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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日常

  天子親自迎顧皇后回宮的消息,短短一日之內傳遍京城。

  帝后情深,一時被傳為佳話。

  原本私下傳言紛紛的人,立刻轉了風向,開始大肆宣揚顧皇后的賢惠仁德。天子對顧皇后的情深義重,也被引為美談。

  新年初一,一眾誥命夫人進椒房殿覲見。

  眾人驚愕地發現,本就美麗出眾的顧皇后,竟比往日更明艷幾分。眸光瀲滟,顧盼間俱是成熟女子的風韻,美得令人屏息。

  冷肅的顧皇后威嚴依舊,又多了一絲柔軟,唇畔蘊著一絲清淺的笑意。

  “皇后娘娘今年已有二十七歲了吧!”一個誥命夫人在承恩公夫人耳邊低聲道:“別的女子在這個年紀,已是人老珠黃半老徐娘。皇后娘娘還是這般鮮嫩動人。”

  實在是讓人羨慕。

  誰不知道天子獨寵顧皇后?

  活在夫婿寵愛中的女子,就如常年不敗的鮮花一般。

  承恩公夫人的語氣中也冒出些許酸意:“真不知娘娘是幾世修來的福氣,竟有幸嫁給皇上。”

  可憐她的媛姐兒,卻沒這等福氣。當年差了一步,之后步步皆錯。

  那位誥命夫人品味出了幾分,不肯再繼續說下去。很快轉過頭,和羅夫人閑話起來:“羅夫人真是好福氣。羅大公子連升兩級,如今已是刑部侍郎了。這般出息,實在讓人羨慕。”

  刑部左侍郎因母親病故丁憂,向朝廷推薦愛徒羅霆接任自己的位置。

  天子很快下了圣旨。年前羅霆已走馬上任,成了大秦最年輕有為的三品高官,已有資格參加小朝會,躋身大秦政治權利的中心了。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在國子監里不學無術被人恥笑的羅大公子,竟這般有出息?

  只恨當年自己有眼無珠,竟錯過了這樣的乘龍快婿,白白便宜了姚家小姐。

  羅夫人聽人這般夸贊自己的兒子,心中十分暢快,故作謙遜地應道:“哪里哪里,不敢當此盛贊。”

  然后,故作不經意地說了句:“阿霆升官,還在其次。我最高興的,是兒媳又有了身孕。我們羅家幾代單傳,人丁單薄。姚氏實在有福氣,肚皮也爭氣,一連生了三個小子。我倒是盼著這一胎生個乖巧聽話的孫女。”

  聽聽!這怎能不讓人艷羨?

  年邁的太夫人未曾進宮,吳氏方氏和崔珺瑤妯娌三人俱都進了宮。

  顧莞寧見了娘家人,心情格外愉悅。

  宮宴散后,顧莞寧特意留了崔珺瑤妯娌三個說話。劉氏和方云秀頗懂分寸,話語不多,大多凝神傾聽顧莞寧和崔珺瑤說話。

  “娘娘看來氣色極好。”崔珺瑤笑道:“待我回府后稟報祖母,祖母也能徹底放心了。”

  顧莞寧眉眼柔和,目中含笑:“大嫂替我帶個話給祖母,讓祖母不必再為我操心。”

  是啊!

  不必多問也知道。顧莞寧的幸福都已寫在了眼角眉梢。

  崔珺瑤笑著應下。

  顧莞寧隨口問道:“大哥最近可寫了家書回來?”

  “嗯,每個月兩封。”崔珺瑤笑著回答:“他在邊關,要忙的事情多的很。一個月寫兩回家書已屬不易。我平日清閑,隔上幾日就會寫一封家書。”

  夫妻天各一方,相隔數千里,只能靠家書傳遞思念渴盼之情。

  他們的心卻緊緊地貼在一起,沒有半分隔閡。

  如今的崔珺瑤,美麗從容,成熟自信,淺笑低眉間,已真正有了定北侯夫人的氣度風范。

  看著這樣的崔珺瑤,顧莞寧心中甚慰。轉過頭,又對弟媳劉氏說道:“二哥初次領兵在外征戰,不知何時能平亂歸來。二嫂且耐心等待,不必心急。”

  劉氏忙應道:“我一直耐心等候,從未焦慮著急過,娘娘請放心。”

  顧謹知被任命為副將,隨著大軍出征,平定魏王藩地。這幾個月來,不時有好消息傳來。平亂指日可待。

  有了軍功,顧謹知自有錦繡前程。

  劉氏的心踏實的很,半點都不慌張。

  顧莞寧最后看向方云秀,微笑著說道:“前幾日,皇上有意將他提為御林副統領,被我攔了下來。三弟稍嫌年輕,此時提任,只怕未能服眾。還是耐心當差,腳踏實地,再熬幾年。待有了資歷,再提任也不遲。”

  方云秀笑起來格外甜美:“娘娘說的是。”

  正說著話,琳瑯笑著進來稟報:“啟稟娘娘,皇上駕臨椒房殿。”

  崔珺瑤妯娌三人,立刻避讓退下。

  很快,蕭詡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顧莞寧起身相迎,口中嗔責:“新年元日,百官俱進了宮,你這個天子倒將百官都扔下,跑到后宮來。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蕭詡不以為意,挑眉一笑:“我大病初愈,龍體虛弱,需要休息,百官們自會體恤我半途離席的不得已。”

  “再者,有阿奕代我主持宮宴。阿奕今年已有十二歲,也該學著獨挑大梁為父分憂了。”

  厚顏無恥!

  顧莞寧用目光控訴著他。

  眉眼生動而鮮活,再不是那般清冷得令人心疼的模樣。

  蕭詡心中溢滿甜意,上前擁住她的纖腰。顧莞寧也未掙扎,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靜靜地凝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夫妻兩人和好如初,竟比當年新婚情熱之際還要黏糊幾分。便是有片刻空閑,蕭詡也要來椒房殿一趟。

  有時說幾句話,有時擁著她親吻她的面頰。時間太過匆忙的時候,只來看她一眼便要離開。

  黏人的程度,比起最愛膩在顧莞寧身邊的阿淳小四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莞寧口中嫌棄,實則也樂在其中。

  “阿寧,”蕭詡低聲輕喚。

  顧莞寧嗯了一聲。

  蕭詡又喊“阿寧”。

  顧莞寧再應。

  如此反復數次,顧莞寧終于忍無可忍,在他的懷抱中抬起頭來:“沒完沒了,嫌不嫌膩歪?”

  蕭詡低笑不已:“當然不嫌。我巴不得天天這樣摟著你和你說話。”

  阿寧,你永遠無法體會我曾經的痛苦。

  明明有意識,卻被禁錮在黑暗中,不得動彈。只能透過蕭睿的雙目來看你。沒人比我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好在一切都已過去,我要緊緊地摟住你,再不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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