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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擂臺

  這是打擂臺了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阿奕蕙姐兒走了過來,閔達和瑜姐兒也來湊熱鬧。

  眾目睽睽之下,阿嬌清了清嗓子:“不如我們一起乘船游湖,吟詩作對,也有雅趣。”

  眾人:“…”

  遇事竟然想躲!這可不是我們熟悉的阿嬌!

  周梁溫和地笑了一笑:“乘船游湖自是要去。作畫也不耽擱多少時間。滿湖荷花荷葉,我和羅公子只取一景,以半個時辰為限。大家自去說話賞花,不必管我們。”

  謙哥兒立刻接了話茬:“周翰林言之有理。”

  阿嬌:“…”

  阿嬌只得無奈應了下來,心里暗暗苦笑不已。

  謙哥兒年少氣盛,周梁年長幾歲,平日頗為持重,怎么今日倒和謙哥兒鬧起意氣來了?罷了,隨他們兩個鬧騰去!

  阿奕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說道:“阿嬌,你可別偏心。誰畫得好,便親自摘了荷花送過去。”

  謙哥兒和周梁一起看了過來。

  兩雙眼睛亮得逼人…

  阿嬌愈發頭痛,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一邊伸手過去,用力擰了唯恐天下不亂的阿奕一把。

  阿奕吃痛,倒抽一口涼氣,壓低了聲音道:“對親弟弟怎么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阿嬌瞪了他一眼:“誰讓你火上澆油!”

  阿奕不以為意:“不過是游戲取樂,權當解悶而已。”

  謙哥兒可沒主動挑釁。主動張口的是周梁!

  想想也是難免。

  哪個男子能忍得了這口悶氣閑氣!賜婚的旨意都有了,新科狀元未來駙馬便是再低調,也想在心上人面前爭一回顏面意氣。

  阿嬌先有些氣悶,靜心想了片刻,心里又涌起陣陣甜意。

  周梁素來內斂,私下獨處時還能說幾句軟話,當著眾人面為她爭風吃醋,還是第一回呢!

  謙哥兒作畫時的樣子,眾人都是看慣的,很自然地都看向周梁。

  周梁人高腿長,俊顏如玉,站在那兒便是不言不動,也十分好看。此時手執毛筆,目光專注,別有一番動人的魅力。

  阿嬌看在眼里,舍不得移開目光。

  蕙姐兒多看一眼,阿奕心里便泛酸,有意上前一步,遮住了蕙姐兒的視線。

  蕙姐兒:“…”

  閔達就直接多了,對瑜姐兒笑道:“我們去那邊賞荷。荷花比他們兩個好看多了。再不成,你多看看我也行。”

  一席話,惹得眾人捧腹而笑。

  瑜姐兒也被逗樂了,落落大方地應了,和閔達去了涼亭的另一邊。一邊賞荷,一邊低聲細語。

  阿奕看在眼里,十分眼熱。立刻也邀了蕙姐兒去賞荷。

  走了四個,頓時清靜了不少。

  孫柔也在看著周梁和謙哥兒作畫。只是,她心思恍惚,不一會兒就魂游天外。在別人眼中看來,卻是孫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周梁了。

  這個“別人”,當然非朗哥兒莫屬。

  朗哥兒忍了又忍,終于按捺不住,悄然湊到孫柔身邊,輕輕喊了一聲“柔妹妹”。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驟然響起,嚇了孫柔一跳。一轉頭,便是朗哥兒的俊臉。孫柔不假思索地后退兩步。

  朗哥兒:“…”

  朗哥兒目中露出黯然受傷之色,勉強擠了個笑容:“對不住,嚇到你了。”

  然后,便退開幾步。

  孫柔張張嘴,想告訴他她不是嫌棄他,更不是要避而遠之。她只是…不敢靠他太近,唯恐情難自禁失態罷了。

  只是,光天白日,眾人都在,這些話怎么說得出口?

  滿腔的愁緒,終究解不開。

  孫柔忍了眼淚,默默垂下頭。

  朗哥兒更是心如刀割,再沒了賞荷的心情。

  自閔達和瑜姐兒親事定了之后,朗哥兒沉寂的心情便有了波瀾,暗暗存了奢念。只是,這份奢望,他根本說不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回又一回。

  娘親林茹雪心思細密,到底還是看了出來。在他面前哭了一回:“…朗哥兒,你和瑜姐兒怎能一樣?你還是歇了這份心吧!至少還有個活路。若再生奢望,希冀著娶妻生子,你皇伯父豈能相容?”

  “娘什么都不求,只盼著你能安生地活下去。”

  冰涼的淚水流淌在娘親的面頰上,也流進了他的心里。

  今日孫柔的躲避,更令他心涼。

  朗哥兒默默地再退幾步,然后轉過身,獨自賞荷。

  阿嬌滿心都是周梁,未留意到這一幕。

  細心的姐兒卻看進眼中,暗暗嘆了口氣,走到孫柔身邊,握了孫柔的手:“柔妹妹,我站得累了,你陪我一起坐著喝杯清茶如何?”

  避開總好過這般難堪相對。

  孫柔感激地看了姐兒一眼,輕聲應了。

  姐兒微微一笑,攜著孫柔的手去了桌邊坐下,為自己和孫柔各倒了一杯茶。宮中的茶葉都是極好的,碧綠的清茶冒著香氣,竄入鼻息間。

  孫柔喝了一口,心情平緩了許多,沖姐兒笑了一笑,輕聲道謝。

  姐兒什么也未多說,只抿唇淺笑,悠然喝茶。

  孫柔想了一回自己,不免又想到了姐兒的際遇。換了是她,她能如姐兒這般堅強嗎?

  怕是不可能。

  她自小就被爹娘千嬌萬寵著長大,比起普通閨閣少女更嬌氣幾分。既無勇氣拂逆爹娘,也舍不得讓爹娘傷心。

  千般愁緒,俱化作無聲的嘆息,默默地咽了回去。

  一個時辰后。

  謙哥兒擱了筆,心神稍定,連手也未來得及清洗,便看向周梁。

  周梁已是未來駙馬,這場意氣之爭,他便是贏了也沒什么趣味。只是,周梁主動張口,他絕不可能示弱退縮。

  比試比武,他沒有信心贏過周梁。比作畫,他卻是半點不懼。

  周梁也停了筆,沖謙哥兒點頭示意,然后笑著喊了阿嬌:“阿嬌,我們都已畫好了。”

  阿嬌!阿嬌!

  喊得好生親熱!

  他自小到大,都是喊的阿嬌表姐,還從未這般親昵地叫過她的閨名。

  謙哥兒心里直冒酸水,面上卻未顯露,笑著說道:“是啊,阿嬌表姐,你這個評判還不快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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