已,對她道:“是我不對,下次不會了,你也知道,豫哥兒是男孩子,自是不能讓他像三姑六婆一樣,什么都瞎說一通。”

  羅錦言笑著說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沒說什么啊,只是以后不要再當著我的面,過后告訴我就行,剛才兒子那樣子,我差點就掉眼淚了。”

  她嘆了口氣,難怪都說不能讓兒子長于婦人身邊,果然是這樣。明知秦玨教訓得都對,她卻還是忍不住想把兒子抱進懷里,不許秦玨再訓他。

  “唉,我是真的不懂教導孩子,以后我還是只管生吧,教導孩子的事全都交給你。”

  秦玨大笑:“元姐兒也要交給我來管嗎?你不怕我把她教成只會舞刀弄棒的?”

  羅錦言嗔道:“怎么會?她還有教導嬤嬤呢,我有什么可擔心的。你不知那些能做教導嬤嬤的都有多厲害,她們就好像從來不會打盹一樣,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她們都不會放過,就是掉下一綹頭發,她們也能讓你后悔這輩子長頭發。”

  秦玨笑得不成,道:“你怎么知道這些的,我可不記得你小時候請過教導嬤嬤。”

  羅錦言這才醒覺自己說漏了,對她而言,教導嬤嬤都是前世的事了,她這是混淆了。

  她嬌嗔地橫了秦玨一眼,道:“我聽人說的啊,九芝胡同有教導嬤嬤的,也不是只有一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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