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一臉你少騙我,楚離低笑出聲,“看來夢里的事,你記的都很清楚,你再說一件最近會發生的事,如果是真的,我一定盡力說服離王世子。”
這是要驗證她夢的準確性,可最近會發生什么事,明瀾一時間想不起別的,她道,“很快方姨娘就會生產,她會生一雙龍鳳胎。”
雖然兒子夭折了,但的的確確是龍鳳胎,這一世,兒子應該不會夭折。
“就這兩天的事了,”明瀾篤定道。
她臉上揚起一抹清麗笑容,恍如清晨綻放的山茶花,看的人賞心悅目,楚離嘴角不自主往上勾了三分。
此時,窗外有聲音突兀傳來,“爺?”
楚離臉上笑容收斂了兩分,轉身,跳窗離開。
明瀾回了內屋,喝了幾口茶,就繼續繡針線。
半個時辰后,青杏進屋道,“姑娘,老夫人和老太爺他們商議后,把玉佩送去離王府了,老爺親自送去的。”
意料之中的事,明瀾沒有在意。
但沒想到的是,玉佩沒有送出去,顧涉原樣帶了回來,不僅如此,他在街上碰巧遇到離王世子,就把玉佩交還給他,結果惹惱了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離王世子。
他堂堂離王世子送出去的玉佩,豈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丟了這一句,離王世子就騎馬離開了。
顧涉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把玉佩帶了回來,這會兒一堆人正對著那塊玉佩發愁呢。
第二天,明瀾猶猶豫豫,還是去了長松院,本以為老夫人會重提玉佩一事,結果什么都沒有說,玉佩自然也沒有交給她,明瀾也沒有追問,就當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但是老夫人心情并不好,一樁對明瀾好對顧家好兩全其美的親事就這樣黃了,她昨晚一宿翻來覆去沒睡好啊。
老太爺寬慰了她半天,這樁親事沒成或許不是什么壞事,三皇子雖然和太子旗鼓相當,但廢黜太子太難,當年他就是站錯隊伍,導致伯府爵位被奪,顧家不奢望大富大貴,能穩重求進就心滿意足了。
話雖如此,但如果護國公府娶了明瀾,繼而沐陽侯擁戴三皇子,三皇子就多了兩分勝算,再加上楚大將軍府態度一直不明,三皇子奪嫡希望很大。
因為老夫人心情不好,明瀾就沒有湊上去撒嬌,規規矩矩的請了安,就回流霜苑了。
一整天都沒踏出一步。
到了傍晚時分,府里突然緊張了起來,方姨娘飯后,丫鬟扶著她在院子里散步遛食,突然腰一陣酸疼,走動腹痛更嚴重,方姨娘生過孩子,知道自己快要生了,趕緊讓丫鬟扶著她回屋,然后稟告老夫人。
老夫人悶了一天,聽到這消息,趕緊讓穩婆去芙蓉苑。
不過,方姨娘只是身子不適,還沒有生,知道老夫人和顧涉都很看重方姨娘,整個西院都陷入緊張中,穩婆更是寸步不離。
就這樣過了一夜,就在大家都覺得方姨娘太大驚小怪的時候,她見紅了,這回是真要生了。
彼時,明瀾正要進屋去給老夫人請安,結果王媽媽扶著老夫人出來,險些撞上。
府里還沒有哪個姨娘有方姨娘這般待遇,生孩子還驚動老夫人的,都羨慕壞了。
老夫人去了芙蓉苑,明瀾也跟去了,雖然她知道方姨娘會生龍鳳胎,但見老夫人緊張的模樣,明瀾覺得她前世被罰去靜心庵算是逃過一劫,好不容易巴望生下兒子,結果夭折了,而且是因為她推方姨娘落水動胎氣導致的,估計老夫人滅她的心都有,悲痛和氣憤之下,就抬了方姨娘做平妻…
這一世,別說生龍鳳胎了,她就是一口氣生三兒子,她也別想抬平妻!
產房內,方姨娘一陣陣嚎叫,叫的撕心裂肺,大家都替她捏把冷汗。
沐氏陪老夫人坐在正堂,不僅請了穩婆還請了大夫來坐堂,務必確保方姨娘這一胎能安然無恙的生下來。
只是生孩子沒那么快,轉眼就到午時了。
老夫人一直待在芙蓉苑,沐氏陪在一旁,也不說方姨娘一時半會兒生不下來,讓老夫人先回長松院吃午飯,等生了再請她來看孫兒不遲,老夫人過來人,不需要她說那么多。
王媽媽勸老夫人,沐氏也不幫著一起勸,最后自己餓了,就吩咐道,“把飯菜端到正堂來。”
至于老夫人吃不吃她管不著,反正她胃口挺好的,她想開了,這輩子沒兒子是緣分不夠,但她要活的好好,才能庇佑茂哥兒和顧云瀾,她一旦咽了氣,老夫人肯定會把方姨娘扶正,義安侯府茂哥兒回不去,方姨娘不會善待他。
飯菜端來,老夫人聽著方姨娘的慘叫,還真是食難下咽,見沐氏吃了一碗,還添了半碗,心里莫名就有了三分火氣。
再加上大太太進來,笑道,“二弟妹的食欲真好,方姨娘叫的這么慘,你都能吃的下。”
沐氏笑了,“方姨娘是有福之人,定能母子平安,我身子骨還不及老夫人好,坐了半天,有些頭暈目眩了,老夫人不回去,我也不好先走,只能在正堂吃了,別方姨娘生了孩子,我病倒了,西院豈不亂成一團了?”
說著,沐氏也吃差不多了,就把碗筷放下,擦拭嘴角道,“你怎么過來了?”
大太太笑道,“我過來瞧瞧。”
她坐下來,丫鬟趕緊奉茶,上等的碧螺春,茶香撲鼻,不得不說方姨娘的日子過的很滋潤。
端著茶盞,大太太輕輕撥弄了兩下,笑道,“今兒義安侯府又送納采禮了,先前被人攪合了,這一次慎重多了,一路都有專門的小廝開道,陣仗比當初娶容瀾時還要大。”
這話,實在有些捅人心窩子了,雖然她說的是實情,但她明知道沐氏心疼顧容瀾,還故意提她就不應該了。
沐氏臉上的笑容湮滅了兩分,老夫人暗瞪了大太太一眼,笨嘴拙舌,哪壺不開提哪壺,便轟人道,“府里事多,你去忙你的吧,不用你陪在這里。”
大太太這才恍然察覺說錯了話,連連賠不是,然而揭開的傷口,豈是三兩句話能愈合的,況且那閃亮愉悅的眸子,分明告訴大家,她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