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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5 sweet too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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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三酒下意識地剛想問一句“什么根系”,就聽見腦海中意老師忽然朝她發出了一聲警報——她對斯巴安扔下了一句“你看住她!”,來不及解釋,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沖了出去。

  余光里,她瞥見了梵和一瞬間的蠢蠢欲動,好像一棵想要捕捉住面前飛蟲的豬籠草;但是顧忌著一旁的斯巴安,梵和又迅速恢復了表面上的鎮靜。

  如今林三酒與梵和都屬于輸家小隊,都是一受到沖擊就會往下掉東西的“搖錢樹”;斯巴安固然不會來沖擊她,但誰也沒規定同為輸家的梵和就不能對她動手了。要是被梵和握住了林三酒的重要能力,他們二人好不容易掙來的一點點優勢就又要沒了。

  …對這個女人還真是一點也放松不得。

  林三酒很放心把自己后背交給斯巴安,頭也沒回一次,在幾個呼吸之間,就穿越過了小半個停車場。她早在離開商場之前,就悄悄將一縷意識力系在了陳漢武身上;因為在眾人進入停車場之后,肯定是各自奔逃的,陳漢武不一定還會處在她的視野范圍內。有了這一抹聯系,他若是遇上了麻煩的話,她至少來得及幫忙。

  “說好了不來碰我的!”

  幸好陳漢武跑得不太遠;不等她沖近,就遙遙看見那個黑皮膚男生正站在一輛SUV頂上,雙手緊握著一根長棍,轉著圈,沖四周喊道。一看這個樣子,林三酒就明白了,陳漢武恐怕還不知道敵人在哪兒。

  她一心想早點趕回斯巴安身旁,哪里有耐心在這多耗時間;更何況會對陳漢武動手的人,自然只會是那一個她對其殊無好感的圓臉女孩——林三酒連一聲也沒出,幾步躍入車輛之間,一股意識力撲出去,將那SUV給推出了兩三米遠。在它殘敗的鐵殼子發出的一陣“嘎吱”響聲中,林三酒彎腰一撈,精準地掐住了剛剛暴露在天光下、正要從地面上跳起來的圓臉女孩脖子。

  陳漢武急忙在車頂上保持住平衡,望著二人,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么…”

  “我說了沒人會去找你麻煩的,”林三酒一把拎起了那女孩,說話間一股意識力已經沖向了她的太陽穴,那女孩連抵抗掙扎都沒來得及,就被重重砸上了太陽穴,當即昏死了過去。

  林三酒還不敢直接用拳頭打。畢竟力是雙向作用的,萬一她一拳落下去,自己身上掉出個什么東西來,可就好笑了。

  “你早點走吧。”林三酒把她扔回地上,囑咐了陳漢武一句,順便將意識力收了回來。她沒有等那男生回答,她還急著要趕回去——沒想到一掉頭,林三酒就怔了。

  …剛才斯巴安與梵和二人的立足之處,此時空空蕩蕩。

  “人呢?”她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地方,目光左右掃了好幾圈,然而到處都空空如也。她實在想不明白會有什么樣的情況,能讓斯巴安連一聲也發不出來就被弄得消失了的;想到陳漢武一直站在SUV車頂上,或許曾看到什么,她趕忙回頭問道:“你剛才——”

  車頂上也是空的。

  林三酒眨了眨眼睛,抹了一把臉。她低下頭,看了看腳邊不遠處。

  那圓臉女孩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她慢慢地在附近踱了一圈。剛才被推出去的SUV上,車門仍舊殘留著一塊大坑,那是被她意識力打出來的。林三酒試著又用意識力砸了幾下另外一輛車,發現自己連一個印子都沒有留下來;不管她用上多少意識力,車門板上連一聲響都沒有,要不是她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自己打上去,恐怕還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林三酒順著原路走回了斯巴安原本所在之處,路燈慘淡的燈光一團團浮在昏暗的暮色中。她坐在地上,看著自己以描述的力量所形成的大石,試圖厘清腦子里的一團亂麻。

  會有什么力量,在一瞬間把其他四個人都弄不見了?

  難道說剛才忽然襲來了大洪水,唯獨她正好站在洪水沒有席卷過的縫隙里?

  林三酒覺得這個可能性實在不大。除了大洪水以外,能叫斯巴安一聲也不出就消失不見的力量,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反正她是一個也想不出來;這么說來,就不得不考慮另一個可能性了——消失的人是她。

  但她明明就在這兒,就在停車場里,怎么會是她消失呢?還是說,其他人被什么東西遮擋住了,仍然在同一空間里?可如果是這樣,物理規律仍舊是統一的,她怎么會一點聲息都聽不見呢?

  至不濟,斯巴安察覺不對勁以后,哪怕跺跺腳,她也該感覺到地面震動的。

  他們不會是被遮蔽起來的…林三酒很肯定,自己所處的這個停車場里,她是唯一的活物。

  她想了半天,至少否決了十一二種可能性,思緒不斷撞墻,撞得她心煩氣躁。她試著沖去了附近的街道上,沒有觸發下一個游戲;再返回商場時,她發現自動門也打不開了,玻璃門擊不碎,透過玻璃門往里一看,志愿者也沒有了蹤跡。

  就好像整個世界突然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這么說來,被消失的人還是她啊。

  林三酒倚在玻璃門上,一手遮著光,往商場里頭看。收銀臺電腦屏幕上是有顯示時間的,按理來說應該和保安室的電腦一樣計時正常;她瞇眼看了一會兒,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時間果然停止了。

  盡管她自己還能夠正常行動,但包裹著她的這個世界里,似乎時間是不流動的。所以當她打上車門,或者走到自動門前時,車門也不會被砸彎,自動門也不會為她打開——很簡單,它們都沒有時間來做出相應的反應。

  林三酒試了一下,她依然可以從卡片庫里拿東西,其他能力也都完好。這就說明,唯獨她這個人身上的時間流,是在正常走動的;時間流停止的,是身邊的環境。

  很顯然,她被扔進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里;這個地方,想來與梵和脫不了關系。

  梵和想要拿回自己的“根系”,但有一個問題是,斯巴安是游戲贏家。他已經把“根系”拍進了自己的身體里,如果不是有剛好針對這種情況的特殊物品,那么梵和就算能殺了斯巴安,她也拿不回自己的根系。

  梵和就算是個厲害人物,也不見得身上就能背個特殊物品博物館,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如果我是梵和的話,我要拿回根系,基本上只有一條路可走…林三酒慢慢想道。

  那就是,用某種手段使斯巴安同意再次進入游戲,并且輸掉游戲,讓梵和把根系再打出來。

  用腳想也知道,斯巴安當然不會這么體貼地配合她。

  林三酒慢慢地順著墻滑坐在地上,終于漸漸有些明白了。

  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之間,成了梵和要挾斯巴安的人質?

  梵和如果以她的安危來交換自己的根系,那么斯巴安很有可能會點頭…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從這兒出去的辦法。林三酒滿腹焦慮地站起來,繞著商場四下看了一圈——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這么完整獨立的空間,總不能在哪兒漏個縫吧?

  但她還是找了一圈又一圈,甚至連停車場里的車都沒放過,一個個地透過窗戶看了一遍。她看見了飲料瓶、挎包、洋娃娃、兒童座椅、快餐紙袋、巧克力蛋糕、皺巴巴的外套…唯獨沒有看見任何可能令她脫身的“縫隙”。

  “等一下,”

  在她拖著腳往遠處街道上走的時候,意老師忽然叫了她一聲。“你倒回去。”

  林三酒依言走了回去。她站在兩輛車之間,目光來回轉了轉,猛然間意識到了自己看見的東西之中是哪里不對,才會激發了意老師的反應。

  一般來說,買來的蛋糕都是裝在紙盒里的吧?為什么這只巧克力蛋糕,就這樣端端正正地裸坐在后座上?說裸坐還不太準確,因為那蛋糕屁股底下還有一張很小的、好像專門為它打造的桌子——跟一般蛋糕店里賣的,實在太不一樣了。

  與其他被末日侵蝕得失去原色的東西不同,這只巧克力蛋糕尤其漂亮:巧克力醬看起來十分新鮮,蛋糕又飽滿又蓬松,糖霜和奶油都閃爍著甜蜜而新鮮的光澤,要說是剛出爐的也不出奇。

  林三酒趴在臟兮兮的模糊車窗上,把鼻尖都壓扁了。

  真正讓她吃驚的,不是這只蛋糕有多漂亮。

  是它太眼熟了…

  她見過這只巧克力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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