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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四章 心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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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有信鴿有消息傳來,羅錦言才知道,蘇必青把林叢派到了貴州。

  林叢在貴州查到了一些關于展二鵬的事。

  展二鵬并不姓展,他是孤兒,十多年前被展老爹收為養子,展老爹的長子展大鵬死于苗亂,就給他取名二鵬,展二鵬十八歲時從軍......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有一只手!

  羅錦言一直深信,這世上沒有太多巧合,真的沒有,大多數巧合都是人為的。

  展二鵬能從軍,說明他原本不是殘疾的,他新殘不久。

  呵呵。

  到了這個時候,羅錦言越來越肯定自己的猜測,但是她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訴秦玨。

  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巧合?

  以他的聰明,應該已經想到了。

  告訴他,無論是云南的刀海,還是四川的鞏無極,以及貴州的展二鵬,這三地的暴亂其實都是有人操縱?

  他想來也猜到了。

  這樣的手筆,這樣的謀劃,這樣的魄力!

  后天便是春闈的正日子,今天族里的幾位長輩,把應試的幾個人叫到厚德樓,是訓話,也是踐行。

  秦家對科舉極是重視,到了正日子的那天,一早起來還要到天心閣拜圣人,拜祖先。

  今天晚上,秦玨不在,也去了厚德樓。

  羅錦言獨立站在廊下,仰望著宛如恒河沙數的漫天星斗,心里在仔細回想著前世的那些事。

  刀海之亂,她是知道的,四川的也知道,但是卻不知還有后文,鞏無極卷土重來。

  至于展二鵬,她確實沒有聽說過。

  這一世改變了太多事了。

  既然有刀海有鞏無極,那么前世也應該是有這些事,也有背后的那雙手。

  那雙手,行的是王者大業,動的是天地驚雷,可前世為何卻無聲無息?

  戰敗?

  他能在三地興事,即使戰敗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么這一世,他又來了,會如何?

  不過還是有一件讓她高興的事,她知道,她和孩子不會有危險,至少在秦玨沒有插手此事之前,那人不會動她們。

  她不想讓秦玨卷進去,越是想明白個中原委,就越是不想。

  可是她要如何對他說?

  她一直以為前世那人沒有動,所以幼稚地以為,只要把這件事永遠藏在自己心底,秦玨就會安全,現在看來,她真是可笑。

  前世那人不是沒動,而是動了沒有成功。

  她不用瞞著,秦玨自己就表現出對這件事的極大興趣了。

  且,那人還派了斥侯來過京城!

  而她,甚至不知道那人現在在哪里。

  他在棲霞山上指點江山?

  還是已經離開了棲霞山,奔走各地?

  那個叫觀棋的和尚,是他的弟子吧。

  展二鵬或許就是衛家的子弟。

  而衛家在寧王趙櫟身邊的侍衛們,說不定就是那人派去的。

  那人的謀劃有多少年了,他離開東宮時還是孩子,在他長大以后,一直都在策劃復仇嗎?

  他把妹妹嫁到秦家,是想讓秦家護妹妹周全,秦燁致仕,葉氏只是個深宅大院的普通女子,有秦老太爺照應著,她能過得很好。

  可是當哥哥的卻沒想到,妹妹和秦燁成了怨偶,他也沒有想到,他會有秦玨那樣的外甥。

  那么現在,他是想要讓秦玨跟隨他嗎?

  她要不要把這一切告訴秦玨?

  活了兩世,羅錦言從沒如現在這樣猶豫不決。

  直到秦玨披了一身露水回來,羅錦言還沒有做出決定。

  秦玨見她一臉倦容,卻還是坐在廊下等著他,上次一步,從身后抱住了她。

  “寶貝,想我了嗎?”曖昧的語氣也如這春日的夜風,和煦中帶著撩人的輕快,他的嘴中還有一絲酒氣,應是喝了酒,但是沒有多喝。

  事實上,自從羅錦言生產那天以后,他便再也沒有喝高過了。

  羅錦言轉過臉,用額頭輕輕蹭著秦玨粗糙的下巴,小聲問他:“你還相信婆婆仍然健在嗎?”

  秦玨心中猛的一震,他以為下一步就是你儂我儂了,卻沒想到羅錦言會問他這件事。

  他想了想,鄭重地說道:“我信。”

  其實葉氏是死了還是走了,秦燁肯定知道,但是無論他說什么,秦玨都不想信。

  葉氏身份微妙,因此羅錦言也不相信秦燁的話。

  秦玨能和沈硯一起去掘了馮雅欣的墳,卻不會去給自己樣娘開棺驗尸,即使他從小便堅信葉氏還活著,也不會去按開葉氏的墳看個究竟。

  “你答應過我,再過幾年我們就坐上大船,到東瀛尋找婆婆,如果東瀛找不到,我們再去琉球和其他我不知道的地方。”春天的夜晚,微風中夾雜著花木的清香,讓人的心情也平靜安詳。

  秦玨的嘴角揚起又落下,然后又揚起來,他的小姑娘,是擔心他在仕途上越走越遠,忘了當年的約定。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聲音好聽得如同古琴:“惜惜,我當然沒有忘,不論孩子們愿不愿意跟著,至少我們是一定要走的,海闊天空,縱橫四海。即使不能找到我娘,我們也要去找一回。只要你嫌海上風大浪險,我必做你的護花使者。”

  羅錦言抿嘴笑了,有他的承諾就足夠了,有些事,不用逼他,也不用求他,更不用軟硬兼施,他愿意與她縱橫四海,那她也愿隨他而去,有些事,不用瞞他,交給他,任他去想去做,而她只需跟隨他,他心里有她,她也同樣。

  “等到春闈結束了,我們去紅螺寺吧,去年沒去,是豫哥兒和元姐兒太小,他們已經兩周多了,花繁木暖,我們帶他們出去走走吧。”

  她心里有了決定,也就不急于這一天兩天,她要選一個選離京城的地方,他身邊只有她和孩子們,他舍不得發脾氣,也沒有東西可以砸,更不會把她們扔在陌生的地方,自己騎馬跑出去撒氣。

  她可以陪著他在林間漫步,讓他放松心情,調整思緒。

  秦玨卻不知道羅錦言的小心思,聽她又提起紅螺寺,便笑著摸摸她的小腹,逗她道:”這次可不關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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