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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時代變了

  秦昆和楚道在招待所待了三天,總算有人來報信了。

  走進道觀內堂,秦昆見到跪了一地的道士,首座是葛戰,這老頭到了哪似乎都這么拽,在南宗內,葛戰連宗主吳雄都不怎么服氣,稱呼楊慎也是直呼姓名,不過看樣子,有人讓他吃癟了。

  秦昆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也在打量著他。

  “你是誰?”那個年輕人率先發問。

  桀驁,狂放,目空一切,是秦昆對他的第一印象,一般這種人,不是自己特別的牛比,就是有一個牛比的背景,看樣子,這個年輕人兩者都有。

  秦昆簡單道:“我是路人,找左近臣來的。”

  秦昆看見景三生,問道:“景老虎,人呢?”

  景三生搖了搖頭:“沒找到…”

  秦昆無語,大哥,沒找到你早讓我過去啊,我還能幫點忙!等你三天,人沒找到,八成是跑了,你現在叫我來是搞我嗎?

  任務時間還有一個半月,時間過的飛快,秦昆怎么能不急。

  年輕人發現秦昆并沒理會自己,非常不滿:“聽說你很強?”

  沒見到人,秦昆有些煩躁:“屁,哪個王八蛋造謠的!”

  秦昆說完,突然反應過來,剛剛好像是葛戰在夸自己,后背冷汗直流:“葛大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葛戰氣的鼻子都歪了,強忍住沒動手。

  年輕人道:“切磋一下?我叫馮羌。”

  馮羌?

  秦昆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后世沒聽過這名字,估計也不是什么高手。

  “沒興趣,耳朵白長的?都說了我來找人的。”秦昆撇撇嘴,看向同來的楚道,“老楚,趕緊算算人在哪,我時間不多了!”

  楚道點點頭:“葛師叔,這些同道借我一下吧?”

  “行。”

  葛戰說完,馮羌回絕道:“不行!!他們現在是我的犯人!”

  “你的…犯人?”

  秦昆見到請求被拒絕,還是被這個不知道哪來的小子拒絕,心中大怒:這誰啊?怎么這么愛插嘴?就算這幫人犯了法,借用一下而已,至于這樣嗎?

  “兄弟,我真有急事,你行行好,這是駱駝牌香煙,你試試,絕對好抽。”

  秦昆忍了忍,換上一副賠笑的表情,遞上一包煙。這可是在香港帶回來的,存貨不多了。

  啪——

  馮羌將那包煙打掉。

  秦昆一愣,臉色有點難看:“你…這是什么意思?”

  馮羌冷冷一笑:“你在孝敬我?你覺得,這包煙能換他們的命?”

  你神經病啊!

  誰要換他們的命了,楚老仙借個人算算卦,還不是為了找到左近臣,你們不是和葛大爺一個單位的嗎?難不成…沒聽過燭宗的本事?

  秦昆瞇起眼睛:“馮羌?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厭。”

  年輕人額頭青筋凸爆,難以置信地看著秦昆:“你…再說一次?”

  秦昆沉著臉:“你是想單挑嗎?”

  年輕人一笑,然后轉冷:“憑你?”

  不過話音未落,肚子上重重挨了一腳。

  巨大的力道,讓年輕人倒飛出去,葛戰看到年輕人飛來,抬著椅子微微一挪,馮羌摔在后面的案臺上。

  “你…偷襲!!”馮羌揉著肚子低吼,發現那個叫秦昆的跳了過來,又把自己拎了起來。

  “沒打過架?我出手還得知會你一聲嗎,傻不傻?”

  馮羌趁著秦昆說話的時候,膝蓋上頂,秦昆早有防備,膝蓋抵住他的攻勢,揚起腦袋撞向對方的鼻子。

  猝不及防的兩下攻擊,將馮羌一身力氣打散。

  馮羌滿臉是血,慘呼一聲,想再提起力氣,但秦昆一擊得手,哪會再給他機會?

  打架這東西,打的就是氣勢,要打,即便把對方打服,也堅決不能婦人之仁,要狠就狠到底,只有對方被打怕了,這場架你才算贏!!

  馮羌的頭被秦昆抓著,摁到香爐里。

  “好了,我數到3,你服輸的話,就別動彈,不服的話,我摁到你服。”

  秦昆數完,馮羌果然沒有動彈,他撤了手勁,馮羌把頭從香爐里拿了出來,滿臉鮮血沾了香灰,狼狽不堪。

  “姓秦的,我殺了你!”

  他剛吼完,視力還未恢復,秦昆似乎早知道他會這樣,便端起另一個香爐倒扣在他頭上,然后舉起護法神像手里的鐵棍,朝著香爐上砸去。

  咣——

  銅鐵交擊,震蕩轟鳴,雖然這一棍子不是直接打在馮羌腦袋上,但這種程度的震蕩聲,對人來講最痛苦。

  馮羌晃了兩步,最終沒撐住,倒在地上。

  “組長!!”

  “組長?!”

  旁邊的人舉起手槍,指著秦昆吼道:“襲擊在職特編,我們有權利對你逮捕!”

  秦昆掏出一個在香港辦的黑證,絲毫不懼對方的槍口,鄙夷道:“看清楚了,我是僑胞!這次回老家實地考察投資家鄉建設,你們公然威脅我的生命安全,是斷絕家鄉人民財路、是公然與政府改革開放的道路為敵,你們這群人民奔小康路上的絆腳石,我要去告你們!!”

  論嘴炮,秦昆怎么會輸?

  秦昆聲音高了八度,讓馮羌的手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還有,他是先開口挑釁我的,對于這種披著特編皮的黑惡勢力,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如果倒下的是我,你們會把槍口轉向這個姓馮的嗎?說啊!”

  秦昆的暴喝,一步步咄咄逼人地走上前,讓所有人的槍口不自覺地從他身上移開。

  開玩笑,他們這群有本事的特編,最忌諱的話就是公然被指責與人民為敵,這可不是說著玩的,弄不好真得坐牢。

  葛戰瞪大眼睛,景三生瞪大眼睛,楚道瞪大眼睛。

  三人在剛剛看到秦昆下了重手之后,還在考慮怎么幫秦昆一下,沒想到這廝一個人挑翻馮羌不說,還震住了馮羌的手下。

  看到一群人沒了聲音,秦昆收起了自己的黑證,鄙夷道:“一丘之貉。”

  內堂,那位老道士激動的站起,義正言辭道:“這位小哥說的好!就是一丘之貉,這次就是葛戰這條老狗帶他們來的!”

  啪——

  秦昆反手一巴掌抽在老道士的臉上,怒視道:“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跟著左近臣混,就真以為自己身在江湖,秉持大義嗎?當今的主旋律是改革開放,工業商貿發展,有沒有強國夢啊你?”

  “你…你!!!你和他們就是一伙的!”老道士氣的渾身發抖。

  秦昆冷著臉道:“得了,我應該把你綁起來,拉出去溜一圈,說你們酆都觀裝神弄鬼,殘害準備回國投資的僑胞,我要讓你們酆都觀遺臭萬年,讓當地百姓都唾罵你們。”

  “你…你…不可以!!”

  老道士心中惶恐,酆都觀的名聲是幾代主持(道觀也叫主持)積累起來的,做了無數好事,如果在他手里把招牌砸了,怎么對得起祖師爺的心血!

  “你這是誅心!!!”老道士雙目充血,大叫道。

  秦昆道:“我真有點閑錢,準備離開的時候投資點什么,不計回報的那種。你看,你們道觀經營的還不錯,但收了多少百姓的錢?又回饋給百姓多少?你昧著良心撈錢,只顧養活自己,和我這種慷慨的行為能比嗎?說我誅心?那是你這老賊該誅!”

  老道士一屁股坐倒在地,仿佛老了十幾歲,前幾分鐘還斗志滿滿,死不屈服的表情,這一刻變得頹敗不堪。

  葛戰心中大驚,咽著口水低聲道:“謝老道的…道心亂了?這種硬骨頭,當初連楊慎都沒法說服,怎么可能呢…”

  立在他旁邊的楚道苦笑,顯然知道些什么,景三生比較耿直,將自己最近從秦昆身上學到的名詞說了出來。

  景三生悄聲道:“師叔,你不懂,這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秦昆說了,這一炮,沒幾個江湖同道能接得住。因為…大家都窮。”

  葛戰一愣,長嘆一口氣,他好像覺得,時代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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