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忽明忽暗,鬼怪也若隱若現。m.fsxs8
秦昆走過去,發現電腦開著,他抬頭,那鬼怪忽然撲下!
“啊——”
蘆屋天馬大叫一聲捂住眼睛,閉眼前他看見那鬼怪張開血盆大口,將秦昆一口吃了!
咚咚,咚咚,咚咚。
心臟在跳動,蘆屋天馬透過指縫,壯著膽子看去,發現空無一人,腦中一片空白:“惠理子!完了!快跑吧!秦先生被鬼吃了!”
蘆屋天馬一把鼻涕一把淚,帶著哭腔就往出跑。
三井惠理子把蘆屋天馬的后領拎住,拉了回來:“能不能先看清楚!”
蘆屋天馬換了個角度又看去,秦昆并不是被吃了,而是坐在了電腦椅子上,剛剛是被擋住了。
“嚇死我了…你們公司以后別做這種游戲了…”
二人湊了過去,發現秦昆在看電腦桌面。
桌面上,是死者的照片。
不是生活照,而是兇案現場。
測試組組長名叫松原直人,為人敬業,雖然給組員留下的印象很刻板,也不愛聚會,但工作一絲不茍。死者是今天早上在廁所被發現的,目前還不清楚他是早上一大早去的廁所,還是前夜留在了那里。
“秦先生,你整理的資料?”
三井問道。
秦昆搖搖頭:“我過來時就有了,剛剛有人在這里來過。”
有人來過?
三井一愣:“不可能啊,今天事情發生后,我的副手讓公司休假一天。難道是警察?”
“不是。”
秦昆從桌上拿起一枚特別的掛飾。
那是一枚被磨得發亮的倒五角星掛飾,好久沒見這個標志,秦昆還挺想念的。
“廁所在哪?”
“啊?哦,那邊還有個門,出去后是美工組辦公室,往前按照應急通道的指示走,旁邊就是廁所。”
秦昆點點頭:“行了,你倆先走吧。”
三井惠理子似乎不想走,但蘆屋天馬一點也不想待了,他看見秦昆放在桌上的玩具手槍還開著,周圍天花板仍舊出現那些古里古怪的恐怖影子,趕緊吧開關關掉,拉著三井惠理子道:“走吧…秦先生都說了,讓我們先走啊…”
“可是…”
“別可是了!哪怕見到石村雄介兩位前輩后再返回呢!”
辦公室,三井惠理子被蘆屋天馬拽走了,秦昆起身,朝著廁所走去。
大晚上,應急燈綠油油得亮著光,標志著安全通道的出口。
秦昆循著三井的指示來到這里,過道兩旁,全是鬼怪的招貼海報。
嘻嘻嘻,呼呼呼,嘿嘿嘿——
奇怪的聲音回蕩在樓道,秦昆視若無睹,徑直進了廁所。
第一個坑有人。
第二個坑也有人。
他們努力大解的聲音很惡心,但聲音不管多大,都驚不亮廁所里的聲控燈。
“可惡啊,為什么當鬼了還得大解…”
“你可能吃壞了東西…”
“胡說!鬼怎么會吃壞肚子?”
“別人家的供奉,搶來總不會很對胃口。”
“有點道理。”
秦昆聽到廁所隔間里兩個鬼的聊天有些嫌棄,轉身來到尿池前解決。
開閘放水。
在蘆屋敦也那里茶喝多了,尿一泡很舒服,不過還沒尿完,一張幽藍的臉湊到他旁邊,就不太舒服了。
從小到大,似乎誰小解的時候都不喜歡被人盯著看,尤其被盯著襠看。
秦昆轉過頭,狐疑道:“很羨慕嗎?”
幽藍的鬼臉咧開嘴,尖銳的牙齒,加上那張血盆大口,秦昆感覺自己都能看到對方的胃。
“狄公。”
“怎么了秦上師?”
那鬼在咬向秦昆的一瞬間,忽然發現廁所里多了一個人。
那鬼收住嘴巴,眨了眨眼。
那是個俊俏男子,英武不凡,頭戴烏紗硬幞頭,腰系銀銙蹀躞(讀疊泄)帶,背后別了一根造型古怪的鉄锏。
“有個案子。”秦昆提上褲子,對狄仁杰道。
“案子?”
有些時候,某些事會極大提高人的興趣,對鬼也通用。
‘案子’這兩個字蹦出來后,狄仁杰甚至不去理會旁邊那只鬼了,驚喜問道:“在哪?”
“跟我來。”
二人出門,藍臉鬼正驚愕的時候,發現旁邊又出現一個虛影。
“我能不能去…”
一個小胖子縮頭縮腦地湊了過來,秦昆皺眉:“你怎么出來了?”
“里面太無聊了,這段時間我本來陪徐桃在練習鬼術,后來他們不讓我陪徐桃練,天天拉我喝茶念佛什么的,我悶死了…秦上師,你說好帶我出來是放松的…”
得,秦昆聳聳肩:“那一起吧,你先隨便轉轉,我和狄公忙點事。”
“好嘞!”
回到辦公室,狄仁杰聽秦昆講述了事情過程,有些發愁。
“總得看看案發現場和尸體吧…這光看圖畫怎么破案?”
電腦里只有照片和案件縮要,狄仁杰覺得秦昆是來刁難自己的,秦昆則回頭看向廁所的方向。
“站了半天了,不露個臉?”
沒人回應。
一只藍臉鬼猶豫良久,剛才舍棄了小胖子,跟著秦昆來到辦公室,忽然腳步一頓。
被發現了?
不對啊。
在洗手間時候他以為被發現了,但二人沒理會自己,現在又開口,難不成對方在戲耍自己?
就在他詫異的時候,一個黑袍人忽然出現,他覺得對方氣息有些蜇人,往后一縮。
那個黑袍人看著秦昆,摘下帽兜,是日本面孔。
但他脖子上掛著黑魂教的標志。
“認出我了吧?”秦昆微微一笑,“既然認出了,藏著有意義嗎?”
那人走了過來,疑惑道:“你是…華夏驅魔人吧?”
秦昆笑容一僵,走過去捏著對方脖子上的掛飾掰了掰:“你是不是黑魂教的?”
那人一臉高深莫測,又有些虔誠。
“黑魂教,東洋圣殿祭司,平木圭介。”
“那…打了這么久交道了,你上線沒告訴你我是誰?”
秦昆非常不開心了,怎么說自己在黑魂教的必殺榜上都是兇名赫赫的,這廝既然是東洋的圣殿祭司,怎么連我的大名都沒聽過?
老弟你新入行的吧?
“稀奇古怪!”黑袍人打掉秦昆的手,把胸前的掛飾擦了擦,“說實話,我沒想到會有華夏驅魔人過來,你有什么目的?”
這個祭司,還開始演戲了?
生死道和黑魂教打生打死好多回了,現在只要兩方見面,直接動手都是正常不過的,這廝和平了多久了,居然問自己有什么目的?戲尬了點吧?
“你是怎么當上祭司的?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胡說!你腦子才不好使!快說,你有什么目的!若不是主教吩咐不宜節外生枝,否則我已經收拾掉你了!”
平木圭介大聲喝問。
秦昆抿著嘴,白了對方一眼。
尼瑪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好好好,我不跟你計較。我是三井惠理子朋友,委托查案的。因為這件事蹊蹺!另外,我還是蘆屋天馬的朋友。”
秦昆著重提了一下。
再怎么說,自己在南洋幫三井惠理子和蘆屋天馬,一舉搞定大署神官丸山勇人、天歷僧水谷澈,還驚退了索教四大邪神之一的蠱神,一戰成名,你總該在日本聽說過我名字吧?
但預想中敵人被嚇得哆哆嗦嗦磕頭饒命的情景還是沒出現。
黑袍人納悶看著秦昆,似乎覺得面前這人腦子有病。
“你到底想說什么?!”黑袍人質問。
秦昆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我什么都不想說!我就想簡單的裝個逼啊!行不行?
“不是,我發現你們黑魂教怎么都是群…都是群…算了算了!愛裝就裝下去,見你身上不臭,今兒不收拾你。”
秦昆不耐煩揮了揮手,拿起辦公桌上的掛飾問道:“祭司,這倒五角星是你留下的?”
“不,這是松原的。”
松原直人,正是死去的測試組組長。
秦昆不解:“他怎么會有?”
黑袍人驕傲道:“松原是受我洗禮的門徒,你說呢?”
“所以這電腦是你打開的,我們來之前是你在這里整理資料,想查案?”
黑袍人嘆了口氣:“畢竟是我第一個洗禮的門徒啊…這么不明不白死了…”
這個黑袍人也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腦子真不好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死者松原直人,28歲,半年前因為工作壓力原因,不知道從哪找見了黑袍人,黑袍人喜不自勝,洗禮了第一個門徒,這才不到半年時間,對方就死了,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所以今日來此,就是為了查清緣由。
秦昆此刻,心中草泥馬奔騰。
剛剛看到倒五角星開始,他就在推測是不是黑魂教搗的鬼,結果發現死的是個準教徒…
秦昆就有些郁悶了。
黑魂教的人死了,壓根輪不到他管,不拍手稱贊都算客氣了,但根據黑袍人的形容,秦昆聽得出死者只是因為壓力大需要一點精神慰藉,并沒有做什么邪惡的事,只是找錯了門子而已。
“松原來找我的次數不多,他說他是做游戲測試的。你可能也見到了,這公司里并不干凈,游戲也都是些負面情緒的元素,每次我都給他開導,勸他豎立自信,打起精神。唉…誰知道他沒挺過去。”
“自殺?”
“不清楚。上次見他是一周前,雖然松原有些喪,但我覺得他不可能因為這些事自殺。”
“不是…你們黑魂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
黑袍人費解:“哪怕黑暗的煉獄挾了肉身,我等也須當保留圣潔的靈魂!黑魂教以前可是叫圣魂教好吧,我們一直都這樣啊。”
秦昆探了探對方腦門,沒病吧。這人絕壁沒被黑魂教洗腦洗利索。
邪棍都當的不合格啊。
“所以松原的靈魂理應由我來救贖,我一定要來查查緣由!”黑袍人朝著秦昆握拳,語氣堅定。
剛剛還不習慣,現在秦昆漸漸習慣了。
這位兄臺無論之前做過什么事,這次的確是來當好人的。
算了,不糾結這些。
“死亡現場都被收拾了,你查哪門子緣由…”秦昆又問道。
“那又怎樣?當時我在啊,復原場景,很簡單。”黑袍人說著,忽然一掌拍碎了辦公桌。
周圍電腦、桌椅、紙筆本子、水杯花盆、所有所有的辦公用品和雜物,忽然浮空。
浮空,定格,黑袍人望著周圍定格的畫面,五指握緊。
“以空間的意志!”
蓬——
周圍一切東西化為齏粉,好似一個個小分子一樣,讓周圍變成了一處懸浮停止的粉末世界。
“回溯!”
黑袍人手掌一撥,這些東西迅速開始出現變化。
粉末重新組成了新的環境,然后再化為齏粉,再組合…
秦昆、狄仁杰、甚至角落里那只藍臉鬼,都驚的下巴掉下來了。
時間在倒流!!!
不,確切的說,世界上本來沒有時間,而是周圍的一切在拼湊出辦公室之前的樣子。
是空間倒流!!!
一幕幕變化,仿佛一幀一幀的幻燈片,連帶成為背景的外界,人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在回溯!
“出現!”
場景在回溯,黑袍人再次下令,大手一揮,一個個虛影出現,有工作人員,有日本警察,他們組成了一副定格畫面后,秦昆在畫面里看到了角落中的黑袍人。
然后畫面定格,不再變換。
周圍鴉雀無聲。
看到這一幕,秦昆還是沒回過神來。
好厲害…
這個黑袍人看起來腦子不好使,但這術法簡直神乎其技。他感受著周圍,這種感覺似乎不是蜃界…那…這到底是哪呢…
黑魂教東洋圣殿,居然有這號人物?!
“平兄…”
“是平木,平木圭介!”黑袍人提醒。
“平木兄,你這身本事,就沒陰陽寮拉你入伙嗎?”
黑袍人詫異看向秦昆:“日本還有驅魔人嗎?不是小說故事里的嗎?”
秦昆嘴角扯開:“哈…這笑話真的不好笑啊。你以前是在歐洲留學?”
秦昆想了想,這么無知的家伙,除非是歐洲長大的日本人,不然沒得解釋啊。
平木圭介道:“不,我是四國的漁民。”
“漁民?那你是怎么進黑魂教的?”
“我十二歲的時候,經常在海邊撿到漂流瓶,里面寫的就是黑魂教的教義和一些法術,我拿給伙伴看他們都說我是騙子,上面都是白紙,然后我慢慢知道這文字只有我能看見。”
好么…
秦昆越聽越暈了,合著你也是有奇遇的。
罷了罷了。
“那你既然都知道華夏生死道,怎么不知道陰陽寮?”
“生死道又是哪?我只知道華夏有驅魔人而已。”黑袍人納悶,“對了,還沒問閣下尊姓大名。”
我…電影白給你拍了?
你一介黑魂教得門徒都不關心一下這種大事???
合格嗎?稱職嗎???卡特聽了會生氣啊兄弟!想不想當主教,泡圣女了?你們黑魂教圣女福利那么好,不該積極一點嗎?
秦昆想報切口,覺得還是算了吧。
這就是對牛彈琴。
“我叫秦昆…嗯…就是個華夏驅魔人。”
“你好秦昆君,我是平木圭介。”黑袍人彬彬有禮。
“我知道…你剛說了…”
“秦昆君,我不知道什么生死道,不過漂流瓶里說了,華夏有驅魔人,讓我與他們為善。所以我剛剛并沒有對你出手!”
“那真是謝謝你手下留情了…”秦昆敷衍一笑,忽然被狄仁杰叫住。
“秦上師,來看這里。”
黑袍人回溯的場景中,死者桌子下面有張不起眼的名片。
狄仁杰被叫出了時,老茶仙就給他喝了不語茶,狄公現在不僅懂語言,也懂文字,他看著那名片上,紅筆繁體字寫著七個殺。
“七大罪血咒?這可是惡靈咒啊!”
黑袍人訝異:“我都沒發現,這位鬼先生,你很厲害啊!”
狄仁杰眨著眼,鬼先生這個稱呼,總覺得稀奇古怪的。
秦昆使了個眼色:得得得,這人腦子有問題,別理他。
狄仁杰才收回眼神,順著人流走了出去,還是他們剛剛出現的廁所,狄仁杰看到了死者。
“秦上師,這死者還是虛影,我檢查不了尸體。”
狄仁杰投來求助的目光。
秦昆在黑袍人身后抓著對方的因果絲,準備把這截扭下來,但黑袍人忽然兩手掐出一個西方法咒的結印。
“這事簡單!”
“魔王降臨!”
法咒瞄準狄仁杰印了過去。
地板,狄仁杰的腳下,出現倒五角星血咒,秦昆瞪大眼睛,看著狄仁杰從血咒里沉了下去,然后又冒了出來。
我艸!
秦昆以為自己眼花了。
這廝一個咒印,把狄仁杰送入回溯的虛境里去了!
里面,狄仁杰還有些納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是現在,終于和尸體接觸上了,他便心無旁騖地檢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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