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議長居然認同了顧念之的話!
聽在楊特助耳朵里,無異于世界末日。
他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龍議長,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龍議長,龍議長,您不能這樣…我在議會秘書處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這一次,真的是我忙忘了…”
楊特助平時的樣子頗為儒雅,身材瘦高頎長,但現在整個人跟被打斷脊梁的癩蛤蟆一樣,完全沒有了往常的風度翩翩舉重若輕。
龍議長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先回去放個長假。等臨時大選結束,內閣的事塵埃落定了,再談談你的工作問題。”
楊特助聽龍議長這意思,似乎還沒有完全放棄他,心里又騰起一線希望。
他拿手帕擦干眼淚,點了點頭,“我聽龍議長的,您讓我休假就休假。不過,您想讓誰來接替我的工作?我好跟他交接。”
龍議長看向電腦,已經不打算再說了:“你把你手頭上的工作總結一下,給我交個備忘錄。”
并沒有告訴他由誰接替他的工作。
楊特助嘴唇翕合著,看了龍議長好幾眼,龍議長都沒有回望他一下。
確定龍議長這一次是真的惱了他了,楊特助才灰溜溜地離開龍議長的辦公室,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他的辦公室在秘書處樓層,占地面積雖然沒有龍議長的辦公室那么大,但也不小。
在自己的辦公室窗口,看著眼前的大片美景,楊特助呲了呲牙,他是真不甘心。
自從B大法律系碩士畢業,他就以優異成績考入議會上院秘書處,從一個初級秘書做起,用了十年時間,終于爬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可這個位置他坐得并不牢靠。
因為龍議長雖然對他很滿意,但并沒有要繼續培養他的意思,仿佛一個議會秘書處的特別助理,就是他的職業生涯最高峰了。
這對于雄心勃勃的楊特助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因此當龍議長開始在議會系統之外的人當中物色人才的時候,楊特助就有點危機感了。
直到蔡勝男和顧念之這兩個讓龍議長贊不絕口的女子出現,楊特助更是坐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早點下手,將這兩顆“希望之星”早早掐滅在搖籃里,這兩人遲早會成為他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甚至非常有可能取代他!
而蔡勝男和顧念之這兩人中,楊特助又一直認為顧念之是軟柿子,是最好捏的,所以決定先收服顧念之。
沒想到諸般布局,最后功虧一簣,還是栽在顧念之手上…
楊特助沉著臉,在自己的辦公室收拾好公文包,然后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總結了一下,給龍議長寫了個備忘錄發到龍議長郵箱,才拎著公文包出來,對自己的幾個心腹說:“我有些不舒服,請了假,回去歇幾天。你們好好工作,可不能趁我不在就偷懶耍滑。”
“怎么會呢?!”
“楊特助放心,我們會好好工作的!”
“楊特助辛苦了,不舒服就去看醫生。”
同事們跟楊特助打著招呼,將他送了出去。
楊特助知道龍議長會給他留面子,不會說他真正的“被休假”原因。
但是顧念之肯定會在同事間傳他的閑話。
因為將心比心,如果是顧念之“被休假”,楊特助自己是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抹黑她的機會的。
在議會秘書處工作,這點眼力價肯定要有。
別人不下來,你就上不去。
能逮著機會踩別人幾腳,那就得往死里踩,千萬不要踩個半死不活,等對方緩過勁來,就該踩死你了。
楊特助對此深有體會。
他這一次就是踩顧念之沒踩死,被對方反噬了…
從顧念之坐著的小辦公區域走過,楊特助特意停下腳步,對她笑了笑,說:“顧小姐,友情送你一句吉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總會有起伏,沒有人一直走運,也不會有人一直倒霉。”
顧念之今天戴著口罩跟龍議長和楊特助說了太多的話,口罩的內層雖然是非常柔軟的純棉隔層,但和顧念之的肌膚比起來,還是過于粗糙了,因此她的菱角唇周圍被磨蹭得火辣辣的疼。
她剛才從龍議長辦公室出來就去了洗手間,取下口罩,拿出小化妝鏡照了一下,發現唇部周圍的肌膚紅通通的,跟白皙的面頰形成鮮明對比,看上去又難看,又可怕。
當楊特助拎著公文包走過來的時候,她根本不想理會,更不想說話。
因為一說話,臉就磨得疼。
可沒想到楊特助還是不放過她,還來個“臨別寄語”。
顧念之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忍著唇部的不適,淡定地說:“這句話還是楊特助自己收著,別丈八燈臺只照得見別人,照不見自己。我跟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老是針對我,我也很煩啊。”
楊特助被顧念之懟得心煩氣躁,冷笑兩聲說:“你不聽就算了,我也是吃飽撐的管閑事。有人還不領情!”
顧念之: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兩人橫眉冷對互不相讓,被楊特助一手招進來的實習生容明星走了過來,怯生生地說:“楊特助…”
顧念之忙揮了揮手,轉過身看著自己面前的雙液晶大顯示屏,表示自己很忙,不能再說閑話了。
楊特助冷哼一聲,帶著容明星走到外面的小會客室。
“楊學長,你生病了嗎?嚴重嗎?回去有人照顧你嗎?”容明星見只有他們兩個人,就換了稱呼,表示親近。
楊特助對容明星的態度比對顧念之的態度好多了。
他微笑著說:“就是有些發燒,回去歇兩天就好了,學妹不用擔心。”
楊特助跟容明星在小會議室殷殷道別,霍紹恒正在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的中央控制室復查洪康全的定向標芯片數據。
看著這些數據,霍紹恒非常納悶。
因為定向標芯片的數據顯示,洪康全昨天晚上一直在家,根本沒有出門!
所以他的手下昨晚到底跟蹤的是誰?
難道他們跟蹤錯了?
應該也不是。
特別行動司那兩個工作人員可是用針孔攝像頭將洪康全一路跟拍下來的。
明明看見他出了他住的公寓小區,打車去了同性戀酒吧。
視頻上顯示的人,正是洪康全本人。
但為什么定向標芯片數據顯示的跟大家肉眼看到的不一樣呢?
霍紹恒用手托著下頜,陷入沉思。
與此同時,四環地鐵站附近的公寓里,警察正在調查陸大勇之死。
把屋子租給陸大勇的房東后悔死了,對著警察一頓哭喊,說陸大勇的死跟自己無關!
而且他的房子也被火燒得精光,光重新裝修就要不少錢。
還有大火損毀了鄰居家的房子,他也面臨著賠償,頭大如鼓。
警察管不著這些賠償事宜,他們的關注重點是昨晚的陸大勇之死。
盤問了房東之后,警察開始詢問陸大勇的鄰居。
這一問,倒又問出一些有意思的事。
“警察先生,昨天晚上確實有事發生…有人找陸大勇,兩人吵起來了,我們整個樓層都聽見了。”
“對啊對啊!我還開門看了一眼,是一個放高利貸的,長得又高又壯,說話跟打雷似的,可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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