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靈偵總局。
馮羌拿著桌上的文件,是茅山三位調查員發來的,茅山丹成了。
這種事情馮羌一向懶得理會,他們就算煉毒,只要不危害社會,與自己也沒半毛錢的關系。生死道就是傳統江湖,里面每個人要的只是在這個圈子里的地位,以及做到陰陽安穩義務,與靈偵總局的宗旨不謀而合。
所以他們只要繼續保持低調、保持神秘,靈偵總局就不會插手他們的所有事。
馮羌看完文件,面前又遞上一份,絕密級。
馮羌一怔,這種文件,從沒出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聽說上一次絕密級文件現世,是五柳川谷剛入華夏的時候。
“出去。”
“是。”
這處位于地下的辦公室,吊著燈泡,沒有任何自然光透入,馮羌打開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張紙,上面的文字似乎在詳細描述這次事件,又少的可憐。
馮羌一拳頭砸在辦公桌上:“該死!!!淮澤鬼王是什么東西?”
“淮澤鬼王?哈哈哈哈,那是我見過最狡猾的鬼王,馮羌,你碰上他了?”
一個譏笑聲從墻里傳出,馮羌額頭青筋突爆。
他點了根煙,一瘸一拐地來到書架前,書架被推開,里面是個鐵門,門上貼著八卦符陣,每次隨著門中聲音出現,八卦符都會鼓風一樣脹起,幾乎要被頂掉。
“知道什么就說,不要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馮羌黑著臉,戴著拳套走了進去,里面響起拳腳相加的聲音,同時那聲音更刺耳。
“說?說了有用嗎?那家伙當年在方閻天的眼皮子地下混了那么多年,楊慎也沒挑出他什么錯,同時無比狡猾,你想知道什么?”
馮羌結舌。
抽煙聲很頻繁,吸入再吐出,馮羌壓住火氣,低聲道:“有消息傳來,淮澤鬼王和陰陽師、黑魂使徒先后接頭,要利用他們打開五巍山封印。”
譏笑聲停滯。
片刻,那聲音一改譏嘲,變得嚴肅:“他瘋了?那樣狡猾一只鬼王,混跡于陽間數百年,還當了一方城隍,沒理由選擇這條這取死之道!他不缺供奉,不缺實力,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那家伙怎么對付?你告訴我,我卸任前,將放你出去!”
馮羌循循善誘道。
那聲音突然笑得凄涼,帶著怨毒:“出去?我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怎么出去?你讓我怎么有臉出去!!!”
如果有人趴在門縫往里偷看,一定會見到驚悚一幕。
馮羌面前,是一個紙人,臉色煞白,貼著粉撲,紅襖綠褲,嘴巴往上彎起,他的臉上,被煙頭燙出許多窟窿,和蜂窩無異。
旁邊的墻壁上,是一副努爾哈赤畫像,這幅畫還是秦昆送給馮羌的,此刻畫像里,努爾哈赤被踹下馬,叼著草枝一臉苦悶地坐在石頭上,馬上換成了一個披頭散發的老頭,朝著馮羌在咆哮。
淮澤一帶,南北交接之地,一向繁華。
這里有帶著歷史色彩的古建筑,也有氣派恢宏的高樓大廈,即便是老街,也帶著許多現代風格。
老街每年都有各類活動百種,為了促進人流量持續增長,還會舉辦一些年輕人喜歡的活動。
一場大型漫展剛剛落下帷幕,下午的街道上,小年輕們臉上帶著意猶未盡的神色。
兩位陰陽師打扮的男子很帥,戴著立烏帽,手執小扇,走在街頭,二人旁邊是一個城隍打扮的人,城隍身邊,跟著一個八條手臂的怪物,和一個長得很惡心的秀才。
“呀!陰陽師!好帥啊”
“走吧走吧,我們去合個影吧?”
“咦…我不去,你看他們旁邊那些家伙是什么?一個城隍爺,兩只怪物?”
“怪物怎么了,很酷啊!你看那八條胳膊的家伙,和游戲BOSS一樣,COS的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下足功夫了!”
陰陽師、城隍走在路上,那位城隍陪著笑臉:“二位陰陽師大人,不知在下提的建議如何?”
陰陽師趾高氣揚,淡淡笑著,帶著不怎么標準的普通話。
“華夏生死道與我大和陰陽師一向不對路,但我等就算再和他們有仇,為什么要幫你們?你們這種人人喊打的角色,不應該找陰陽寮來幫忙吧?”
面容恐怖的秀才,口中蠱蟲蠕動,對二人道:“哦?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陰陽師斜眼盯著那個秀才,淡笑收起,小扇合上,朝著他肩胛點了點:“立花三秀,陰陽寮天段式神法師,懇請賜教。”
火藥味彌漫,在場的,正是淮澤鬼王、八臂魔、蠱秀才三只大鬼。
蠱秀才眼珠聚焦成針,正要動手,突然走來一群年輕人,那群年輕人大多數一臉期待地看著兩位陰陽師道:“能和你們合個照嗎?”
淮澤鬼王三人被隔開,兩位陰陽師斜眼看了一下蠱秀才,轉頭呵呵一笑,點了點頭。
一部分不哈日的年輕人,選擇了八臂魔和蠱秀才合照,挽著他們的胳膊,入手冰涼,二鬼在淮澤鬼王的示意下,盡量克制著自己的鬼氣,沒有逸散。
至于淮澤鬼王打扮怪異,大家很少見這種一身城隍打扮的coser,被眾人無視。
合照完畢,兩位陰陽師發現那三只大鬼已經走了。
晚上,一處酒店公寓。
房間里,一位陰陽師卸下立烏帽,不屑笑了笑:“立花君,華夏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三只邪喪,也敢和陰陽師做交易。”
名叫立花三秀的陰陽師嘴角一挑,手指翻動著手機,今天加了不少華夏女孩,晚上正和幾個聊得火熱,明天就要走了,如果能叫出來快活一下,不失為美談。
立花三秀手指飛速地回著信息,同時對同僚道:“三木君,你要知道,華夏的生死道機構亂的可以,自然比不上我們陰陽寮了。控制力底下的機構,出現今天這樣奇葩的事情,不足為奇。”
立花三秀說著打了個響指,俊秀地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三木君,今晚我可能不回來了。”
立花三秀打開衣柜,笑容突然僵住。
一個七竅流血的男子站在衣柜里,頭發濕漉凌亂,身上散發著惡臭——正是三木君!
立花三秀轉頭,另一個三木君露出微笑:“不回來了?你準備去哪?”
威斯坦此刻,在淮澤一處地下賭場,這位外國人戴著粗大的戒指和項鏈,引來不少豪客的關注。
“哦,抱歉。我又贏了。”
威斯坦一笑,將大把籌碼賞給自己的保鏢,笑容非常可惡。
荷官和賭場的暗稍已經盯了他好久了,沒有出千,這人是個了不起的賭桌高手,他們臉色很難看,他難道是對手派來砸場子的嗎?
“先暫停,派人去請豪森先生。”
暗稍和荷官的耳機里出現聲音。
荷官朝著威斯坦優雅一笑:“尊敬的貴客,您的賭術讓我無比佩服。我們賭場內,有一位先生想要和你切磋兩招,不知可行?您贏了,可以贏走三倍,您輸了,該多少還是多少。”
“哦?不賠本的買賣?可以。”
威斯坦叼著雪茄,露出潔白的牙齒。
不一會,一位金發老者出現,老者只剩下七根手指,卻不失優雅,朝著威斯坦欠了欠身。
威斯坦露出笑容,正要下注,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威斯坦,你在亞洲的惡行被日本陰陽師盯上,他們尾隨你來到華夏,你想活的話,立即離開賭場,來城隍老街見我。”
威斯坦一怔,表情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