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高新區,金竹路。
臨江市富人區。
街道繁華,晚上11點,即便褪去了白天的喧囂,仍舊一派繁華富饒。
臨江市最大的娛樂會所御仙庭、以及幾處高檔酒店、賓館,全都坐落在這一代。
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酒吧一條街西鄉街如果算是平民的夜場,這里就是富人的樂園。
秦昆騎著自行車,路過金竹路,在御仙庭門口,他突然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街邊攤,一個胖廚師旋轉著飛餅,引來不少人的注目,熱烘烘的烤爐,夾著菠蘿丁的飛餅不一會便烤好,成為夜晚歸家白領的零食。
“咦,怎么是你們?”
臨收攤前,秦昆剛好經過這里,見到這個老板正是秦雪學校附近的廚師鬼,有些納悶。
他記得嫁衣鬼帶他們去了鬼市,怎么又跑到陽間擺攤了?
廚師鬼看到了秦昆,急忙走上前,遞了根煙:“上師!你怎么來這里了?”
秦昆活到現在,還真是第一次被鬼遞煙,苦笑不得,他記得鬼不是都怕明火嗎?
“有個苦主,拜托我點事。”秦昆說道。
秦昆看到,廚師鬼的女友,似乎也成了厲鬼,看來自己給的冥幣起了不少作用。
廚師鬼搓著手,也給自己點了根煙,笑道:“嘿嘿,上師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如果有什么需要小的跑腿的,還請吩咐。我和阿芹回去的路就在旁邊巷子里。”
回去,自然是回鬼市去。
沒想到除了臨江國貿大廈,御仙庭這個巷子也通鬼市。
秦昆點點頭,他掃了一下攤子上剩的飛餅,這種食材和鬼店灶王壇的相似,有口感,有味道,能填飽肚子,但沒有什么營養。
見到是正經食物,便放下了心。
“胖飛餅,來兩份!”御仙庭,一個花襯衫的男子走了出來,將近30歲,大背頭,青皮胡,半抬著眼皮,顯然剛喝完酒。他西裝外套披在身上,脖子上是一條粗大的金鏈子,看樣子,不是善茬。
“李老板,我們收攤了…”胖廚師臉上帶著歉意。
“我X尼瑪比!看不起我嗎?!”
青皮胡嘴唇上翻,齜著牙齒,一腳將胖廚師踹倒。
胖廚師的臉撞在烤爐上,疼的啊了一聲,臉皮出現了一處焦痕。
威煞好重。
秦昆冷眼在旁,他發現青皮胡連厲鬼都能傷到,估計不是普通人,自古兵匪威煞滔天,鬼神不侵,這個人,看樣子就是匪了。
胖廚師被打,感受著青皮胡身上的煞氣,敢怒不敢言,只好低著頭,默默地揉著面。
不一會,一張飛餅烤好。
“早這樣…不就完了?非得在我面前裝逼!你以為你是誰?”
青皮胡拍著胖廚師臉蛋,啃了一口焦脆的飛餅,半抬著眼皮說道。
第二份飛餅也烤好,青皮胡已經吃完一份,正等著,沒想到胖廚師手里的飛餅被秦昆拿走,咬下一塊。
“嗯,味道還不錯。”秦昆旁若無人地稱贊著。
青皮胡卻陰沉著臉:“小子,這份飛餅是我的。”
“你的?”秦昆訝異,“你叫它它答應嗎?”
青皮胡額頭青筋凸爆,突然抄起板凳,朝秦昆腦袋砸去。
啪——
竹木板凳,被秦昆一拳打散。
秦昆反身一腳,踢向青皮胡的腰間。
青皮胡弓步下沉,手掌抓住秦昆的鞭腿,用力一拽,抬起皮鞋,朝著秦昆褲襠踢去。
秦昆同樣抓住青皮胡的腳,一肘子砸向他的胸口。
胖廚師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何二人打了起來。
旁邊的阿芹拽著他的衣角:“快走!上師這是為我們出頭呢!別給他添麻煩!”
胖廚師立即會意,感動之余,騎著攤位車,載著阿芹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金碧輝煌的御仙庭樓下,幾個保安發現前面竟然有人打架,臉上一火。
“媽的!也不打聽一下這里是誰的地盤?我在這干了六年,還從沒見人敢在李總的場子門口鬧事!”
一個老保安帶著家伙,朝著那邊走去,卻被旁邊的年輕保安拉住。
“隊長,別過去了,打架的就是李總!小心過去了,李總連我們一塊打。”
年輕保安顯然有一些不愉快的陰影,老保安一看,果然是李總,便不再上前。
臨江市這一代混的,誰不知道李總能打?御仙庭的安保總監,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李總手里撐過十招。這個位置已經空了兩年了。
不過這場架,顯然沒這么快結束。
青皮胡和秦昆打在一起,青皮胡顯然學過功夫,屬于實戰一類,攻勢直擊要害,褲襠、軟肋、背心、脖子,全是他的下手目標。
秦昆更狠,刀走偏鋒,挖眼睛,揪頭發,吐口水,踩皮鞋,順帶著撩陰腿、攻軟肋、掏心窩、斬脖子。
青皮胡勃然大怒,這算什么?簡直是無賴打法!
什么時候打架還有吐口水的!就算贏了,也惹的人一陣反胃。
還有揪頭發!
他平時最看重自己的頭發,被秦昆兩三下弄成雞窩,順帶老拳封眼,單刀斬頸,他要是被揍成熊貓眼,或者被打落枕,面子往哪擱?!
“你等等!”
青皮胡看到秦昆一記撩陰腿的虛招,又跟了一團口水,連忙后退,叫停了秦昆。
這家伙,太不要臉了!!
“怕了?怕了叫聲爺爺!”
秦昆發現,這個青皮胡有些本事,而且非常能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他是知道的,好幾招重拳,打在普通人身上,能把人打的背過氣去,但這個青皮胡都是硬生生扛下來的。
不過他似乎很害怕吐口水、揪頭發一類的損招。
秦昆冷笑,出來打架還在乎形象,有沒有搞錯?
“蔡李佛、形意、詠春、半步崩、奇門肘,你都是跟誰學的?!”
青皮胡驚愕不已,秦昆手上招數層出不窮,幾乎囊括了所有實戰武術。
“看電視練的。”
青皮胡聽到秦昆的回答,簡直要吐血,你家看電視能把人看成這樣?招招之間沒有套路,但讓人應接不暇,好似強行將招數混成一鍋雜燴。
要知道每一樣武功路數,都得配合呼吸節奏,強行混在一起施展,很容易呼吸錯亂,傷了脾臟,甚至缺血暈厥。
也就是小說中常說的‘走火入魔’。
他能把這么多招數摻雜使用,只能證明底子特別好!
青皮胡有些動心了。
“小子,看你年紀不大,是一塊可造之材,當我徒弟可好?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青皮胡瞅了一眼秦昆的自行車,覺得這個小子應該不是什么有錢人。這般璞玉埋沒市井,可惜了。
青皮胡起了愛才之心,他雖說不是什么武功宗師,但論實戰搏擊,臨江市絕對沒他的對手,他有這個自信。
秦昆哈哈一笑:“看你年紀也不大,當我孫子可好?”
青皮胡正期待秦昆的回答,聽到后,臉色一變,無比憤怒:“我艸尼瑪!”
秦昆緊接著反口:“我艸你奶奶!乖孫子,今天爺爺要是不把你打出翔來,就是你爺爺!”
秦昆的氣勢,竟然比青皮胡還要兇惡。
媽蛋!這是哪出來的王八蛋,簡直是個混不吝!
青皮胡看到秦昆又聚了一口濃痰,心中泛起惡心和無力:“艸尼瑪的,住手!爹不跟你打了!”
秦昆一口痰吐到青皮胡的皮鞋上:“叫爺爺。”
青皮胡看到自己的皮靴掛著晶瑩的濃痰,心中滴血,我的登喜路…
青皮胡望著秦昆挑釁的笑容,忍住叫兄弟把他崩了的沖動。深吸一口氣,說道:“交個朋友,爹叫李山王,以后來御仙庭玩,報我名字,沒人敢收你錢。”
李尼瑪比的山王!我還叫秦大圣呢!
秦昆一臉蔑視:“我說孫子,爺爺缺你那點錢嗎?“
秦昆指著自己的風衣:“1300塊的,你告訴我我缺你那點錢嗎?”
青皮胡一陣無語,1300塊,我一只皮鞋就能買你30件好嗎?
秦昆似乎還意識不到自己報的價位多微不足道,以為把青皮胡震住了,冷笑道:“爺爺看到你油頭粉面的傻比模樣,實在沒玩女人的興趣。賞你的!”
秦昆把咬了一口的飛餅遞了過去,騎上自行車。
青皮胡老遠就能感覺到飛餅上的口水味,將它丟進了垃圾桶。
“你叫什么?留個名字!”青皮胡看到秦昆要走,大聲問道。
以秦昆的江湖經驗,決不可自報家門,這青皮胡子顯然不是好鳥,他現在并不怕這種黑惡勢力,但是秦雪還在上學,爸媽還在老家,確實是他的軟肋。
“叫我爺爺就行,乖孫子。”
秦昆揚長而去,青皮胡眼皮抽動,這人,他記住了。