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韜真的向你張口求娶琳瑯了?”
晚歸的太孫,聽聞此事,不由得失笑不已:“我還以為,他會一直等下去。”
顧莞寧笑道:“他來和我張口的時候,我也有些詫異。難得他鼓起勇氣一回,我也不忍拒絕,只敲打了他幾句,便應了親事。婚期定在八月。”
太孫點點頭:“等上幾個月也好,也能好好籌備親事,讓他們兩個風風光光地成親。”
琳瑯是顧莞寧身邊最器重的丫鬟,穆韜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對他們而言,琳瑯和穆韜都是自己最重視的人。
前世琳瑯和穆韜俱都英年早逝,這一世能親眼看著他們兩個成親,心中俱覺得十分欣慰。
顧莞寧輕輕嗯了一聲,將頭靠在太孫的胸口。
太孫心頭一熱,低頭在顧莞寧的長發上落下輕吻。
顧莞寧的聲音從懷中傳了過來:“蕭詡,父王服用長生丹已經有數月了。”
一提起太子,太孫的目中閃過冷意,低聲道:“若和前世相同,應該是明年初春。”
前世,太子便是在來年春日,死在了周美人的床榻上。
顧莞寧低聲道:“此事不必心急,我們有的是耐心等。”
太孫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數日后,玲瓏出嫁。
顧莞寧為玲瓏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看的幾個丫鬟羨慕不已。
珍珠天真嬌憨活潑膽大,當著顧莞寧的面問道:“以后奴婢出嫁,小姐是不是也會給奴婢準備這么多的嫁妝?”
一席話,逗得眾人都樂了起來。
顧莞寧也覺得好笑不已,捏了捏珍珠的鼻子:“幾個丫鬟里,你年齡最小,怎么也急著要出嫁了?我可舍不得你,將你多留幾年再說。”
珍珠也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轉,俏皮地笑道:“奴婢以后也和玲瓏一樣,成親了將夫婿帶進府中,絕不外嫁。”
這些話,卻是說來打趣玲瓏的了。
玲瓏頂著蓋頭,看不出臉紅與否,聲音倒是一如往日般輕快活潑:“這倒是好主意,以后你們都和我一樣才好。嫁人了也還在小姐身邊伺候。一直伺候到小姐白發蒼蒼,我們幾個也都老的走不動路了…”
話還沒說完,眾人便已笑彎了腰。
琳瑯笑著嗔道:“今兒個是你出嫁的日子,你就少說幾句吧!待會兒李山進來,可別被你嚇跑了才好。”
正說著話,李山已經到了門外。
聽到琳瑯的聲音,李山立刻道:“放心,我不會被嚇跑的。”
顧莞寧莞爾一笑。
丫鬟們都掩嘴笑了起來。
玲瓏在蓋頭下甜絲絲地笑了起來。
隔日清晨。
玲瓏和李山新婚夫妻一起跪在顧莞寧面前,磕了三個頭。
顧莞寧笑道:“快些起身。”
“多謝太孫妃。”李山畢恭畢敬地謝了恩,然后才站了起來。他身形高大,玲瓏人如其名個頭嬌小,站在一起倒是意外的和諧。
玲瓏也有了初為人婦的嬌羞,乖乖地站在李山身邊。
顧莞寧笑著問道:“李山,你到府中來,三叔身邊可有合適的人頂替你?”
李山恭敬地答道:“奴才這兩年帶了兩個人在身邊,如今他們都能頂替奴才。”
那就好。
顧莞寧點點頭,吩咐道:“你們兩個今日回侯府,之后半個月,也不必到我身邊來當差。就當是我給你們兩個放的婚嫁。半個月之后,玲瓏還是在我身邊當差。李山我也有要緊差事給你。”
兩人一起應了下來。
半個月后,玲瓏到顧莞寧身邊當差,不同的是梳上了婦人發髻。
珍珠幾人故意繞著玲瓏打轉。饒是玲瓏面皮雄厚,也被看得羞澀起來,瞪起一雙圓溜溜的杏眼:“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珍珠擠眉弄眼地笑道:“我們在看你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現在果然看出來了。你成親之后,竟也會臉紅了。”
玲瓏紅著臉擰了珍珠一下。
至于李山,也領了新差事。
“…我出嫁之時,祖母給了我數十處田莊商鋪。這幾年來,一直是由季同兼著打理。以后,這些事務都交給你。季同也能騰出手來,安心地做他分內之事。”
顧莞寧溫言說道:“除此之外,阿言名下還有幾萬畝良田。以后也都交給你一并打理。”
李山早已料到自己會被委以重用,可在聽到這番話時,還是頗為震驚。
顧莞寧這是將名下所有的產業都交由他來掌管打理。
就像太夫人當年提攜大管家顧松一般。
他在顧海身邊做了數年長隨,頗有眼界見識。自然清楚這份信任是由多難得可貴,更清楚等著自己的,是一條寬闊坦途。
李山只震驚片刻,很快反應過來,斂容應道:“奴才一定不負太孫妃所托。”
沒有推脫,也無半句啰嗦廢話,應得干脆利落。
顧莞寧對李山的反應很是滿意。
三叔調教了多年的心腹,果然精明干練,好用的很。
以后,季同掌管侍衛守護她的安全,李山負責打理所有庶務。有他們兩個,外間事務她不必再煩心了。
四個月之后,琳瑯和穆韜成了親。
穆韜本就住在府中,兩人成親之后,顧莞寧從下人房中挑了一個單獨的小院子賞給他們兩人。琳瑯李山住在隔壁,另一側,住著季同。
琳瑯和玲瓏成親之后,顧莞寧不讓她們兩個再值夜,到晚上便吩咐她們回去。
兩人都不肯。任憑顧莞寧板著臉孔擺出主子架勢,也不肯回去。
顧莞寧只得退讓一步,讓她們兩人輪流留下值夜。
眼看著別人成雙成對,唯有季同形影單只。
陳月娘也有些著急,私下問季同:“阿同,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成親的年齡。總不能一直這么孤身一人。我明日就去和太孫妃說一聲,為你求親。”
季同心里一緊,想也不想地說道:“娘,你別去。我現在還不想成親。”
陳月娘看了季同一眼,忽地說道:“主仆有別,你的那點心思,也該徹底收起來了。”
季同呼吸一頓,霍然抬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