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閉上眼睛。”羅錦言似笑非笑地看著秦玨,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帶著以前不曾有過的魅惑,看得秦玨心里砰砰直跳。
他立刻配合地坐直了身子,滿含留戀地閉上了眼睛。
他終于明白什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了,惜惜沒有回眸,只是面對面看著他,就已經讓他心轅意馬,如果是分花拂柳走過去,偶一回眸......
秦玨心里想著,不知不覺中耳朵就紅了。
羅錦言看到他那紅彤彤的耳朵,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家伙是在想什么呢?
就在她讓秦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丫鬟們便識趣的悄悄退了出去,常貴媳婦前兩天才教導過她們,今時不比往日,讓她們長點眼色。
見丫鬟們全都出去了,羅錦言嘆了口氣,嘴里嘟噥著:“就當是抱湯圓了。”
然后伸出手臂抱住了秦玨的雙肩。
可就在她的手剛剛放到他肩頭的一剎那,秦玨便從她的腋下將她緊緊擁住。
兩人之間原本還有一些距離,可現在卻是密不透風。
羅錦言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某些人是不能可憐的,真的不能。
“惜惜你真好,你怎么就這么好呢。”秦玨把臉埋進羅錦言的頸窩,頭發蹭在羅錦言柔嫩的肌膚上,癢癢麻麻。
羅錦言想要推開他,可兩人靠得太緊,根本沒有她下手的空間,她只好把雙手攀在他的肩上,悔恨交加地抗議,但很快她的抗議變成了嗚嗚聲,秦玨已經吻住了她柔軟的櫻唇。
這還是繼洞房那次之后,他第二次這樣霸道強勢地吻她,平時雖然也有,但也就是輕啄一下,好在這一次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他很快便放開了她,卻又伸出舌頭意猶未盡的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舔,像是在回味著她的美好,羅錦言的臉立刻便燒了起來,她抬腿踹他一腳,秦玨笑著接住她的腳,順勢脫掉她腳上繡著薔薇花的襪子,把她的腳掬在手掌中。
“惜惜,別鬧,我們說會兒話。”他用拇指輕撫著她那因為驟然的緊張而繃緊的腳背,聲音如胡琴般低沉悠揚。
羅錦言說不清是什么感覺,雖然前世她連孩子也生過,但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這本應是輕薄的舉動,卻讓她并不覺得討厭,心里反而變得柔軟起來。
她嗯了一聲,沒有再掙扎,任由他把她的兩只腳全都納入懷中。
“奏折上只有莊淵的幾個字,說我枉自臆斷,以前就知道這人剛愎,現在看來一點不假。”
羅錦言見他雖然抱怨,卻沒有沮喪,便溫聲說道:“這也是閣老們慣用的伎倆,你之前太過高調,他們總要先殺殺你的威風,你再擬一道奏折,言辭懇切謙和,若能上達天聽,必會宣你早朝,到時你再面奏便可。”
秦玨只是小小的七品御史,還沒有參加早朝的資格。
她說得很慢,秦玨看著羅錦言,眼睛越來越明亮。
“惜惜,咱們想到一起去了,我讓蘇必青按你說的,寫了一道奏折,明天一早就遞上去。”
羅錦言愕然,原來他早就有了主意,而且連第二道奏折也寫好了。
他跑過來就是裝可憐的,她居然笨得當真了,還主動抱了他。
她正要發作,秦玨揉著她的腳甜言蜜語:“難怪都說家有賢妻,男人在外不做橫事,我以前還不能理解,現在才懂了,有妻如我家惜惜,夫復何求?”
這種赤裸裸的夸獎,從他嘴里說出來,羅錦言竟然感覺很受用,她噗哧笑了出來:“你這都是從哪里學來的,油腔滑調的。”
秦玨見她終于笑了,便放下她的腳,卻枕著她的腿躺了下來,道:“我這還真的不是學來的,看到你就無師自通了。”
羅錦言想把腿從他的腦袋下面抽出來,可是那個頭也不知怎么就那么沉,她動了幾下都不行,秦玨就笑嘻嘻地打趣她:“你別亂動,我身上有傷。”
是啊,你還記得你有傷啊,你哪里像是有傷的。
“你什么時候去衙門啊?”羅錦言問他。
“我不是受傷了嗎?總要養上一兩個月吧。”秦玨嘆息,一副他受盡折磨的語氣。
“太醫呢?他還要幫你瞞著嗎?”羅錦言為那位小江太醫難受,每隔兩天還要裝模作樣過來看診。
“那就要看我這第二道折子了,如果有人找小江太醫詢問我的傷勢,那就是這道折子有了動靜,我就能如你所說在早朝上直抒胸臆。如果這道折子還是不行,當然也就沒人去問小江太醫,那我就繼續養著吧,衙門有什么可去的,哪如在家給娘子畫眉。”
這一環一環的,羅錦言忽然覺得如果不讓秦玨做官真是太可惜了。
她的目光看向炕桌,就看到那只紅木匣子,她伸手推推他,道:“父親給的那只匣子,一直都沒有打開,這會兒打開看看吧?”
秦玨卻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懶洋洋地道:“你想看就看吧,不用拉著我一起看。”
“這是婆婆的嫁妝啊,萬一有什么房契地契的,也好和你說說清楚啊。”羅錦言說道。
秦玨笑出聲來:“我娘的東西我都看過,沒有你說的那些,連張紙都沒有。”
難怪他一點都不好奇,原來早就看過。
“你起來,把匣子搬過來打開。”
羅錦言又推他,秦玨這才重又坐起身來,把那只一尺多長的大木匣子搬到炕上,放在羅錦言的面前。
木匣打開,里面果然如秦玨所說,沒有一張紙。
綴著七八顆米粒大小的金鋼石的耳墜子、鴿子蛋大的祖母綠、七彩寶石的項圈、羊脂玉的噤步、龍眼大的夜明珠......大大小小幾十件首飾,每一件都是流光溢彩,羅錦言見慣好東西,粗粗一看就知道這些都不是凡物,像那祖母綠、羊脂玉溫潤瑩透,一看就是有年頭有傳承的物件。
“這......”
她愕然,如果這些是秦家的傳家寶也說的過去,她是長房長媳,秦燁把這些交給她,雖然有些偏心,可也說得過去。
但這些東西卻是婆婆的嫁妝。
秦玨笑道:“這下你知道我為何沒有讓你當眾打開了吧?”
這些東西當然不能讓秦家那些親戚們看到,知道這是婆婆嫁妝的還好,不知道的只會以為這是秦家祖上傳下來的,全都給了羅錦言,憑白給她招來嫉恨。
“這太貴重了,還是你收著吧。”羅錦言道,之所以貴重,并非是這些東西價值多少銀子,而是有銀子也不一定能淘得到。
“我爹如果想給我,早就給了,也不用等到現在,這就是給你的,你收好就行了,我娘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帶走,就是想要留給兒媳婦的。”
“婆婆的娘家......”
羅錦言記得很清楚,當初兩家議親時,羅紹是把秦燁的兩任妻子出身全都問清楚的,發妻陸氏出身金陵陸家,陸家與秦家是世交,幾乎每代都有聯姻;繼妻葉氏是商戶女,自幼失恃,其父愛書成癡,認識秦燁后,對天心閣向往不已,那時尚未海禁,葉父要帶船出海經商,擔心一走行年,女兒無人照顧,便將年僅十四歲的獨生女嫁給秦燁做了填房,傳聞這位親家老爺死在海上,葉家沒有子嗣,從此凋落。
早年大周與番邦常有海上貿易,浙江、福建、廣東的商人也會帶船出海,每次回來都能狠賺一筆,后來海盜時常出沒,這些船隊便有去無還,更有膽大妄為的,和海盜勾結起來,時時上岸滋擾,朝廷這才嚴禁私造船只,實施海禁。
秦玨的外公死在海上,這在二十年前并不是奇聞異事,羅錦言的外祖父有一位胞弟,當年也是連人帶船葬身東海,還是隨行的親信被人救起,家里才知道他的死訊。
見羅錦言眉頭微蹙,秦玨笑道:“怎么了,若是不喜歡那就收起來,等以后我們娶了兒媳婦,你再把這些賞給她。”
羅錦言搖搖頭,她拿起一支簪子,道:“這花樣雖然不時興了,可這做工......京城里的銀樓怕是做不出來。”
秦玨拿過來看了看,又隨手放下,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就笑著說道:“不時興就別戴了,改天我帶你去銀樓打幾件新的。把這些收好,留著以后賞給我們的兒媳婦。”
說著,他便把匣子合上,重新放回炕桌上,惜惜一定是懷疑這些東西的出處了,若是她的外家不是商戶倒也罷了,有李家那樣的巨賈在那里,她冰雪聰明,又怎會不起疑呢?
李家給她的是房屋店鋪或者是金子銀子,可像這樣有傳承的東西卻拿不出幾件。
但是該怎么告訴惜惜呢?難道告訴她,自己的外家出身綠林?這些都是偷的搶的,讓她不要拿出來顯擺,免得被失主認出來?
那是父親說的,不是祖父所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還是不要再糾結著這些東西說下去了,以后找到娘,親口問過也就水落石出了。
三千字大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